天空中烏雲散去,周遭恢複平靜,靜的沒有一點響動,眾人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秦凡剛才那一招實在太過驚天動地,以至於眾人到現在都沒迴過神來。
眼神逐漸聚焦,紛紛交戰雙方,一瞬間,全都瞳孔暴縮。
秦凡擎劍傲立。
金嘯天拿著半截斷刀,表情呆滯。
雪芒刀是他最後的倚仗,雪芒刀斷了,勝敗也就明了了。
但他想不通,秦凡憑什麼這麼厲害!
這小子隻是個築基境的弱者而已,憑什麼打敗他這個金丹境巔峰期的強者!
金嘯天猛然看向秦凡,他想問問這家夥到底用了什麼陰謀詭計,明明都已經敗了,卻還能反敗為勝?
就在金嘯天抬頭的一瞬間,一抹金色光暈幾乎要刺瞎他的雙眸。
那金光是從秦凡頭頂上散發出來的,將他完全包裹起來,熾烈滾燙,令人不敢直視。
別人不知道,但金嘯天可清楚得很,這就是晉升到金丹境的征兆,那金光就是體內的金丹散發出來的!
金嘯天越想越是驚悚。
難道說,就在剛才那一剎那間,秦凡從築基境晉升到了金丹境?
這怎麼可能!
我足足耗費了二十年之久才堪堪跨過這個門檻,而他僅用了一分鍾?
秦凡啊秦凡,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為什麼會有如此深不可測的實力,如此驚世卓絕的天賦?
唰!
秦凡飛身而上,揮劍直指金嘯天:“金嘯天,現在你還有何話說?”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就在一分鍾前,金嘯天還用相同的話質問秦凡,現如今,勝敗異也,金嘯天成了秦凡的階下囚。
“嗬嗬嗬嗬……”
冷笑過後,金嘯天仰天長歎,“天亡我也,為之奈何!秦凡,你很強,假以時日定能成為引領整個時代的強者,不過,你的心境不穩,如果再這麼肆意發展下去,遲早會成為你揮之不去的心魔。”
頓了頓,金嘯天歎道,“我敗了,輸得心服口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希望你能放過淩雲殿其他人,不要趕盡殺絕。”
秦凡哂笑:“這話我就不明白了,剛才你可是不分敵我一通亂殺,怎麼現在又發起慈悲了,這是臨死之際良心發現了?”
金嘯天微微搖頭:“為了殺敵付出一些代價是難免的,但如今勝負已分,自然沒必要再讓他們枉送性命。”
秦凡微微皺眉:“你這邏輯可真夠扭曲的,時而冷血無情,時而體恤憐憫。”
金嘯天道:“恩威並施方能駕馭萬物,秦凡,雖然你實力很強,但在駕馭人心這方麵還有很多要學的。”
秦凡淡然道:“如果把下屬當成草芥肆意踐踏就是你所謂的駕馭人心,那這吊東西不學也罷。”
金嘯天長歎一聲:“是非成敗轉頭空,罷了,都罷了,秦凡,你不是要殺我嗎,動手吧!”
說完,他閉目等死。
“且慢!”
夏凝雪嬌喝一聲,快步走了過來,“先別動手,我有話問他。”
秦凡微笑道:“放心,你的事我記著呢。”
說完,收劍還鞘。
“金嘯天,二十年前你為何給唐憲通風報信,說永川夏侯家藏有一本修真秘典!”
夏凝雪動聽的聲音此刻卻冰冷到極致,“唐憲為了得到那本秘典,竟然血洗夏侯家滿門!”
聞言,金嘯天眼神一凝:“你說的這些我怎麼完全聽不懂,什麼夏侯家,什麼修真秘典?”
夏凝雪質問道:“你沒給唐憲寫過書信?”
金嘯天搖頭:“我跟他沒有任何交情,為什麼要給他寫信?再者說,我跟夏侯家無冤無仇,為什麼要置他們於死地?”
“你以為你矢口否認我就相信你了?”
“我的命都在你們手上攥著,我有說謊的必要嗎?”
“那你看這是什麼?”
夏凝雪把那封書信扔給金嘯天。
金嘯天接在手中看了看,逐漸皺起眉頭。
字裏行間確實是自己的筆跡,可看著又有點別扭,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這信不是我寫的,是有人模仿我的筆跡寫出來的。”
片刻後,金嘯天鄭重說道。
“我憑什麼信你?”
夏凝雪冷道。
“我在寫數字的時候從來都是壹,貳,叁,肆,伍,絕不會用這種格式,其次,我在落款時隻蓋章,從不寫名字,但這封信上麵不僅蓋了章而且還畫蛇添足寫了名字。”
金嘯天指著信紙上的幾處疏漏說道。
“你說不是就不是?怎麼證明?”
夏凝雪微蹙眉頭。
金嘯天從懷中取出幾封書信,抽出裏麵的信紙:“這是我閉關前寫給幾位江湖同道的信,本打算出關後發給他們,結果……嗬嗬,你對照一下就會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夏凝雪將信將疑,拿著兩張信紙對比,確如金嘯天說的一樣。
這兩封信雖然筆跡相似,但行文風格大相徑庭,根本不可能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那個模仿你筆跡給唐憲送信的人是誰?”
夏凝雪寒聲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
金嘯天搖頭。
“不說我就殺了你!”
夏凝雪柳眉倒豎。
事關家族滅門的真相,她絕沒有半點通融。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總不能怕死就胡說吧?”
金嘯天淡淡道。
“既然能模仿你的筆跡,想必平時沒少看你的書信,此人八成就是淩雲殿中的某個人。”
秦凡提醒道。
金嘯天覺得有理,於是把淩雲殿所有人都召集到跟前。
最先被懷疑的就是專門負責收發淩雲殿信件的張興。
張興都嚇麻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師父,真不是我,二十年前我還沒上山呢,怎麼可能模仿您的筆跡騙人啊!”
金嘯天瞪了他一眼:“沒出息的東西,誰說是你了,滾一邊去!”
張興連滾帶爬躲到了遠處,他真怕了。
上午他跟馮勝去喝酒,正喝到一半突然聽到警報,十大門派正在攻城。
於是,這二人趕緊前往東城門支援。
然而,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城門已破,隻能調頭迴淩雲殿。
迴來一看,徹底傻眼了。
秦凡跟夏凝雪等人竟然早就來到淩雲殿。
之後的事情,張興實在不敢再迴憶了。
那血淋淋的場景,他真的嚇破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