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得“嗖嗖嗖”幾聲,仿佛是從地獄傳來的催命符一般,幾支箭矢如閃電般疾馳而來。
這些箭矢的速度快如流星,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以驚人的準確度射穿了那幾名叛軍的胸膛。
剎那間,慘叫聲響徹雲霄,這聲音並非來自那幾名老人,而是那幾名被箭矢射中要害的叛軍。
他們的身體像被抽走了靈魂一般,軟軟地倒在地上,手中的戰刀也“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鮮血從他們的傷口中噴湧而出,染紅了周圍的土地。
那名將刀架在婦女脖頸上的叛軍騎兵被一支箭矢穿透了喉嚨。
這一擊來得如此迅猛,以至於他根本來不及發出哪怕一聲慘叫,身體就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樣,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剩下的叛軍騎兵們驚愕萬分,他們瞪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一些原本已經下馬的騎兵,在極度震驚之下,甚至在極短的時間內又匆忙重新爬上馬背,口中大聲唿喊著,手忙腳亂地拔出長刀、彎弓搭箭,滿臉警惕地望向箭矢射來的方向——一側的山林。
根據剛才箭矢射來的數量,這些叛軍騎兵們迅速做出了判斷:對方的人數應該不會太多。
帶頭的叛軍都尉站在原地,稍微猶豫了一下,他那雙銳利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那片茂密的山林,仿佛要透過層層樹葉看穿裏麵的一切。
經過一番內心的掙紮和權衡利弊之後,他終於下定決心,猛地一揮那隻粗壯的手臂,高聲喊道:“衝進去,殺了他們!”
他手下的眾人聽到命令,如同餓虎撲食一般,如疾風般朝著那片山林疾馳而去。
他們的步伐矯健而有力,迅速地穿越了那片看似平靜的樹林。
沒過多久,他們果然如預期般地發現了十幾名義軍正手持弓箭,藏匿在樹幹之後。
這些義軍顯然是早有準備,他們的身影若隱若現,與周圍的山林融為一體,讓人難以察覺。
“衝進去!給我殺!”都尉見狀,毫不猶豫地再次發出命令,他的聲音在山林中迴蕩,帶著一絲決絕和冷酷,“務必將他們大半殲滅,留下幾名活口,逼問出他們的老巢所在。說不定,他們的糧草就藏在那裏!”
隨著都尉的這聲怒吼,叛軍們如脫韁野馬般衝入山林,一時間喊殺聲四起,震耳欲聾。
他們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氣勢洶洶地朝著義軍撲去。
而在這混亂的戰場之中,有一名義軍卻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這個人便是張二娃。
張二娃,這個名字在這附近的村子裏可謂是家喻戶曉。
他本是一名普通的村民,但因其出色的獵虎技藝而聲名遠揚。
然而,二十多天前,他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投身義軍,成為一名英勇的戰士。
張二娃的射箭技術原本就十分精湛,這得益於他多年來在山林中與野獸搏鬥的經驗。
加入義軍後,他得到了不良人的悉心指導和嚴格訓練,這使得他的射箭技藝更上一層樓,幾乎達到了百發百中的境界。
此時,張二娃正藏身於一棵大樹之後,他的動作輕盈而敏捷,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他手中緊握著一把天工之城出產的上好長弓,那長弓的線條流暢自然,木質堅硬如鐵,弓弦緊繃,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張二娃的肩膀緊緊抵住樹幹,以保持身體的穩定。
他的右腳腳掌則輕輕踩在地麵上,隨時準備發力。
他的臉上,興奮與殺機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表情。
他的雙眼如同鷹隼一般銳利,緊緊盯著前方,不放過任何一個叛軍騎兵的動向。
在成為義軍之前,張二娃雖然射殺過不少兇猛的野獸,但對於殺人,他卻是毫無經驗可言。
畢竟,野獸再兇猛,也不過是自然界中的一種生物,而殺人則完全是另一迴事。
然而,這二十多天來,他已經在戰場上射殺了三十多名叛軍,每一次的射殺都讓他的內心逐漸變得冷酷而堅定。
張二娃新婚沒多久,孩子都還沒有,生活本應是幸福美滿的。他和妻子新婚燕爾,正沉浸在甜蜜的愛情之中。
然而,二十多天前,他像往常一樣上山打獵後歸來,卻發現他千辛萬苦娶來的新媳婦不見了蹤影。
經過一番焦急的尋找,他終於得知,他的新媳婦被叛軍搶走了。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讓張二娃的世界瞬間崩塌。
他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絕望。
從那時起,他的生活就徹底改變了。
他不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年輕獵人,而是一個背負著仇恨和痛苦的複仇者。
如今,張二娃看上去比他實際年齡要老許多。
他瘦了很多,原本白皙的皮膚也因為長時間在戶外風吹日曬而變得黝黑。
他的臉上亂糟糟地長滿了胡子,看上去有三十來歲。
但實際上,他才僅僅二十一歲。
他那幹枯的嘴唇上,有幾道深深的血口,這顯然是他這些日子所經曆的艱辛的證明。
盡管有天工之城的商隊在暗中支援,還有顏杲卿和趙肉的庇護,但隨著義軍數量的不斷增加,他們的生活條件大部分時候仍然非常艱苦。
然而,正是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中,張二娃的雙眼卻變得更加明亮,整個人的精神氣質也更加內斂凝聚。
他不再像以前那樣,給人一種僅僅是手持柴刀的普通農夫的感覺,而是如同一把鋒芒畢露的寒刀,散發出一種令人畏懼的氣息。
可以看出,在這些天的遊擊戰中,張二娃經曆了無數次的廝殺和磨練,這不僅讓他的意誌變得更加堅定,也使他的殺人弓術有了顯著的進步,甚至可以說是一種脫胎換骨的變化。
此時,叛軍騎兵的馬蹄聲響起,他們如洶湧的潮水一般,向著山林這邊席卷而來,將這片原本寧靜的地方瞬間包圍。
張二娃像一隻潛伏在草叢中的獵豹,靜靜地躲在樹後,連唿吸都變得輕微起來。
他的雙眼緊緊盯著前方,手中緊握著那把長弓,弓弦已經被他拉到了極限,仿佛隻要再多用一點力,弦就會斷裂。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張二娃的額頭漸漸滲出了汗水,但他的手卻始終穩定如磐石。
終於,他看到了叛軍騎兵的身影,他們正逐漸進入他的射程範圍。
就在那一瞬間,張二娃如同閃電一般閃身而出,弓弦猛然鬆開,羽箭如流星般疾馳而去,帶著淩厲的風聲,準確無誤地射中了一名騎兵的胸口。
那名騎兵慘叫一聲,從馬背上跌落下來,揚起一片塵土。
“這是第三十二個……” 張二娃低聲嘟囔著,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他迅速將自己再次隱藏在樹後,動作敏捷而利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