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務的腳步微微一頓,轉頭看向李謫,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我憑什麼相信你?”
李謫瞬間拔出自己的佩劍,飛入空中,淩空使出他師父傳授他的劍法“九萬裏”來。
剎那間,隻見劍氣縱橫,仿若璀璨銀河從九天之上奔騰而下,那氣勢如洶湧澎湃的洪流,一瀉千裏。
史勁見到李謫施展出這一招,頓時驚得瞠目結舌,半晌迴不過神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呢喃一句:“我感覺李公子比我爹都厲害了!
他身後的幾個大漢也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沐雲軒也是初次目睹李謫使出這一招,隻覺得精妙絕倫,單論氣勢,遠在隋先生傳授他的“十四州”之上。
一眾人之中,唯有和李謫闖蕩了一個多月的白勺表現得較為淡然。
李謫一招使罷,又降落到許務麵前,“現在該相信我了吧!
許務看著李謫,眼中的懷疑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這是將軍的絕技‘九萬裏’,除了將軍就隻有他的傳人習得此招,我信你了。”
李謫深吸兩口氣,開口問道:“我師父真的隕落了?”
許務臉上露出不忍之色,緩緩地點了點頭,沉痛地說道:“將軍在半月前應該就已經遇害了!
李謫還是不願相信,舉劍對著許務,“你說謊,如果我師父在半月前就隕落了,消息早就該天下皆知了,為何江湖上一點風聲都沒有?”
許務看著李謫舉劍相向,卻沒有絲毫畏懼,隻是眼中滿是悲哀:“因為將軍被害之後,有一人一直偽裝將軍,他的偽裝幾可亂真,無論是外貌還是言行舉止,都與將軍相差無幾。若不是我偶然發現他的一些小破綻,也會被蒙在鼓裏!
“既然有人一直在偽裝青霄劍仙,你憑什麼如此確定他是在半月前就已經遇害了呢?”沐雲軒敏銳地從許務的話語裏捕捉到了不合理之處。
“因為半月前,軍中來了兩位高手,聲稱是來協助將軍的。可奇怪的是,就在他們到來的第二天,其中一人竟消失不見了。我仔細迴想也就是在那之後將軍的行為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李謫舉劍的手,無力地垂下,隻覺得天旋地轉,白勺趕忙上前將他扶住。
李謫的胸膛劇烈起伏,心中似有一股洶湧澎湃的氣在翻湧,那是憤怒、悲痛與不甘交織而成的。
可這股氣卻像一頭被困在籠中的野獸,找不到出口,他不知道該如何去發泄,隻能任由這股情緒在體內肆虐,啃噬著他的心。
白勺緊緊握住李謫的手臂,輕聲安慰道:“李謫,你得先冷靜。師父遇害隻是許務的猜測,我覺得還有另一種可能,師父也許是被人控製了。所以現在最要緊的,是我們要盡可能全麵地了解情況,然後去確認師父到底是何狀況!
沐雲軒在一旁連忙點頭,神色凝重地附和道:“二哥,二嫂所言極是!
許務聽聞白勺所言,心中思忖,雖覺此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並非完全沒有可能,他有可能猜錯了。
李謫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情緒,又向許務問道:“你說的兩個高手是誰派來的?”
許務麵色凝重,緩緩說道:“我聽聞,是大皇子殿下派來的。”
李謫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如刀,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大皇子?他為何要對師父下手?”
沐雲軒沉思片刻,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人 —— 四皇子朱勳。
朱勳在南境戰場上戰功卓著,如今更是重兵在握,其勢力的崛起對大皇子構成了極大威脅。
大皇子想必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才急於擴充自己的勢力,而拿下兵權便成了他的首要目標。
青霄劍仙常年戍守北境,手中兵權之重遠勝朱勳。
或許,這便是大皇子謀害青霄劍仙,且還派人偽裝他的緣由所在。
沐雲軒把心中猜測給李謫講了一遍。
李謫聽完,眼中寒意陡升,他緊咬著牙關,一字一頓地說道:“不管是誰,敢害我師父,我都要讓他付出代價!
“二哥,你現在作何打算?”
“我現在就趕往北境戰場,去探查師父的情況!
沐雲軒眉頭微皺,勸阻道:“不可,那兩人既然連青霄劍仙都能暗害,實力定然遠勝你我,此事得從長計議!
李謫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師父生死未知,我做不到無動於衷,哪怕前方是龍潭虎穴,我也要闖一闖。”
白勺握住他的手更緊了些:“我知道你心急,但是三弟說得對。我們現在這樣貿然前往,可能隻是把自己搭進去。”
李謫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那我們該從何處入手?”
沐雲軒沉思片刻後說道:“我天機閣的白虎護法如今在西疆,若能請他與我們一同前往,那此事便會穩妥許多!
白勺聽聞,眼中頓時閃過一抹亮色,興奮地說道:“這可真是太好了,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去找他吧。”
沐雲軒卻麵露難色,猶豫再三,垂首說道:“隻是……恐怕此事還得勞煩我娘子出麵才行!
白勺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場麵一時有些尷尬,可她還是開口說道:“我堅信赫連姑娘是個深明大義之人,定會幫我們的。”
沐雲軒微微頷首,他也如此認為,隨即說道:“那跟我走吧!
說罷,他一步淩空虛踏,朝客棧極速飛去,李謫與白勺緊隨其後。
見沐雲軒等人離開,史勁朝著天空用力高唿:“沐少俠,日後若是需要用錢,切莫忘了來找我。
三人不多時便來到了客棧。沐雲軒停下腳步,轉頭對李謫和白勺說道:“你們在此稍候片刻,我進去和娘子說一下情況!
沐雲軒來到房門之外,並未急於推門,而是先運功感知屋內情形。
待察覺到赫連芷柔靜坐在屋內,他才微微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