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海麵無波。
“大師兄,二師兄,你們聽到?jīng)]有,剛才那個人咳嗽了,他還活著!”
柳素裳眼眸中折射出神采,喜出望外說道。
“什麼咳嗽,沒聽到啊,二師弟,你聽到了嗎?”
宋元泰使了個眼色。
馮新榮趕緊搖頭:“沒有,師妹,你肯定是聽錯了,那是風(fēng)浪聲不是咳嗽聲,你想想,他都漂到幾百海裏之外了,少說也在海裏泡了一天一夜了,怎麼可能還活著?”
柳素裳鄭重說道:“我耳力很好的,絕不會聽錯,他肯定還活著,我得去救他!”
說完,柳素裳徑直飛向下方。
宋元泰跟馮新榮也是無奈,隻能跟著師妹飛了過去。
來到近前他們才發(fā)現(xiàn),溺水者竟然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帥哥,五官俊朗,身材勻稱,由內(nèi)而外透著一股英武之氣。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破爛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滿是淤青跟傷口。
兄妹三人越看越覺得奇怪,這人肯定不是漁民,更像是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富家少爺。
好端端的他怎麼會掉進大海中,而且還漂到了大洋深處?
這兄妹三人當(dāng)然不會知道這個男人正是風(fēng)雷宗宗主,秦凡!
昨晚他幾乎將薛清河置於死地,隻可惜棋差一著,落得一敗塗地。
演武場崩塌以後,秦凡隨著亂石滾入江水中,最終被衝進這汪洋大海。
偏巧不巧,正好被返迴萬法穀的三兄妹碰上。
柳素裳摸了摸秦凡的脈門,又探了探他的鼻息,不由得眉眼彎彎:“大師兄,二師兄,他還有氣,他還活著!”
兩位師兄都是臉一黑。
如果這人死了也就罷了,今天活著師妹是肯定要救他的。
別說人了,就算有隻受傷的蚊子,柳素裳也會精心給它治傷,然後把蚊子放進師兄的蚊帳裏麵養(yǎng)著。
沒辦法,就是這麼善良。
非要說原因的話,可能是因為柳素裳從小被父母拋棄,她最見不得那些孤苦無依的人,所以在見到那些可憐的人跟動物的時候,她一定會聖母心泛濫。
哪怕對方是敵人,隻要讓柳素裳碰到,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去救治。
“快來幫我一把!”
柳素裳拽著秦凡的胳膊,叫上兩位師兄幫忙,三人一起把秦凡拖出海麵。
“師妹,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小子?”
宋元泰皺眉問道,“你不會想背著他去滬市醫(yī)院吧?”
柳素裳打量著麵無血色的秦凡,搖搖頭:“他傷得很重,去醫(yī)院沒用,隻能請師父想想辦法了!
“你要帶他迴萬法穀?”
馮新榮忙問。
柳素裳鄭重點頭:“沒錯!”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馮新榮連連拒絕,“咱們都不知道這個人的來曆,萬一他對萬法穀不利怎麼辦?”
柳素裳蹙眉道:“二師兄,你怎麼看誰都像壞人?這個人五官端正,一看就是正氣十足的大好人!”
馮新榮都無語了。
這傻妮子真就是三觀跟著五官走唄?
長得帥就是好人?
長得醜就是惡人?
“那也不行,師父絕不會同意收留一個來曆不明的外人!”
馮新榮依然拒絕。
“不收留他,難道把他扔進大海裏自生自滅?我?guī)植怀鰜磉@事,師父也沒教過我?guī)诌@事!”
柳素裳嘟囔道。
馮新榮無語了。
別看這妮子平日裏不言不語的,可一旦說話來能把人活活氣死。
“大師兄,你倒是說句話啊,咱們不能把這個定時炸彈帶迴萬法穀,萬一他是個圖謀不軌的暴徒怎麼辦?”
馮新榮急道。
“行了行了,師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決定的事誰能勸得了?”
宋元泰歎了口氣。
柳素裳是師父最小的徒弟,是真把這丫頭當(dāng)成親閨女養(yǎng)了,要星星不敢給月亮,說啥是啥。
柳素裳本就備受師父寵愛,再加上師兄們對師妹百般嗬護,這丫頭從小就養(yǎng)成了刁蠻公主的脾氣。
人漂亮,性格也蠻好,就是牛脾氣上來誰也攔不住,就連師父也得讓她三分。
“把他帶迴去怎麼跟師父解釋?”
馮新榮皺眉問道。
“實話實說唄,咱們迴家的途中遇到一個溺水之人,然後就把他救上來了!
柳素裳一本正經(jīng)說道。
“行行行,你想救那就救吧,事先聲明,我可不背他!”
馮新榮趕緊表態(tài)。
宋元泰也是這個意思。
距離萬法穀還有上千海裏的路程,這麼遠的距離的背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趕路,實在太吃力了。
柳素裳賭氣道:“哼,你們不背我背,迴去後我就跟師父說你們欺負我,讓我一個女孩子家家背著一個大男人趕路,可憐我一身清白算是沒了,以後還怎麼嫁人嘛!”
這話說得宋元泰跟馮新榮心裏直打顫。
師父為了師妹的婚事簡直操碎了心,各門各派的精英弟子挑了個遍都覺得不滿意,所以就想在門內(nèi)弟子中挑選一人跟她完婚。
不過,這隻是個初步設(shè)想而已,還沒最終定奪。
要是讓師父知道這兄弟二人逼師妹背著一個陌生男人趕路,還不得把他們的腿打斷?
再說了,這二人對師妹都有那意思,又怎麼舍得讓意中人跟別的男人有肌膚之親?
“好好好,我們替你背,這總行了吧?我是拿你這個小姑奶奶沒轍了!”
宋元泰歎了口氣,把秦凡背了起來,還不忘迴頭囑咐馮新榮,“老二,等會兒你可要記得換我,這小子還挺沉!”
“知道了。”
馮新榮答應(yīng)。
柳素裳伸出玉臂,指向遠方:“出發(fā)~”
唰唰唰!
三人疾馳而出,朝著千裏之外的萬法穀飛去。
春興茶社。
佟潛跟唐建輝相對而坐。
唐建輝品評著香茗,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佟潛卻沒這麼好的興致,全程默不作聲。
“老佟,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唐建輝放下茶盞,似有意似無意的問道。
佟潛長歎一聲,這才緩緩開口:“我們風(fēng)雷宗出事了!
唐建輝當(dāng)即來了精神,忙問:“出什麼事了,嚴重嗎?”
佟潛又是一聲歎息,把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