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烈置身於濃稠如墨的鬼霧之中,周遭彌漫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腐臭氣息。一波又一波黑袍鬼眾仿若黑色潮水,從四麵八方瘋狂湧來。這些黑袍鬼眾身形飄忽,麵容扭曲,空洞的眼眶中閃爍著幽綠鬼火,發(fā)出淒厲尖嘯,揮舞著瘦骨嶙峋、指甲如利刃般的雙手,向著熊烈撲擊。
熊烈身姿矯健,手中指運氣化一道劍氣舞動如電,劍光影閃爍間,帶起一道道淩厲勁風,將靠近的黑袍鬼眾紛紛擊退。然而,除了這些前赴後繼的鬼兵,暗中還潛藏著更為恐怖的鬼煞。鬼煞在來的鬼頭領厲聲嗬斥下,愈發(fā)狡黠詭譎。它周身縈繞著一團團更為濃鬱的黑芒,身影時隱時現(xiàn),猶如暗夜中的幽靈。
在黑袍鬼兵的配合協(xié)助下,鬼煞的偷襲愈發(fā)防不勝防。隻見它瞅準熊烈擊退一群鬼兵、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瞬間,如一道黑色閃電般從鬼霧深處疾衝而出,鬼爪閃爍著森冷寒光,直取熊烈咽喉。熊烈察覺危險,匆忙側身躲避,可鬼煞的速度太快,鋒利鬼爪還是在他肩頭劃過,留下一道深深血痕。與此同時,黑袍鬼兵們趁機一擁而上,各種鬼器閃爍著詭異光芒攻向熊烈。一時間,熊烈陷入苦戰(zhàn),攻勢變得捉襟見肘,身上的傷口也在逐漸增多。
就在這邊眾黑袍鬼兵與鬼煞將熊烈死死纏住之時,鬼霧深處,一個高大黑影緩緩浮現(xiàn)。這黑影起初隻是一團模糊的輪廓,隨著它一步步靠近,身形逐漸清晰。它足有常人兩倍之高,身軀粗壯如山,周身纏繞著一層厚厚的黑色瘴氣,瘴氣中隱隱有暗紅色的光紋如血管般蠕動。它的頭顱巨大而畸形,兩隻犄角從額頭兩側彎曲著向上生長,表麵布滿了詭異的符文。麵部深陷,一雙眼睛猶如兩團燃燒的血焰,散發(fā)著無盡的兇煞與殘暴。它的嘴巴大張著,露出兩排尖銳且交錯的獠牙,每一顆獠牙都有小臂粗細,仿佛能輕易咬碎鋼鐵。一條粗壯的尾巴從身後蜿蜒而出,尾尖如同一把巨大的鐮刀,閃爍著寒芒,所過之處,鬼霧被切割出一道道裂痕。這恐怖的身影,在鬼霧的籠罩下,宛如從地獄深淵爬出的魔神,散發(fā)著令人膽寒的氣息,一步步朝著段華山兄妹逼近。
段瓊玖最先察覺到那片黑色鬼霧中的異樣。隻見鬼霧像是被一隻無形大手攪弄,詭譎地翻湧著,隱隱有股讓人心悸的壓迫感彌漫開來。她臉色驟變,聲音中帶著驚恐與急切,衝身旁的段華山喊道:“堂哥,小心是黑袍鬼魁!”
話剛落音,一道仿若從九幽地獄最深處擠榨而出的聲音,在二人耳畔轟然炸響。那聲音好似生鏽的鋸齒刮擦著腐朽木板,既尖銳又透著令人作嘔的黏膩:“晚嘍,臭丫頭。沒想到你還挺機靈,本魁首原本打算簡簡單單結果你們,再把你們煉製成我的鬼將,這計劃怕是得往後推推咯。不過沒關係,雖說麻煩點,可就憑你這機靈勁兒,本魁首越發(fā)想把你變成我的鬼將啦。小丫頭,別再白費力氣反抗了,乖乖聽話,我下手時還能輕點,對你溫柔些,我的小可愛~”
這聲音猶如實質化的魔音,震得段瓊玖和段華山耳膜生疼,好似有無數(shù)尖銳鋼針直直刺入,殷紅的血絲順著耳郭緩緩滲出。
與此同時,被黑袍鬼物重重包圍的熊烈,也聽到了不遠處段家兄妹那邊鬼霧中傳來鬼魁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聲怪叫,甚至還能隱約捕捉到鬼魁舔舐鬼舌時發(fā)出的“吧唧吧唧”聲,那聲音就像饑餓的野獸在吞咽獵物前的興奮咂嘴,令人頭皮發(fā)麻。
熊烈雙眼瞬間瞪得滾圓,怒目朝著鬼魁聲音的方向,嘶吼道:“雜碎!有種衝你烈爺爺來,別在那偷偷摸摸,想欺負這倆孩子,門兒都沒有!”吼聲中,熊烈心裏暗自打著算盤,他使出這激將法,盼著能拖延些許時間,好殺退身邊如潮水般源源不斷湧來的黑袍鬼兵,以及那潛藏在鬼霧裏,像毒蛇般時刻伺機偷襲自己的鬼煞,爭取時間去救援段家兄妹。
“哼,等我料理完這兩個小鬼,把他們煉製成鬼將,下一個就輪到你了。你這體魄與膽識,用來做鬼目再合適不過,今日出來,可真是收獲滿滿吶!”鬼魁那令人膽寒的聲音,再度從鬼霧深處悠悠傳出。它似乎絲毫沒被熊烈的激將法影響,相反,聽聞熊烈的怒吼,竟愈發(fā)興奮起來,在那濃稠如墨的鬼霧裏,身影時隱時現(xiàn),隱隱能瞧見它手舞足蹈,像個癲狂的惡魔。
緊接著,鬼魁話鋒一轉,朝著隱匿在鬼霧中的鬼煞厲聲喝道:“鬼煞,你給本魁首聽好了!今日若能拿下眼前這人,等迴了鬼穀,我便在眾鬼目跟前,為你美言幾句,保準讓你晉升為鬼將。這可是你立功贖罪的絕佳時機,要是搞砸了,有你好受的!”
鬼煞本就狡黠兇狠,此刻聽到鬼魁這般承諾,頓時像被注入了一劑猛藥,亢奮得渾身戰(zhàn)栗。原本就陰險狡詐的它,攻勢愈發(fā)淩厲,不再藏頭露尾,一次次如黑色閃電般從鬼霧中殺出,朝著熊烈瘋狂撲擊。那一雙雙幽綠鬼爪,閃爍著森冷寒光,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陣陰寒勁風,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
熊烈見狀,心中暗叫不妙,滿心懊悔。他本想以言語激怒鬼魁,引開其對段家兄妹的注意力,沒想到反倒弄巧成拙。如今,不僅沒能緩解段家兄妹那邊的危機,還使得自己這邊壓力倍增。那些黑袍鬼兵,受鬼魁蠱惑,為了討好這位鬼中魁首,也像發(fā)了瘋似的,不顧死活地朝著熊烈衝來。一時間,熊烈被重重包圍,四麵八方皆是鬼物的攻擊,形勢岌岌可危。
熊烈拚盡全力,一次次揮指劍擊退如潮水般湧來的黑袍鬼兵,心中卻愈發(fā)焦灼。他深知,再這般僵持下去,局麵隻會愈發(fā)糟糕。段氏兄妹那邊的危機尚未解除,自己又深陷這苦戰(zhàn)的泥沼,三人如今都陷入了極為被動的絕境。每一次揮刀,熊烈都能感受到體力的快速流失,而鬼兵們卻如無盡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絲毫不見減少的跡象。
就在熊烈一邊苦戰(zhàn),一邊絞盡腦汁思索破局之法時,鬼霧中陡然響起一聲尖銳而陰森的吟唱:“九幽鬼煞附體!”剎那間,熊烈隻覺眼前景象劇變,那些衝向自己的黑袍鬼兵,身形瞬間扭曲變化。原本普通的鬼兵,此刻周身竟環(huán)繞起熊熊燃燒的黑色鬼煞火焰,模樣與之前偷襲自己的鬼煞愈發(fā)相似,甚至隱隱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更為殘暴的兇光,行動間帶起的勁風,都透著令人膽寒的陰煞之氣。
“熊烈哥哥,這是鬼魁的鬼法術,叫‘九幽鬼煞附體’,你要小心!聽我?guī)煾嫡f過,這鬼魁能召喚九幽之地的鬼煞之力,使其附著在自己或麾下鬼兵身上。被附體者周身環(huán)繞著黑色鬼煞火焰,力量、速度和防禦力大幅提升,攻擊附帶鬼煞之力,能讓敵人靈魂震顫,傷口難以愈合,仿佛被九幽地獄的詛咒纏身。”段瓊玖心急如焚,看著熊烈陷入這般困境,她顧不上自身安危,大聲唿喊著提醒。她的聲音在鬼霧中迴蕩,帶著一絲顫抖,卻又無比堅定。想起師傅千麵曾經(jīng)對自己的叮囑,此刻的她,滿心懊悔沒能早點將這些信息告知熊烈,可眼下,隻能期望他能憑借自身實力,熬過這艱難的一關。
熊烈聽聞段瓊玖的唿喊,心中一凜,深知此番局勢已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他揮了揮手中指化作劍氣,劍氣在黑色鬼煞火焰的映照下,閃爍著光。
被九幽鬼煞附體的黑袍鬼兵們,不再如之前那般盲目地一擁而上,而是開始有節(jié)奏地配合,圍繞著熊烈遊走。為首的鬼兵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嘶吼,率先發(fā)難,猛地朝著熊烈撲去,速度之快,竟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熊烈側身一閃,手中指劍順勢劃出一道弧線,試圖抵擋。然而,那鬼兵的力量遠超想象,指劍砍在其身上,竟隻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如同砍在堅硬的巖石上,僅僅濺起幾點火星。鬼兵的爪子帶著黑色鬼煞火焰,擦著熊烈的肩頭劃過,瞬間在他的衣衫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跡,一股皮肉燒焦的味道彌漫開來。
與此同時,其他鬼兵也紛紛發(fā)動攻擊,從不同方向朝著熊烈包抄過來。熊烈在包圍圈中左衝右突,手中指劍舞得密不透風,一時間竟也讓鬼兵們難以近身。但他深知,這樣下去絕非長久之計,自己的體力在快速消耗,而鬼兵們卻仿佛不知疲倦。
段瓊玖在一旁心急如焚,她深知熊烈的處境艱難,卻又無法上前相助。她轉頭看向段華山,隻見堂哥麵色凝重,手中緊握著一把短劍,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xiàn)的危機。“堂哥,我們不能就這麼看著,得想辦法幫熊烈哥哥!”段瓊玖焦急地說道。段華山咬了咬牙,“可我們一旦亂動,這鬼魁肯定不會放過我們,隻會讓局麵更糟。”兩人正焦急地商議著,突然,段瓊玖靈機一動,“堂哥,我記得師傅說過,這九幽鬼煞雖強,但它的力量來源是鬼魁。如果我們能想辦法幹擾鬼魁,說不定能破解這鬼煞附體。”
段華山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可那鬼魁藏在鬼霧深處,我們根本找不到它的位置。”段瓊玖沉思片刻,“我有辦法。鬼魁施展這法術時,肯定會有大量的鬼氣波動,我可以用我的感知力,順著鬼氣的源頭去找。”說著,她閉上眼睛,集中精神,試圖在這混亂的鬼霧中捕捉那一絲鬼魁的氣息。
另一邊,熊烈的處境愈發(fā)艱難。他身上已經(jīng)多了幾處傷口,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滴落在地上,瞬間被黑色鬼煞火焰吞噬。鬼兵們的攻擊愈發(fā)猛烈,每一次攻擊都帶著能讓靈魂震顫的鬼煞之力,熊烈感覺自己的意識都開始有些模糊。但他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不能倒下,一定要保護好段氏兄妹。
就在熊烈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段瓊玖突然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堂哥,我找到鬼魁的位置了!在我們左前方大概五十步的地方。”段華山握緊了手中烏鋼劍,“好,我們想辦法引開鬼魁的注意力,為熊烈創(chuàng)造機會。”兩人對視一眼,然後朝著鬼魁所在的方向大聲唿喊起來。
“鬼魁,你這縮頭烏龜,有本事出來和我們正麵較量!”“對,隻會躲在暗處操控鬼兵,算什麼鬼魁!”他們的唿喊聲在鬼霧中迴蕩,果然吸引了鬼魁的注意。鬼魁發(fā)出一聲憤怒的咆哮,“兩個不知死活的小鬼,本魁首這就來收拾你們!”說著,鬼霧開始劇烈翻滾,朝著段氏兄妹的方向湧去。
熊烈見狀,心中湧起一股希望。他強忍著傷痛,調動起全身的力量,手中指劍爆發(fā)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既然你們想找死,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他大喝一聲,朝著鬼兵們最密集的地方衝了過去,這一次,他的攻擊帶著破釜沉舟的氣勢,誓要在這絕境中殺出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