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冷傲沉聲開口道:“沐公子,若你沒有別的事了,我等公務在身,就不陪你閑聊了。”
沐雲軒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手臂陡然一伸,快如閃電般徑直壓向司空冷傲的肩頭,同時口中調笑道:“誒,二狗,著什麼急嘛!許久未見,老友重逢,自是該好生暢聊一番,怎可如此倉促就作別呢?”
司空冷傲眼角餘光瞥見沐雲軒手掌襲來,心頭一緊,本能地就欲側身閃避,怎奈沐雲軒動作迅疾無比,如鬼魅般難以捉摸,他根本來不及做出有效應對。
剎那間,沐雲軒的手掌已然穩穩落在他肩頭,緊接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磅礴巨力洶湧襲來,仿若泰山傾壓,司空冷傲頓覺雙腿發軟,膝蓋處似有千斤重負,幾近不受控製地要彎折跪地,費了好大勁才強撐著沒有出醜。
自從他境界下跌之後,便一直隱藏自己的實力,能不出手便不出手,所以他的同僚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如今的真實實力。
他緊咬著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從牙縫中艱難擠出話語:“沐公子,若是還有疑問,便抓緊問吧!”
沐雲軒神色淡然,手中的力道卻在逐漸加大。
司空冷傲的肩頭仿若被重錘反複捶打,那股沛然莫禦的力道一波接著一波地洶湧襲來,直震得他骨骼咯咯作響,麵龐也因難以忍受的劇痛迅速漲得通紅如血,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好似斷了線的珠子,劈裏啪啦地滾落而下,瞬間便將衣衫浸濕了大片。
其身旁的同僚看到這一幕,趕緊問道:“大人,您這是怎麼了?”
司空冷傲咬著牙,硬撐著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強辯道:“無妨,許是近日不慎感染了風寒,身子略有些不爽利罷了,不礙事。”
然而,他這借口任誰聽了都覺著太過牽強附會。
旁側的護龍衛們暗自腹誹,尋常武者憑借著平日裏勤修苦練鑄就的強健體魄,輕易都不會被病痛侵擾,更何況司空冷傲身為堂堂武帝,功力深厚,身體素質遠超常人。
可眾人瞧著司空冷傲那鐵青的臉色,又不敢再多言質疑,隻能噤若寒蟬地站在一旁,眼神中卻滿是狐疑之色。
沐雲軒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緩緩鬆開了緊扣司空冷傲肩頭的手。
剎那間,那股猶如泰山壓頂般的巨力如潮水般褪去,司空冷傲頓覺渾身一輕,仿若重獲新生,長舒出一口憋悶已久的濁氣。
他驚魂未定,一邊悄悄活動著已然麻木酸痛的肩膀,一邊神色戒備地死死盯著沐雲軒,眼眸中滿是忌憚與驚疑。
就方才沐雲軒隨手展露的那般雄渾力道而言,絕非尋常武宗所能企及。
以自己如今的實力,沐雲軒要對付自己,恐怕不出三招,自己便會落敗。
沐雲軒悠然地拍了拍手掌,麵上笑意盈盈,話語間卻透著不容拒絕的決然:“倒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今日我偶有所得,想找位高手切磋切磋,碰巧遇到你這位槍仙大人,還望你不吝賜教。”
司空冷傲聞言,神色陰晴不定,沉聲開口道:“我今日身體不適,不想動手。”
沐雲軒眉梢微微一挑,笑意卻未減分毫,隻是那笑容裏多了幾分不容抗拒的壓迫感,悠然開口道:“巧了,我這兒恰好有幾顆固本培元的丹藥,藥效那是立竿見影,保管大人服下片刻就能恢複精氣神,與我暢快切磋一番。”
說著,他手掌一翻,掌心已然多出幾枚瑩潤丹藥,作勢便要遞向司空冷傲。
司空冷傲像是驚弓之鳥,瞬間身形暴退,腳下石板都被踏出數道裂痕。
他現在再也不敢亂吃藥了,就怕這藥一吃,別說六境了,小命都不保了。
沐雲軒目睹司空冷傲這般過激反應,先是微微一怔,旋即爆發出一陣爽朗大笑,那笑聲在空曠的街道迴蕩,震得旁人耳鼓生疼,直笑得眼角都溢出淚花,好半晌才緩過氣來。
“哈哈,二狗,瞧把你嚇得!我不過是開個玩笑,怎就當真了?” 沐雲軒邊笑邊搖頭,將手中丹藥隨意拋起又接住,那幾顆瑩潤藥丸在日光下閃爍微光,仿佛隻是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兒,而非引得司空冷傲如此失態之物。
一旁的幾個護龍衛聽著沐雲軒一口一個“二狗”地肆意稱唿自家副都指揮使大人,再瞧瞧司空冷傲那憋屈模樣,愣是半句話都不敢迴懟,心裏頭不禁犯起了嘀咕,隻當這沐雲軒是借著天機閣的赫赫威名在這兒狐假虎威呢。
那表現欲爆棚的護龍衛,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時瞅準機會,再度挺身而出。
“小子,你可別張狂過了頭!莫以為自己掛著個潛龍榜第二的虛名,後頭又靠著天機閣這棵大樹,就能肆意踐踏我護龍衛的尊嚴,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你也不睜大眼瞧瞧,我們背後站著的,那可是當今天子,真龍之尊!” 說著,他朝天空方向鄭重其事地抱了一拳,以示對皇帝的尊重。
沐雲軒笑聲漸止,目光如電般掃向那護龍衛,臉上笑意雖還未散盡,可眸底已泛起絲絲冷意,“哼,你這話可就偏頗至極了。我不過是誠心誠意邀二狗切磋技藝,圖個武友間的相互砥礪,純乎二人之間的事兒,與旁人何幹?莫要在此不分青紅皂白地胡亂攀扯,亂扣高帽。”
那護龍衛卻似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壓根兒不聽沐雲軒東拉西扯,大吼一聲,手中長刀裹挾著唿唿風聲,如瘋魔般徑直朝著沐雲軒劈砍而來。
“什麼潛龍榜第二,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在這燕京城裏,沒真正曆經風雨、站穩腳跟的所謂天才,壓根兒算不得真豪傑!今日,我便要親手掂量掂量,瞧瞧你這小子到底有多少斤兩,是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這護龍衛亦是武宗境中的佼佼者,一身修為實打實錘煉而來,相較葉孤鴻,實力猶有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