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馬上的騎兵,都迅速從背上取下圓盾,遮在前麵,毫不減速。
劈裏啪啦一陣響,整個馬隊翻倒了數(shù)十騎。
其他戰(zhàn)騎絲毫不受影響,繼續(xù)加速猛衝。
第二輪弓箭落下,邊軍弓箭手退後,戰(zhàn)騎從中間衝出。
精銳就是精銳,他們一招一式,打得中規(guī)中矩。
雙方騎隊迅速接近中。
等距離五十步左右時,清水軍戰(zhàn)騎中,突然發(fā)出一陣弓弦繃響。
無數(shù)弩箭刺入邊軍戰(zhàn)騎隊中。
衝在前麵的戰(zhàn)騎轟隆隆一陣亂響,戰(zhàn)馬翻倒無數(shù)。
弩箭繼續(xù)飛刺,戰(zhàn)騎接二連三中招倒地。
短短的五十步距離,衝鋒的清水戰(zhàn)騎,便發(fā)出了三輪弩箭。
射倒了幾百邊軍精銳戰(zhàn)騎。
隻這一陣,就讓後麵的戰(zhàn)騎心驚膽戰(zhàn)起來,稍微猶豫一瞬,就被一股洪流衝撞得不知東南西北了。
清水戰(zhàn)騎猶如猛虎下山一般,巨大的衝擊力,將邊軍精銳撞擊得暈頭轉(zhuǎn)向。
鋼刀亂劈,血花四濺。
還有的單手擎弩,時不時射出一箭。
這讓久不上戰(zhàn)場的邊軍精銳,一時無法適應(yīng),漸漸抵擋不住。
崔永的三千精銳,被清水五千戰(zhàn)騎,不到半刻鍾的時間,衝擊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很快,清水戰(zhàn)騎將邊軍淹沒進洪流中。
再往後便是宋軼的兩千精銳戰(zhàn)騎,還有孔晉和李鈺的四千近衛(wèi)騎兵。
隻是抵擋了不到一刻鍾的時間,便轟然潰散。
因為兩翼的清水軍戰(zhàn)騎,已經(jīng)衝到了跟前,讓邊軍戰(zhàn)騎失去了信心。
整個戰(zhàn)場形成了一麵倒的局勢。
立馬在後的崔永和宋軼等人,眼見邊軍潰敗,正竭力吆喝著部將上前督戰(zhàn)。
卻忘記了身後的追兵,此時也衝到了跟前。
沒辦法,前後左右都是清水軍騎兵。
宋軼揮手,讓身周的護衛(wèi)們,保護著大將軍突圍。
近千人尋了一個兵力薄弱的方向,開始全力衝擊突圍。
好不容易讓他們衝了出去,正打馬狂奔時,迎麵撞上了胡進才的五百護衛(wèi)隊。
一陣弩箭亂飛,一千騎兵被立刻射散。
各自簇擁著自己的將軍,分了方向往曠野中亡命奔逃。
整個戰(zhàn)鬥沒有超過半個時辰,近一萬邊軍精銳,便被清水軍團衝擊的四分五裂。
分割成無數(shù)小塊,逐漸消失在清水軍戰(zhàn)騎群中。
邊軍投降的兩萬多軍卒,已經(jīng)被分散輸送到各個軍營中。
第一波越營投誠的二三十個邊軍軍卒,以陶金旺為首,被專門送到了嶺兜子城堡內(nèi)。
林豐要親自接見這些軍卒,並表彰其勇敢越營投誠,棄暗投明的睿智行為。
在軍中樹立一種典型,讓所有投誠邊軍對照學習。
負責運送他們的清水騎兵,很是鬆散地走在四周,並無半點押送的氣氛。
陶金旺等人,心情放鬆,跟著來到嶺兜子城堡下。
早就聽說這裏城高溝深,建築宏偉大氣。
他們整天待在大營中,根本沒機會出營。
所以,當看到眼前的巨大城門樓時,很是被震驚了一番。
他們像極了一堆鄉(xiāng)下人進城的感覺。
等他們進了城堡大門,再次被城內(nèi)的整潔震撼到。
不但建築物整齊劃一,街道、牆角、牆麵,屋頂?shù)鹊纫磺校冀o人一種別樣的幹淨利落的感覺。
陶金旺瞪著眼珠子問兩個兄弟。
“小時候咱可是來過嶺兜子吧?”
陶二虎使勁點著頭:“來過好多次呢。”
陶大壯悶聲道:“俺娘的姨家的表姐夫的妹妹就是這村的。”
陶金旺一瞪眼:“你這麼說的話,林將軍還是俺爹的表弟的姑姑家的三外甥的堂哥呢。”
另一個跟在他們後麵的邊軍軍卒插嘴道。
“算了,你們不說這是嶺兜子,俺還以為進了京城。”
“啊呸,你進過京城嗎?”
“別說京城,他都沒進過清水縣城。”
走在一旁的清水軍卒,也不管他們說話,一直將他們送到一所軍營裏。
交接完畢後,幾十個人被安排到一間營房中。
他們當晚就吃了一頓飽飯,終於從多日的清湯寡水中,見到了幹糧,還有大肥肉片子。
一個個撐到不行,捧著肚子直說過癮。
陶金旺盤坐在炕沿上,用一根草棍剔著牙。
“怎麼樣,哥幾個,跟著老子沒吃虧吧。”
一軍卒大聲喊道。
“嘿,陶哥真乃神人也,跟著您,俺肯定吃不了虧。”
“陶哥厲害。”
“不愧是甲正大人,了不起,眼光就是毒。”
“不是毒,是賊。”
“你眼光才是賊呢,看什麼都想偷。”
“你他媽才是小偷。”
本來是奉承陶金旺的,說著說著就要打起來。
陶金旺用力拍了拍炕沿。
“都給老子住嘴,沒文化真可怕,聽說沒,清水軍裏,人人都認識字。”
眾人一臉懵逼狀。
呆滯了片刻後,有人搖著頭。
“俺不信,陶哥你要說他們清水軍認識字的多,這沒話說,可要是說都認識字,這也吹得沒邊了。”
“小子,你不信是吧。”
“打死俺也不信。”
“行,你就等死吧你。”
有一個軍卒,從牆角往前擠了擠。
“哎哎,陶哥,咱是不是以後都能吃上這樣的飯菜?”
這句話問的,眾人都非常關(guān)心。
陶金旺嘿嘿一笑:“嗯,你小子真會抓重點,這話問到點子上了。”
眾人都眼睛不眨地瞪著他。
“陶哥你快說說啊,到底是不是?”
陶金旺咬著草棍,一臉得意地掃視了眾人一圈。
“老實告訴你們...”
等眾人都屏息靜氣時,陶金旺才放低聲音。
“老子也不知道。”
“嘁...”
眾人頓時一臉鄙視,紛紛散開,各自尋了舒服的地方,有躺有臥。
陶金旺不屑地說:“別忘了咱們是啥身份,在沒正式得到承認前,咱都是俘虜好不好。”
陶二虎接話道:“對啊,對待俘虜,怎麼會頓頓給你肉吃呢。”
陶大壯不服:“那喇叭裏都說了,保證管飽。”
“對啊,如果能進入軍伍,還給軍餉呢。”
陶金旺沉下臉:“別提軍餉。”
眾人立刻沉默下來。
他們都清楚,軍餉這個玩意兒,跟自己的距離太過遙遠了。
半晌後,陶金旺拍了拍手。
“趕明兒,都給老子支棱起來啊,若想進清水軍團,你們這個沒出息的模樣,可不行。”
一個軍卒不屑地說:“俺當了五年兵,就算他們嚴格,可也不能連五年的老兵都不夠格吧。”
陶金旺搖搖頭:“別說你五年兵,聽說以前當過部將的,百夫長的,都送去當民夫了,還有迴家種地的呢。”
“哥,不會這麼嚴格吧?”
陶金旺一撇嘴。
“不嚴格?你是沒長耳朵還是沒長眼睛,沒看人家五千人馬,往咱營前一戳。”
說著話,掃視一圈,伸出四根指頭。
“四萬邊軍啊,沒一個敢出營迎戰(zhà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