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姨也跟著陪了半宿,周想實在不好意思讓人這麼折騰就讓人迴去休息了。
兩人哭完,周想一擦眼角的眼淚,就囑咐護士照看下,自己迴家拿行李和一些日用品。
周想打的車,她怕劉鳳英在醫(yī)院出什麼事。
所有事情弄好的時候,三模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黃老師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先是詢問了一下事情經(jīng)過,周想簡單的說了之後,黃老師就又批了幾天的假,並囑咐高考在即,即使不在學校也一定要多注意複習功課。
楊荷電話是很早就打了,周想幾乎也每天都有跟她聯(lián)係,不過確實是高三時間問題,加上她學習不太好沒聊幾句就掛了去複習。
第一次楊荷打電話的時候賀政生也在,他簡單的問候了一下也紮進了題海中,他不知道從誰那知道的周想想考北清,他的成績現(xiàn)在處於中上,考北清金融係有些困難,所以他幾乎高三一直在看書。
周想一手看著書,一隻手握著劉鳳英打吊瓶的那根管子,這樣打進劉鳳英身體裏就不會太冰不舒服。
不知不覺天又暗了,她放下書看了一眼吊瓶,也快打完了,叫了護士換了新的一瓶過來,就起身往醫(yī)院食堂走去買飯。
剛出了住院部大門就碰到了穿黑色短袖灰色運動褲的溫津?qū)ぁ?br />
他不知道在住院部的外麵呆了多久,許是醫(yī)院禁煙,他隻能嚼著口香糖低著頭半靠在住院部的玻璃牆上。
周想每次看他都是好久沒剪頭發(fā)的樣子,劉海長長的因為低著頭遮住了整雙眼睛,隻露出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
上下唇漫不經(jīng)心的微微動著,一看就知道在嚼口香糖,周想看到他的時候,溫津?qū)ひ部吹搅怂?br />
他站直了身子往周想身前走,“聽黃老師說,你奶奶病倒了,嚴不嚴重?”
“還好。”
周想開始往醫(yī)院食堂走,溫津?qū)じ吡艘粫?br />
“我有錢,可以給你找個護工。”
周想走到一半聽溫津?qū)み@麼說,也側(cè)身看著溫津?qū)ふf:“我也有錢,不需要。”
“周想,馬上高考了。”
周想停下腳步,“我知道。”
“或者你家裏有沒有長輩替你這一個月,一個月就行。”
“...沒有。”
溫津?qū)み@句話問出來,周想就想起上一世大四奶奶去世姑姑尖酸刻薄的話,休想讓她這輩子再去求她,平白添了罵。
“那就當我借你的,你先找個護工。”
“在等我兩天,奶奶現(xiàn)在還不是很好。”
“好,那我到時候再來。”
溫津?qū)傄撸吐犚娽狳I周想說:“溫津?qū)ぃ麓尾灰瓲澚恕!?br />
他沒有迴頭隻是出了醫(yī)院大門的時候掏出一根煙點了火抽了起來,重來一遍才知道周想這一生是怎麼過的。
父母去世,耳朵失聰,校園暴力,奶奶去世,自己死亡...
她太苦了,他似乎想到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的眼裏沒有光,因為自己牽起她借了她一個家好像就跟了自己一輩子,直到生命終結(jié),人生最後一個電話也是打給自己這個上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