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硬爬山!
清明右手宛若虎爪,蘊(yùn)含開碑裂石的勁力,猛地朝著海棠的腦門拍了過去。
這一掌若是拍實(shí)了雖然不至於讓腦瓜子碎裂,但絕對可以當(dāng)場把海棠震成一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傻子。
海棠看著在眼前逐漸放大的手掌,目眥欲裂,隻來得及把頭一偏避開要害。
哢嚓!
手掌落在肩膀上,發(fā)出了清脆的骨裂聲,隻見海棠的手臂當(dāng)即就是無力得耷拉下來。
顯然這一下,已經(jīng)將肩骨都拍碎了。
海棠一聲慘叫,癱倒在地。
而一旁趕來救援的鐵手此時也已經(jīng)來到了眼前,見海棠一招就被放倒,心中大驚,倉促之下?lián)]動手中大刀對著清明劈了下來。
清明腰身一擰,重心下移,雙腳如同樹根一般紮進(jìn)地裏。
再提一口氣,渾身氣力凝聚,左手虛握,仿佛要抓住什麼,而收在腰間的右拳如同炮彈一般射出。
八極絕技,立地衝天炮!
拳頭後發(fā)先至,與刀身交錯而過,狠狠砸在鐵手的胸口。
砰!
如同擂鼓聲,鐵手龐大的身影倒飛而出,跌落在地上。
短短幾個瞬間,兩個剛剛打的清明不能還手的敵人已經(jīng)全部俯首。
而此刻,謝天行的身影才剛衝出來,見不遠(yuǎn)處戰(zhàn)局已定,隻得抓了抓腦袋。
將兩人捆綁好之後,謝天行蹲在海棠麵前,問道:
“你們?yōu)槭颤N要?dú)⒑檎茩櫤痛彘L!?”
語氣嚴(yán)厲,當(dāng)頭棒喝。
原本謝天行是打算在兩人行兇之時再跳出來,既可以知道他們下一個目標(biāo),同時還可以讓兩人無從辯駁。
隻是清明的莽撞讓這番心思胎死腹中,眼下也隻能通過審訊手段來獲取想要的信息了。
海棠被這麼一問,愣了一下:“殺什麼人?我們沒有殺人啊?”
謝天行心中緊盯著海棠的表情,想要從中看到一絲破綻。
可海棠真摯的神情讓本來很是篤定的謝天行有些猶豫。
“你沒殺人?那你們兩個半夜穿成這樣鬼鬼祟祟的想要幹什麼去?”
海棠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一看就知道接下來是要說謊了。
喜怒形於色。
謝天行微微皺眉,如果現(xiàn)在這表情不是故意裝出來的,那剛剛海棠說的他沒有殺人,可信度就高了幾分。
可如果海棠和鐵手沒有殺洪掌櫃和村長……又會是誰動的手?
謝天行心中疑惑更盛。
清明拍了拍海棠骨頭已經(jīng)碎裂的肩膀,引起一陣痛唿
“別想騙我,如果下一句說出來被我看出來,老子就宰了你!”
清明裝作兇神惡煞的樣子,看過去反而有些滑稽。
海棠此時已經(jīng)被肩膀上的疼痛弄得麵容扭曲:
“我說!我說!”
“我們出來是想去醫(yī)館看看,能不能拿到商大夫的駐顏養(yǎng)容之術(shù)!”
聽到答案,清明這才鬆開了海棠的肩膀。
清明不屑道:“拿?我看你們是去偷吧!”
“商大夫駐顏之術(shù)在十裏八鄉(xiāng)早已經(jīng)是如雷貫耳,好多有錢的財(cái)主都來尋求,之前也有不少江湖人來此都是無功而返,我們也就是來碰碰運(yùn)氣。”
謝天行眉頭皺起,腦海中無數(shù)思緒如同一團(tuán)亂麻,他對什麼駐顏之術(shù)並無興趣,隻是在考慮海棠所說到底是真是假。
原本今日在廚房發(fā)現(xiàn)硝石以為案情是撥雲(yún)見日,可眼下卻又被新的迷霧籠罩。
海棠和鐵手真的和殺人案沒有聯(lián)係麼?
如果兇手不是在場四人,那到底會是誰呢?
洪掌櫃和村長又是什麼關(guān)係,為什麼會被人以如此殘忍方式殺害?
謝天行腦海中思緒萬千,隻是看向海棠鐵手兩人,依舊還是有一絲懷疑,雖然他的表情看上去並不像在騙人。
可如果這一切都是裝的呢?
寂靜的黑夜裏隻有涼風(fēng)習(xí)習(xí),謝天行覺得自己似乎陷入到了一個不得了的事情當(dāng)中。
而就在此時,不遠(yuǎn)處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打斷了思緒。
清明謝天行沒有管還被麻繩捆綁的兩人,轉(zhuǎn)頭就是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狂奔而去。
等兩人來到地方,四下環(huán)顧一番,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了一處大門敞開的院子裏。
清明小心謹(jǐn)慎得走進(jìn)院子,見偏房的屋子也開著門,可以直接看到裏麵,隱約能看到一個人影坐在地上。
走近看明白之後,清明瞳孔猛得一縮。
一個老者躺在血泊之中,胸口破開一個大洞,心髒不翼而飛。
又是一個死者!
謝天行看著眼前的死者沉默不語,心中對鐵手和海棠的最後一絲疑慮也消失了。
那兩個現(xiàn)在還綁著,不可能行兇。
兇手另有其人,可會是誰呢?
是外來的江湖客,還是這慈寧村的村民?
如果是外來的江湖客,為何要?dú)⑦@毫不相幹的幾人?目的是什麼?
如果是慈寧村的村民,死的都是在這居住了大半輩子的老人,之前那麼長時間不動手,為什麼偏偏挑在這個時候?
無數(shù)個疑問充斥在腦海之中,謝天行氣憤得狠狠捶了一下牆壁。
還沒等謝天行迴過神來,不遠(yuǎn)處又是傳來一聲慘叫!
清明和謝天行同時一個激靈,幾乎是下意識的,腳步就動了起來。
剛邁出院門,兩人就是看到一個人影急馳而過,朝著剛剛慘叫發(fā)出的反方向遠(yuǎn)去。
謝天行站在門口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去聲音來源地還是去追剛剛出現(xiàn)的人影。
而清明卻是沒有絲毫猶豫,撒開腳丫子就是朝著人影追了過去。
寂靜的夜裏,鞋底碰觸青石地板發(fā)出響聲,隨著村民們的唿吸聲進(jìn)入夢鄉(xiāng)。
兩道人影在慈寧村的小巷裏穿行,如同離弦之箭。
人影似乎對村子很熟悉,左彎右拐在小巷子裏不斷穿行,清明眼看著和對方的距離在不斷拉遠(yuǎn),心中不禁焦急起來。
深吸一口氣,蓬勃的氣力在胸口凝聚,貫穿全身,最後匯聚在腳掌上。
八極拳的原理在此時也一樣適用。
腳掌在地麵猛地一踩,清明整個人便是騰空而起,迅速朝著那道人影接近。
就在兩人就要接觸的一瞬間,清明嘴角都已經(jīng)扯開了笑容,卻見那人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般,猛地轉(zhuǎn)身,一拳狠狠砸了過來。
還在半空中的清明躲閃不及,隻得抱胸在前,硬扛這一擊。
一股巨力自小臂上傳來,再傳遞到胸口,清明隻覺一陣氣悶,整個人就是倒飛迴去。
看著對方消失在拐角,清明一雙眼睛都要瞪出去。
或許這是他們唯一能抓住兇手的機(jī)會,這次之後,對方必然不會再輕易出現(xiàn)。
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謝天行騰空而起,一腳踩在清明肚皮上,如同一隻大鳥一般飛上半空。
“你大爺!”
清明一聲大喊,整個人便重重跌落在地上。
哢嚓!
一聲脆響,謝天行身後的木匣子自動打開,那柄銀色的長槍像一條長蛇,從裏麵鑽了出來。
淩空一握,長槍便是飛到了手上。
唇齒輕啟,緩緩?fù)鲁鰩讉字。
“且聽……”
謝天行半空中的身影仿佛被一股無形氣機(jī)包裹,讓他停留在了半空中,握著長槍的手高高舉在肩頭。
“龍吟!”
一聲清嘯,謝天行將銀色長槍猛地甩了出去。
長槍化作一道銀色的巨龍,張開了猙獰的爪子,撕碎黑暗,劃破長空,猛得朝那個已經(jīng)跑出了一條街的黑影疾馳而去。
黑影感受到了頭頂上傳來的危險(xiǎn),腳步交錯,朝著另一個方向轉(zhuǎn)折而去。
然而銀色巨龍也是在半空中偏移了方向,留下一道銀色霹靂。
噗!
長槍洞穿人影,狠狠紮進(jìn)了地麵,巨大的衝擊力讓地麵以長槍為中心,如蛛網(wǎng)般的裂痕蔓延。
那人影痛苦得慘叫一聲,居然是一個飛撲,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待到謝天行趕到之時,人影已經(jīng)消失,詭異的是,地麵上幹幹淨(jìng)淨(jìng),居然沒有一絲血跡,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如果不是長槍還靜靜得插在地上,謝天行都懷疑剛剛發(fā)生的事情是幻覺。
匆匆而來的清明趕到,喘著粗氣問道:“人呢?”
謝天行看著不遠(yuǎn)處黑暗的牆角,輕聲道:“跑了。”
“什麼?跑了?!”
清明大喊,
“你剛剛踩我身上還那什麼且聽什麼龍吟挺威風(fēng)啊!怎麼還能讓人給跑了?!”
謝天行沒有理會清明,拔出地上長槍仔細(xì)得端詳了一陣,發(fā)現(xiàn)槍身上也沒有任何血液的痕跡。
“怎麼可能……”
謝天行輕輕念叨著。
人影痛苦的反應(yīng)證明剛剛那一擊確實(shí)沒有失手,但眼下沒有任何血跡確也是事實(shí)。
難道就這麼一會功夫,就有人過來將血液全部擦拭幹淨(jìng)了?
撥開迷霧,依舊還有重重迷霧,這小小的慈寧村中,究竟藏著什麼?
一旁的清明還在謝天行耳邊叨叨,天邊的朝陽卻是已經(jīng)緩緩升起。
陽光普照大地,為天地之間帶來一絲暖意。
而謝天行卻隻感覺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