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暗無天日的無盡魔淵中,黑暗仿佛有了生命,在各個角落肆意湧動,預示著一場前所未有的大亂即將如洶湧的潮水般將這裏吞沒。璃殤,竟也因著那“惑”,尋得了一具臨時的上好身體,這或許真的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你們無需擔憂,你們的朋友、家人,他們都會迴來的。哼,我雖為魔,你們也知道,這無盡魔淵裏的魔大多隻是一縷魔魂,這裏是殘酷之地,善良從無立錐之地,所以從未有過善良的魔。但我好歹是心魔一處的魔後,還不至於做出那言而無信之事。我向你們鄭重承諾,待我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完畢,我自會離開這夜柔姑娘的身體,將她完好無損地還給你們。不過,在此期間,你們可得全心全意地幫我,別妄圖耍什麼花樣,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生不如死。”
璃殤說到此處,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略微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又道:“當然啦,我不會讓你們白白幫忙的,總得給你們一些報酬,這樣你們能安心,我也能對你們放心些。”說完,璃殤看向夜風,眼中帶著一絲挑釁,嬌嗔地喊了一句:“是吧,哥哥!”
夜風一聽,頓時打了個冷顫,滿臉警惕地說道:“怎麼聽著這麼奇怪呢?你還是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們可不會輕易相信你這個魔的話,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耍什麼陰謀。”
“那怎麼行呢?你可是夜柔的哥哥,我都不介意你占我這稱唿的便宜,你怕什麼呢?哥哥,噢!”璃殤在水一山和夜風麵前笑得格外燦爛,那笑容卻讓兩人覺得如芒在背。“你們沒得選擇,隻有幫我這一條路。如果你們不配合,夜柔這身體,我可就不客氣了。”
“你敢!”夜風怒目圓睜,手中的拳化掌微微顫抖,似乎下一秒就要朝璃殤拍去。
“喲,生氣啦?哥哥,你這脾氣可不好。你要是傷了我,夜柔可就再也迴不來嘍。”璃殤一臉戲謔地看著夜風。
“哥哥,你總有一天會明白,這聲‘哥哥’可不是我隨便叫的。今天呢,我就告訴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就當作是小妹我補償你這聲‘哥哥’啦!”璃殤緊緊地盯著夜風,那眼神讓水一山瞬間產生了一種錯覺,恍惚間覺得此時的璃殤就像平常的夜柔一樣盯著夜風。
“你還不知道你手中那塊紅玉的來曆吧?今日,我便告知於你。”璃殤的聲音在風中輕輕飄蕩,“它名為歲月之玉,早在百年之前,就被安放在無盡魔淵的歲月閣內。那歲月閣可不簡單,它是鹿鳴書院與無盡魔淵共同用以鎮壓氣運和百萬魔兵的關鍵所在,而這歲月之玉,便是四大神器之一。”
璃殤微微皺眉,陷入迴憶,“百年前,魔淵曾掀起一場大亂。有一個叫‘魅’的心魔,那家夥狡詐無比,施展了魅惑之法,竟從當時的魔淵魔皇手中騙取了開啟歲月閣界麵的方法,還趁機偷走了歲月之玉。這東西現在如何到了哥哥手裏,怕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這歲月之玉本身是極為特殊的空間寶物,擁有穿越其他空間的神奇能力。隻是,對於你們這些普通人手中,它就如同一塊普通玉石罷了。”
璃殤的目光似能穿透夜風手中的紅玉。“咦?奇怪。”她輕咦一聲,“這塊玉中,好像關著一縷殘魂,這殘魂不知為何處於沉睡狀態,真是有趣。看來,你身上的秘密不少呢。”
夜風滿臉疑惑,撓了撓頭問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這玉你不想要嗎?”
“這玉於我而言,暫時在你手或在我手並無差別,不是嗎,哥?”璃殤眼中閃過一絲神秘光芒,讓人捉摸不透,“但麵對那些家夥,對你們而言,或許是個保命的關鍵,就看你們如何抉擇了。”
璃殤突然有種莫名的擔憂湧上心頭,她看著夜風,那眼神就像真的夜柔看夜風一樣,滿是款款深情,輕聲道:“還是讓這美好時光莫要再走遠了,百年才見一麵,讓我就這樣安靜地看看你。”夜風“哦”了一聲,他是真的不明白眼前這個看似夜柔,說話卻又不像夜柔的璃殤到底想表達什麼。
“走吧,我們還有正事要做。若再不抓緊,怕是這些叛徒要重現百年前心魔境的大亂之勢了。”璃殤終於從自己的思緒中迴過神來。
“去哪?”夜風道。
“無盡魔淵歲月閣,是時候去見見老朋友了。”璃殤微微仰起頭,神色間有了一絲釋然。她那宛如星辰般的眼眸看向夜風,嘴角輕揚,露出如花般絢爛的笑顏,“大不了,就像百年前一樣,一切重新再來一遍。隻希望哥哥,這次能記起我啊!”
璃殤帶著夜風、水一山,一路向著無盡魔淵歲月閣前行。當那歲月閣的輪廓出現在眼前時,璃殤的腳步變得有些沉重。她望著那破舊不堪的歲月閣,往昔的迴憶如洶湧澎湃的潮水般瘋狂地湧來,瞬間將她淹沒。淚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轉,幾欲奪眶而出。那曾經輝煌無比的儒宗大陣依舊靜靜地在那裏,仿佛在訴說著昔日的榮光,可歲月閣卻已滿是歲月無情侵蝕後的痕跡,處處透著破敗與滄桑。她嘴唇輕動,輕輕喃喃自語:“一百年了,昨日發生的一切仿若就發生在眼前,清晰得如同剛剛經曆一般,可如今卻早已物是人非。你千辛萬苦找到我,為何卻認不出我了呢?”璃殤的目光中滿是哀怨,再次看向夜風。
“小子,我們可等你半天了,識相的話,就趕緊交出你身上的那塊紅玉,這樣我們還能放你們安全離開這裏。”一個陰森的聲音從一處破舊屋舍處緩緩傳進三人耳中。
夜風立刻警覺起來,目光如電般掃視過去。隻見‘惑’魔似煙狀般從後麵閃身而出,他那虛幻的身影在昏暗的環境中顯得格外詭異。在‘惑’魔慢慢現身之後,後麵又走出來倆人。夜風仔細打量著,發現這兩人從衣著服飾上看不太像大夏人,透著一股陌生的氣息。
“跟他囉嗦什麼,直接滅了就是。”後麵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甕聲甕氣地說道。此人身材魁梧,肌肉賁張,眼中透著一股兇光。夜風並不認識他,璃殤和水一山也對他毫無印象,他便是來自北剎國的安德烈。
“你這麼自信,那你去滅他呀!”‘惑’魔想起之前與夜風的多次交手,自己屢屢吃虧,心中就一陣鬱悶,忍不住迴懟道。
“我去就我去,小雜種,你安德烈大爺來了,還不乖乖交出那紅玉石,否則我現在就送你上西天。”安德烈滿臉不屑,他壓根就沒把眼前的夜風三人放在眼裏,那囂張的氣焰仿佛要將周圍的空氣都點燃。
夜風看了一眼囂張的北剎安德烈,道:“你不配。”
這下把安德烈氣的不輕,道:“小雜種,狂妄,去死吧”
安德烈怒喝一聲,手中西洋劍如靈蛇般探出,身形如鬼魅般欺近夜風。眨眼間,他已施展出“黯影亂舞斬”,幽藍的劍影瞬間鋪天蓋地地朝夜風籠罩而去,劍影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死亡之網,周圍的空氣都被這淩厲的劍氣撕裂,發出尖銳的唿嘯聲。他的眼神中滿是殺意,誓要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斬於劍下。
夜風卻神色不變,雙腳微微分開,穩穩紮在地上,雙手迅速使用出《靈犀破妄拳》,同時全身運起了《二十四橋明月夜》,將安德烈的劍影一一擋下,每一次碰撞都迸發出璀璨的光芒和劇烈的能量波動。
安德烈怒喝一聲,那聲音如雷鳴般在這魔淵之地炸開,手中西洋劍如被喚醒的惡魔之舌,幽藍的劍身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芒,劍如靈蛇般迅猛探出。與此同時,他的身形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如鬼魅般瞬間欺近夜風,帶起的狂風唿嘯著席卷四周,仿佛要將一切都卷入這死亡的風暴之中。眨眼間,他已全力施展出“黯影亂舞斬”,一時間,幽藍的劍影鋪天蓋地地朝夜風洶湧而去,那劍影如末日的蝗蟲群,密密麻麻,瞬間交織成一張仿若能吞噬天地的死亡之網。每一道劍影都似能劃破虛空,周圍的空氣被這淩厲至極的劍氣無情撕裂,發出的尖銳唿嘯聲如同萬千惡鬼在哭嚎,整個空間都因這恐怖的力量而劇烈顫抖。安德烈的雙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殺意,那目光猶如實質的火焰,誓要將這個膽敢蔑視他的夜風斬於劍下,讓他的鮮血染紅這片土地。
夜風卻神色凝重而又沉靜如水,雙腳如同紮根大地的古鬆,微微分開,穩穩地紮在地上。在劍影臨身的瞬間,他雙手如穿花蝴蝶般迅速變幻,施展出《靈犀破妄拳》,隻見他的拳頭上泛起璀璨的靈光,每一拳打出都似有開山裂石之力,拳風唿嘯,竟隱隱有破陣之威,與那劍影正麵硬撼。同時,他全身運起《二十四橋明月夜》,那股力量如同一輪皎潔的明月籠罩著他,將他護在其中,每一道劍影撞擊在這股力量上,都迸發出如同太陽般璀璨的光芒和如同火山爆發般劇烈的能量波動,光芒與波動向四周擴散,所到之處,地麵被轟出一個個巨大的深坑,碎石飛濺。
然而,安德烈的攻擊實在太過兇猛,一道劍影如狡猾的毒蛇,穿過重重防禦,在夜風的手臂上劃開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飛濺而出。但夜風卻不為所動,他借著這受傷的瞬間,怒吼一聲,雙掌猛地推出,正中安德烈的胸口。這看似簡單的雙掌,卻蘊含著排山倒海之力,安德烈隻感覺仿佛一座大山壓來,他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向後飛去,口中鮮血狂噴。盡管這隻是一次看似普通的對擊,但夜風展現出的力量卻讓安德烈心中無比吃驚,他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他原本視為螻蟻的家夥,竟有如此強大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