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道人也明顯感覺到了蘇凝清的敷衍,看了藺禦化一眼,於是隻能訕訕的笑了一下。
人家都已經答應了,還能怎麼樣呢?
他們難道還要逼著蘇凝清廢掉她那一雙血靈眸嗎?
打又打不過,有什麼好說的?
而那個一身紅衣的小男孩依舊縮在祁臨的身後,一動也不動,甚至連腦袋都重重的低垂了下去,祁臨順著方向看去,隻能夠看到他那個沾滿了血水的腦袋。
祁臨對著二位道人拱手抱拳,“二位道長放心,此等妖孽之徒在下,必以手刃之!”
那兩個麵容蒼老的道長聽了這話以後,當即麵色愈發難看。
可臉上卻不得不扯出笑來,“哈哈哈,那便隻能有勞道友了。”
兩個道人轉身離去,雙方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咬牙切齒的從唇齒之間溢出了一句,“彼其娘之!”
二位道士走了以後,祁臨等人目光便落到了這小男孩身上。
定睛瞧去,這男孩身上哪裏是什麼紅衣?
衣衫本身大約是白色的綢緞料,可卻被血水浸染成了紅色。
祁臨將手放到小孩的衣領上,在把手拿開的時候,拇指與食指之上便沾染了些許粘稠的血液。
大拇指和食指輕輕的搓了兩下,一道元氣流過便將手指之上沾染的血腥給清除了去。
祁臨目光冷然的看著那小男孩,“說吧,自己是什麼鬼東西?介紹一下。”
似乎是被祁臨冷漠的語氣嚇到,他哆嗦了一下腳步似乎有往蘇凝清那邊移動的趨勢。
蘇凝清笑盈盈的說道,“他不說的話我也可以來說啊,反正我是血靈眸。”
那小孩猶豫著挪動的腳頓時收了迴來,做出了一副孤狼的模樣,齜牙咧嘴的往祁臨的身邊警惕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蘇凝清。
竟是雙手垂落在地上,如同警惕的動物一般四肢倒退著走路。
可藺禦化將自己周身的氣勢這麼一放,那小孩頓時如同僵硬了一般,左右搖擺,如同秋天的最後一片飄零落葉。
祁臨蹲下身去,儒雅平和的與那小孩視線平齊,“小孩。”
“你說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自來。往哪跑不好,為什麼非非要往我懷裏撞,你這不是自找死路嗎?”
說話之時他的折扇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手中輕輕的碰撞著發出的脆響,一聲一聲讓那小男孩一下一下的瑟瑟著。
蘇凝清也萬分感興趣的蹲了下來,“相公說的是!”
“誰能想到這麼一個小娃,居然是佛陀轉世?”
她話音落下之時,眾人的目光便都落到了蘇凝清之上。
祁臨凝眉驚疑不定,“佛陀轉世?”
看著眼前如同小孤狼一般瘦骨嶙峋的娃,祁臨迴過頭去認真的看著蘇凝清問道,“那……娘子,佛陀轉世與你口中的兇殘有什麼關係?”
蘇凝清啊的一聲小聲的說道,“可是相公。你不是說我們是壞人嗎?他是正經的佛陀轉世,我們遇上了肯定要殺了的吧。”
聽到這一個殺字,那小孩便瑟縮的越發厲害起來。
藺禦化聽了這話以後也頗為無語,本以為這小孩是什麼殺人狂魔之類的,又或者是詭異生物。
可沒想到人家是一個正兒八經的佛陀轉世,“那他身上的這些鮮血怎麼來的?”
蘇凝清哦了一聲說,“是那佛家秘境之中的,佛家秘境之中死的人太多了,慢慢的就聚成一條血河,這小孩是淌著那血河過來的,自然滿身都是鮮血了。”
聽完了蘇凝清的解釋,眾人身上的殺意便都收了迴去。
那孩子似乎是感知極為敏銳,感覺到這裏的時候便一聲不吭,身體卻慢慢放鬆了下來。
祁臨看了看自己眼前這小孩徐徐的起身,“娘子,這小孩你要留著嗎?”
想著想著他又補充了一句,“若是喜歡的話,以後我們可以自己生。”
蘇凝清不太懂這小孩牛不牛,和他生不生有什麼關係,想了想就說,“既然是要去佛家秘境的,那不如就帶上他。”
於是一行人便朝著那佛家的秘境去了,藺禦化的肩膀之上拉著根繩子,繩子上頭拴著一個被捆成了粽子一臉迷茫的小男孩。
繩子晃蕩的時候帶的,這小男孩也左右晃蕩了起來,他便努力的做出一副兇惡的模樣,但是自己的眼前一個人也沒有,他又不知這兇惡的樣子,該向誰做,便更加迷茫。
往佛家秘境去的時候,祁臨小聲問,“這人真的是佛陀轉世,看著呆呆傻傻的。”
蘇凝清點頭,“我看他殘留的記憶當中確實是佛陀轉世,隻是不知道是哪一尊佛……而且相公……”
她的聲音漸漸變小了,“你說有沒有可能這佛家秘境和這佛陀轉世也有關係?雖說不知道他是哪一尊佛,可我看他周身的那氣息,是我此生罕見的強大。”
祁臨當即倒吸了一口涼氣。
眾人飛馳著越發地靠近了那佛家秘境,佛家秘境如今尚且還未開啟,眼前的是一麵如同刀刻斧鑿般被橫劈下來的山嶽側脊,側脊之上密密麻麻的雕滿了一個又一個的洞窟。
洞窟之中就是供奉著一座不知名的佛像。
佛像殘破枯敗,有些好似被人刻意拿刀劃去了麵龐,而另外一些則被人如同惡作劇一般的用油墨畫上了夜叉的容色。
這般荒誕可怖的場景,配上大門兩側的那佛家偈語來看便是越發詭異衝突……
四下不少的修行者都在低聲議論著,“這菩提星河看起來不太對勁……”
修行到他們這邊能夠跨越界域來到菩提星河的人必然都是有幾把刷子的,他們的實力已經強大到能夠感應天地感應到自己的氣運了。
可此時此刻站到菩提星河的麵前,他們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機緣所在,反而感覺到的是無窮無盡的驚悚和恐懼好似這佛家秘境並非是一個秘境,而是一個擇人而噬的猛獸!!
這些修行者們凝眉,看向眼前的山嶽都在商量著到底要不要進去。
要不要搏那一絲的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