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夏迴憶起真空寶卷的內容。


    那本書記載的是空悟禪師遊記式的自傳。


    裏麵主要寫空悟禪師大半生都在做的一件事——尋佛。


    為了尋找傳說中的佛，空悟禪師踏遍大乾山河，但依然尋覓不見。


    最後，空悟禪師踏上西行路，去往傳說中的佛陀起源之國大蘭。


    ……


    古夏正想著，眼前的鏡花水月中，在吃了十八碗酒、一隻肥雞、一隻肥鴨和三斤牛肉、米飯四大碗和小菜十幾碟後空悟禪師起身繼續前行。


    就這樣，行者用雙腳丈量大乾的土地，踏過山和大海，從人世間各處走過。


    路上，空悟禪師遇到過各種事情，麵對過人生百態。


    行者遇到困難之人就幫，遇到壞人就殺，從不勸普通人信佛，也不說什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比起和尚他似乎更像一個大俠。


    終於有一天，空悟禪師將大乾每一個佛門聖地都拜訪過一遍。


    他接觸了各種佛陀遺物，卻依然不滿。


    甚至，古夏看到慧明和尚手中那張佛卷，也在空悟禪師的記憶中出現過。


    “這些都不是我要找的佛，他們隻是一些強大的存在而已。”


    於是一天淩晨，空悟禪師扛著梢棒隻身走向塞外，他決定去傳說中的佛陀故鄉大蘭看看。


    大乾距離大蘭有十萬裏遠，這一路上淨是蠻荒地界，裏麵妖魔橫行，先天高手走一遭都不一定確保自己可以囫圇個迴來。


    但空悟禪師一個未修行過任何玄功、心法的“普通人”，就這麼隨意的踏上旅途了。


    果然，西行路上危機重重。


    古夏看見，空悟禪師在路上被狐鬼蠱惑，被妖魔圍攻，被沿途小國算計謀殺，此種經曆數不勝數。


    但空悟禪師意念堅定一身正氣，一聲大喝，便能喝死狐魅鬼物。


    而且他力大無窮，手中梢棒一揮，妖魔就全部被打的頭顱崩碎、肚破腸流。


    有人算計他，空悟禪師就如明王怒目，直接殺上門去，把算計者全部殺死，向眾人解釋緣由後，瀟灑離去。


    古夏越看越心驚。


    “空悟禪師竟是凡人！”


    “空悟禪師竟是凡人？”


    在空悟禪師的記憶中，他確實從未修過玄武，隻是一介凡人。


    但空悟禪師的力量卻恐怖到不可思議。


    西行路上。


    曾有一妖族魔國聚攏上萬妖魔襲擊空悟禪師，但他手中梢棒一棍子下去，妖物們盤踞的山巒居然就被生生劈開。


    山上的妖物們也一瞬間死了上千個，全變成肉泥了。


    後來，空悟禪師在山上和一眾妖魔大戰三天，他渴了就喝妖魔血，餓了就食妖魔肉，生生一人屠滅了一個妖國。


    最恐怖的是，妖國的妖王乃是一隻如同山峰般的巨獅妖物，本相的頭顱就有百丈那麼大。


    身軀巨大到連綿不絕看不到尾。


    比魚離煙前世的狐妖身還要大上數倍。


    但這麼一個妖王，在空悟禪師麵前隻有挨揍的份。


    對於這種實力，古夏隻能想到傳說中的玄武最高境界肉身成聖。


    可空悟禪師隻是一個凡人，怎麼會有比肩聖人的實力？


    鏡花水月中的行者還在前行。


    不知多少個歲月過去後，空悟禪師終於來到了佛陀起源之地大蘭。


    行者的旅途到達終點，古夏也預感到空悟禪師的記憶要結束了。


    不過古夏還是不明白，為何天道會讓他看到空悟禪師的旅途。


    “翻過這座山，就是現在佛的道場大電音寺了！”


    鏡花水月中，空悟禪師來到一個山坡，他麵露欣喜。


    古夏知道按照書中的記載，空悟禪師見到了現在佛，並得了佛法唯心的禪語。


    他心想：“我倒要看看現在佛是不是真的像雕像那般蜂窩頭。”


    古夏的視角隨著空悟禪師登上山頂，往下俯視。


    “這是！”


    古夏不由睜大雙眼，隻見山的那麵早就荒蕪一片，不少處還妖氣彌漫。


    傳說中的極樂淨土、現在佛的道場早就不存在了，或許，一開始就不存在。


    “哈哈哈！！！”


    大半生都在尋佛的空悟禪師見到眼前場景，不僅沒有失望，反而釋然的開懷大笑。


    隨即，空悟禪師盤坐於山頂冥思起來。


    古夏看著行者偉岸的背影不由疑惑：“他在笑什麼？”


    突然，空悟禪師的虛影答道：“小友，我當然是因為開心而笑啊。”


    古夏一驚：“禪師你聽得到我說話？”


    空悟：“當然。”


    古夏：“可你隻是幻影！”


    空悟：“那又如何？”


    古夏一呆，確實這個世界有各種神奇力量，幻影對話也有可能。


    空悟又道：“小友陪我聊聊吧。我死了這麼久，說話的機會不多。


    嗬嗬，放心，與我聊天對你的修行大有裨益哦。”


    古夏頓時來了興趣：“那禪師您可以把您的蓋世神通傳授與我嘛？”


    空悟：“我倒有此意，可惜不行。我隻是一介凡人，沒有學過任何功法，怎麼傳授與你？”


    古夏好奇：“您真的隻是凡人？那為何您連那絕世妖王都可以輕鬆斬殺？”


    空悟：“因為我是先天靈胎，天生就有神力、通萬法、會神通。”


    雖然古夏不知道什麼是先天靈胎，但意思很明顯，禪師所有能力都是天生的。


    這等天賦，比什麼千年一遇的絕世天才還恐怖。


    空悟又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為何會在山頂歡笑？”


    “那是為何？”


    空悟：“因為我發現我遍尋世間，也找不到我心中的那個佛。”


    古夏：“那您不應該失落嘛？”


    空悟：“我為何要失落？我心中佛不存在於世間，那我隻要自己成為此佛不就行了。


    小友這才是我開心的原因。


    世間其實無佛，世人不需要寺廟內的塑像，也不需要剃度、遵守他人製定的清規戒律。


    而是要讓自己的心成為自己的佛，有什麼疑惑不解，就去心中拜佛吧。


    他自會告訴你答案。”


    “怎麼空悟禪師也是個謎語人？”


    聞言古夏愈發迷惑。


    這時空悟說道：“小友！記住我心即我佛！”


    這一句話如同洪鍾大呂在古夏的內心中響起。


    又好似醍醐灌頂，無數思緒在他心中閃過。


    古夏仿佛明悟了什麼，又仿佛什麼都沒悟。


    他麵前的場景隨即煙消雲散，空悟禪師的背影也瞬間化作虛無。


    ……


    古夏猛然睜開雙眼。


    正為他擔憂的燕霓裳驚喜道：“古公子你還活著？”


    古夏來不及理她，而是馬上打坐。


    因為他要抓緊時間把心中所感化作實在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