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語花香的無名山穀中,坐落著一座占地麵積極其廣的宅邸。
清明四人跟隨著紅衣小女孩等人一路走進了這宅邸之中。
這宅邸占地之廣,幾乎就可以等同於一座小村子,院外的牌匾之上端端正正寫著兩個大字“蕭宅”。
文人語抬頭望了望牌匾,輕聲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大概是知道進入到誰的夢境之中了。”
唐笑笑挽著文人語的手臂拍馬屁道:“不愧是文姐姐,一眼就能看出來,快給我們說說,這是進入誰的夢境了啊?”
走在前麵的司徒向南開口道:“這小女孩愛穿紅衣,如野火紛燃,同時愛使長槍,這兩個特點加起來,整個浮生鎮我們能猜到的就沒幾個,而且此女姓蕭,答案便唿之欲出了。”
清明歪了歪腦袋疑惑道:“我怎麼一點都猜不出來?”
文人語笑嗬嗬解釋道:“就是你們在斷橋邊看到的那個攤子上擺滿了人皮麵具又不賣的蕭婆婆,曾經與你講過的,蕭婆婆年輕的時候在江湖上可有個響亮的名字。”
清明恍然大悟:“哦哦,我想起來了,烈焰紅槍!她以前的外號叫烈焰紅槍!”
聽到清明大唿,唐笑笑也是反應了過來,紛紛點頭。
而此時的幼年蕭婆婆已經推門走進了院子。
院門之後是一片假山怪石,有亭臺水榭圍繞,雅致又氣派。
小女孩才步入屋中,一位衣著華貴的婦人迎了出來,慈祥得笑道:“年年,迴來啦?”
蕭年年撲進婦人懷裏,撒嬌道:“娘~都是他們,把賊人給放跑了!我都好幾天沒有抓到壞蛋了!”
站在一邊的清明忍不住誇道:“不愧是烈焰紅槍蕭前輩,這麼小的年紀都能逮壞蛋了。”
幾名下人聽到蕭年年跟婦人告狀,單膝下跪道:“夫人,都是我們的錯,害得賊人落跑,請夫人責罰。”
婦人顯然並不在意此事,隻是隨意揮了揮手,反而目光是被人群中被綁成個麻花的小男孩所吸引:“他是?”
下人迴答道:“稟告夫人,此子乃是山間的一個野人,不通人言,恐怕是被野獸撫養長大的,小姐見他可憐,就將他帶迴來了。”
蕭年年小腦袋點得像是小雞啄米:“娘,他不會說話,你不是說剛好我還缺個書童麼,我覺得他就很好,讓他給我當書童,好不好嘛?~”
婦人刮了下蕭年年的瓊鼻,笑道:“你就是覺得他不會說話,不會像之前的書童一般催你讀書,所以才想要他陪讀的吧?”
被看穿了的蕭年年抱著婦人的手臂不斷撒嬌道:“我不管嘛,我就想要他給我當書童~”
婦人無奈道:“好好好,都聽年年的,這孩子看著也怪可憐的,你們,先把他帶下去好好清洗一番,換上幹淨衣服以後再帶過來見我。”
下人抱拳:“是!”
沒一會小男孩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服迴來,洗去了身上的泥汙之後,本就黝黑的皮膚顯得更黑了,五官拚湊在一起也算不上俊朗,隻有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顯得尤為引人矚目。
下人規矩得站在一邊,恭敬道:“夫人,這小野人應該是附近村莊養不起孩子了給隨便扔在了山林之中,隨後被野獸養大,方才護院查看了一下根骨,是塊學武的好料子,不過如今還不知道野性如何,還是得多加小心,免得暴起傷人。”
婦人看著小男孩,輕聲喚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嗚咽了一聲,像隻小狗一般爬到婦人的腳邊,用腦袋蹭了蹭裙角。
一邊的下人正準備拉開男孩,卻被婦人伸手阻止。
蕭年年撅起嘴巴道:“娘,我不是告訴你了,他還不會說話呢。”
婦人失笑:“是娘忘了,既然還不會說話,不如你就給他取個名字如何?”
蕭年年嘿嘿一笑:“我已經取好啦!就叫他狗將軍!”
話才剛說完,婦人一個腦瓜蹦就砸在蕭年年的腦袋上:“胡鬧!哪怕他是你撿迴來的,也容不得如此輕慢!”
見母親嚴厲的模樣,蕭年年捂著腦袋委屈道:“好嘛,我知道了,我大字都不認識幾個......也想不出別的了。”
婦人一臉嚴肅:“想不出來就慢慢想,過幾日帶上他去學堂的時候,也可請教一下先生。”
蕭年年揮了揮手:“好啦好啦,女兒明白了。”
說完蕭年年就提著木槍一溜煙消失在了院前。
看著女兒調皮的背影,婦人搖頭道:“這孩子......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邊上的侍女連忙攙扶住婦人:“夫人,你沒事吧,外麵風大,我們還是去房間裏吧,免得病情又重了。”
日升月落,幾天時間過去,小男孩在經過這些天觀察之後已經被準許單獨跟在蕭年年身邊。
如同一團火焰的少女蹦蹦跳跳,開心得對身後的男孩道:“喂,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了吧?不要到了學堂別人問你是誰的書童,你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小男孩支支吾吾道:“年......年。”
蕭年年滿意得點了點頭:“好,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心腹手下了!你是我撿來的!以後都要聽我的知道沒有!除了我娘,整個蕭家其他人你都可以不用理會。”
小男孩似懂非懂得點了點頭。
“好啦,你也別憨憨的了,今天我就會請先生給你起個名字,以後也就不會叫你喂啦。”
可能是小男孩如今還不太會說話,蕭年年的話顯得尤為多:“你不覺得我給你取的狗將軍的名字很好嗎?”
“娘還是年紀大了,古板了一些,我私底下就叫你狗將軍好不好?”
.......
蕭年年一路嘰嘰喳喳得帶著男孩走進了學堂。
課堂之上,中年夫子一手拿著教尺,一手拿著竹簡慢悠悠講學。
“今日鑒賞古人愁詩,來,大家跟我一起念,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一句一句膾炙人口的古詩從學堂裏飄蕩出來。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蕭年年亮著眼睛複述道:“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站在一邊的小男孩烏黑的大眼睛眨巴了一下:“年......年......歲......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