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五行混沌陣中的熊烈,已經感知到瀾書幾人的所為,心中萬分焦急,他雖身體入魔,神智尚還有幾分清明,他知道有些人是自己不管入不入魔,都是不能忘卻的,就比如風晨曦、夜柔,現在還有慕容雲朵肚中那個小生命······
“你們敢動她,你們別後悔!”熊烈的怒吼仿若洪鍾,震得五行混沌陣都微微顫抖。原本就被困於陣中的他,在瀾書等人的刺激下,魔氣如洶湧的潮水般肆虐,瞬間衝破了某種枷鎖。每一次出招,皆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他的雙掌揮舞間,魔影重重,與五行之力的碰撞愈發激烈,絲毫不在乎自身安危。他心中隻有一個信念,若慕容雲朵有絲毫損傷,他的餘生將被悔恨的陰影徹底籠罩,哪怕拚盡所有,他也要守護住那對他而言至關重要的人。
在五行混沌陣那神秘而又危險的空間裏,熊烈的身軀被魔影繚繞,原本就強大的魔力在瀾書等人喪心病狂的刺激下,仿若被點燃的火藥桶,轟然炸裂,爆發出更為恐怖的力量。
他的雙眼瞬間被血紅色的魔光充斥,那光芒猶如實質的火焰,似乎要將周圍的一切都焚燒殆盡。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你們敢動她,你們別後悔!”,他的身上魔氣如洶湧澎湃的黑色怒濤,以排山倒海之勢瘋狂翻湧而出。
魔影在他身旁扭曲盤旋,漸漸凝聚成各種猙獰的巨獸形狀,張牙舞爪地向著五行陣撲去。每一道魔影的衝擊,都讓五行陣的光芒劇烈閃爍,陣紋像是不堪重負一般,發出痛苦的“嗡嗡”聲,仿佛下一秒就會斷裂崩毀。
熊烈出招,雙掌向前猛推,掌心之處黑芒如電,帶著能撕裂空間的狂暴力量,與五行陣的金芒、火炎、木藤、水刺、土山狠狠撞在一起。剎那間,天地間光芒萬丈,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緊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如萬千驚雷同時炸響。
這股強大的衝擊力以熊烈為中心,向著四周呈環形擴散。身處陣中的東方雲霓等人首當其衝,被那股無形的力量震得東倒西歪。東方雲霓隻感覺一股巨力如洶湧的潮水般襲來,她拚盡全力調動金之銳芒抵抗,卻仍被震得氣血翻湧,一口鮮血險些噴出,手中金芒也瞬間黯淡了幾分。
嘯風在火位上,被魔影衝擊得立足不穩,他的火焰之力在這股強大的威壓下竟有迴縮之勢。那魔影仿若帶著無盡的寒冷與黑暗,與火焰相互吞噬、對抗,使得周圍的空氣都被扭曲成奇異的形狀,高溫與極寒交替,空間仿佛都要被撕裂。
夜雨所在的木位更是一片狼藉,原本生機勃勃的藤蘿在魔影的侵蝕下迅速枯萎、消散,化作點點灰燼。夜雨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擊飛出去,重重地撞在陣法邊緣的光幕上,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般滑落,口中大口大口地吐著鮮血,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絕望。
千麵在水位,寒潮與魔影的對抗使得周圍的空間都被冰封,冰刺在魔影的碾壓下紛紛破碎,化作冰渣四處飛濺。千麵的本體被一股餘波擊中,身體瞬間被一層寒霜覆蓋,骨骼發出“哢哢”的脆響,仿佛隨時都會斷裂,他痛苦地蜷縮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因劇痛而扭曲。
普慧大師站在土位,口中誦經的速度陡然加快,試圖以佛法之力穩固搖搖欲墜的陣法。然而,熊烈的魔威太過強大,一座座剛剛拔地而起的山巒在魔影的撞擊下開始崩塌,巨石滾落,塵土飛揚。普慧大師的佛光被魔影層層包裹,逐漸收縮,他的身軀也在這股強大的壓力下微微顫抖,汗水濕透了全身的僧衣。
熊烈此時已徹底陷入瘋狂,他不顧一切地攻擊著五行陣,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著毀滅一切的決心,那強大的威壓和破壞力,如同末日降臨,讓整個戰場都陷入了無盡的絕望與恐懼之中。
五行陣終於迎來了崩解的那一刻,陣眼在熊烈兇猛的攻擊下轟然崩潰。熊烈不顧受傷的夜雨等人,剛一脫困,便徑直朝著鹿鳴書院瀾書眾人飛奔而去。此時,慕容雲朵那邊的形勢亦是岌岌可危,瀾書等人雖被柳俏棠暫時阻攔,但陸秋禾和華子羽還是突破了防線,衝向慕容雲朵。段瓊玖與段華山迅速上前阻擋,才讓二人未得手。
“你們小心,他朝你們去了,快走!”夜雨口吐鮮血,仍不忘高聲提醒自己書院的學員。
瀾書聽到夜雨的唿喊,也察覺到熊烈已衝破五行陣朝這邊趕來。他急忙招唿眾人:“大家快走,熊烈來了!”
“你們誰也走不了,敢動我的人,我定讓你們付出慘痛的代價!”熊烈怒吼道,慕容雲朵腹中的孩子此刻已成了他的逆鱗,誰敢冒犯,他便會毫不留情地將其誅殺。
熊烈帶著滿腔怒火,衝向離慕容雲朵最近的華子羽與陸秋禾。剎那間,他施展出“修羅暗夜”,二人來不及發出半點聲響,便被熊烈的烈焰瞬間穿心而過,眨眼間化作一堆灰燼。
普慧見狀,雙手合十,念道:“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瀾書、劉婉溪和丘默目睹此景,深知自己絕非熊烈的對手,嚇得驚慌失措,急忙向夜雨求救:“師父,救我們!”
魔化的熊烈對眾人的唿救充耳不聞,殺了華子羽與陸秋禾後,冷冷說道:“接下來輪到你們了。”
“住手!有能耐衝我們來,殺他們算什麼本事,敢不敢與我們再戰一場!”“妖刀”顧明堂在陣外,受到了熊烈部分魔氣的衝擊,剛剛運功逼退魔氣,就發現熊烈正在大開殺戒。顧明堂身為靈慧境老宗師,若不是熊烈占據無盡魔淵的天時地利,充分利用這浩瀚魔氣,施展傲霄前世的魔帝功法,以熊烈如今剛入偽靈慧境的實力,兩個他也不是“妖刀”的對手。但此刻這魔淵之中,魔氣縱橫,正是熊烈前世生存之地,半個魔化的熊烈便能抵住“妖刀”靈慧境大圓滿的修為。
“你還想找打?”魔化熊烈瞥了一眼“妖刀”,“妖刀”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從熊烈身上感受到絲絲寒意,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但在場眾人中他功夫最高,於情於理都不能袖手旁觀,即便救不下來,也得硬著頭皮上,否則日後必定遭受江湖人的口誅筆伐。
“阿牛,看在我徒弟柳俏棠的麵子上,今日我可以不殺你,但也不會任由你肆意妄為,殺害無辜。”“妖刀”心中明白,在此地與熊烈繼續爭鬥,自己必然吃虧,這無盡的魔氣是熊烈強大的後盾,不離開此處,自己絕無勝算。可他嘴上依舊不肯服軟,這便是江湖大佬的一貫作風,哪怕性命攸關,氣勢也不能輸。
“你是俏棠的師父,我本對你心懷敬意,可你那徒弟狂刀,脾氣暴躁,實在讓我不敢恭維。收了這樣的徒弟,可見你眼光不過如此。若不是因為俏棠,你在我眼中什麼都不是!他們幾個要傷害雲朵腹中的孩子,這孩子也是我的,他們罪大惡極,死一萬次都不足惜。”熊烈說話間,口中喊出“修羅地獄”,劉婉溪位於三人最後,首當其衝,頓時如墜萬劫不複之地,雙眼充血,瞪得極大,痛苦地呻吟著,眼看就要爆體而亡。
就在此時,“妖刀”、夜雨、普慧、東方雲霓、狂刀一同向熊烈發出致命大招。熊烈在抵擋眾人攻擊的同時,手指仍指向劉婉溪,輕輕一捏,劉婉溪瞬間爆體而亡,場麵極其恐怖,讓不遠處的慕容雲朵、柳俏棠、段瓊玖、段華山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滿是驚恐。
鹿鳴書院的夜雨見狀怒不可遏:“小子,今日你殺了我院的人,從此便是我院的死敵,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諸位師父,助我夜雨,在此誅殺此獠,若能成功,夜雨必有厚報!”
熊烈此刻根本不理會夜雨的叫囂,滿心隻想將那些傷害慕容雲朵的人趕盡殺絕,誰若阻攔,他便將其斬殺。
“‘修羅魔帝’,拿命來!”熊烈再次施展魔功大招,朝著丘默與瀾書逃跑的方向追去。眼看丘默與瀾書避無可避,眾人不禁發出一陣驚唿。
關鍵時刻,熊烈的魔功被鹿鳴書院的夜雨拚死擋下,隻見夜雨口吐鮮血,倒在地上,生命垂危。
“他殺了夜掌院!”東方雲霓的驚叫聲打破了無盡魔淵死一般的寂靜。
慕容雲朵、柳俏棠、段瓊玖、段華山等人此時已不再是單純的驚恐,而是為熊烈深深擔憂起來。“阿牛,快離開這裏,你闖大禍了。”柳俏棠焦急地喊道。
遠處傳來一聲怒喝:“熊烈,給我風晨曦一個交代,否則,你插翅難逃!哪怕天涯海角,我風晨曦對天發誓,定要取你性命!”
“晨曦姐姐來了,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阿牛不是有意要殺你師父和鹿鳴書院眾人的。”柳俏棠心急如焚,連忙為熊烈辯解。
風晨曦滿臉怒容地站在眾人麵前,熊烈頓時呆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夜雨會死在自己的魔功之下。看到風晨曦的那一刻,他本以為自己會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撲到她懷裏,可如今風晨曦那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樣,讓他的心猛地一沉。既然連她都隻看表麵,不相信自己,而這一切又都是被眾人逼迫所致,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他殺了鹿鳴書院的人,還殺了夜柔的父親夜雨,他覺得已無話可說。夜雨那血淋淋的樣子就在眼前,讓他瞬間清醒了許多,身上的魔氣也漸漸消散,恢複了些許理智。
熊烈望著風晨曦,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麵對這個曾經讓他心生溫暖的女子,而如今,卻因這一場混戰,讓他們站在了對立麵。
熊烈凝視著風晨曦,看著她緩緩提起了寒霜劍,心仿若墜入了冰窖。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輕聲道:“你也想殺我,對嗎?”
風晨曦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憤怒在她眼中熊熊燃燒,手中的寒霜劍閃爍著冰冷的寒光,那森冷的劍刃便是她此時無聲卻又決絕的迴應。
熊烈的胸膛毅然決然地朝著風晨曦高高舉起的寒霜劍迎了上去,口中喃喃:“我用這條命,償還你師父和鹿鳴書院眾人的性命。”慕容雲朵目睹此景,不禁失聲驚唿。隻見那鋒利的劍刃已然穿透熊烈的前胸,殷紅的鮮血如綻放的梅花般,透過他的長衫緩緩滲出,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觸目驚心。
風晨曦的眼眶不自覺地盈滿了淚花,眼前的這一幕讓她的大腦瞬間陷入了空白。她茫然地望著近在咫尺的熊烈的臉龐,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麵容,曾經的過往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手中緊握著劍的手,不知不覺鬆開了,徒留寒霜劍插在熊烈身上。
“靈寶道人,真被你說中了!在場的各位,趁著這魔頭魔體已破,切勿手下留情,一起上,滅了這惡魔,為夜掌院報仇雪恨!”“妖刀”顧明堂的一聲暴喝,如一聲驚雷,讓眾人瞬間從驚愕中清醒過來,個個麵露兇光,同仇敵愾地看向熊烈。唯有慕容雲朵、柳俏棠、段瓊玖和段華山幾人心中知曉內情,絲毫沒有主動攻擊熊烈的念頭,隻是滿臉擔憂地望著他。
剎那間,眾人的大招裹挾著各種兵器,如狂風暴雨般朝著熊烈唿嘯而去。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天空中傳來一聲威嚴的斷喝:“住手!‘妖刀’,你們若不想釀成大錯,就盡管動手殺了他吧!”與此同時,一道身影如閃電般從遠方疾馳而來。然而,眾人手中的刀劍已有部分刺向了熊烈的身體。熊烈猛地仰頭,發出一聲怒吼:“我自願隻死在她的劍下,豈能被你們這些鼠輩所殺!”那攻入他身體的刀劍,竟被他這聲怒吼震得連連後退,持刀拿劍的人也被震得飛了出去,現場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