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同一時間,田庭琳手下的都頭及以上級別的軍官們突然接到了一道緊急命令,這道命令讓他們措手不及,根本來不及去思考和準備。
命令要求他們立刻前往白虎堂商議要事,不得有絲毫耽擱。
這些軍官們深知事情的緊急性,不敢有絲毫怠慢,紛紛放下手中正在處理的事務,心急如焚地匆匆趕往白虎堂。
他們腳步匆匆,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需要如此緊急地召集他們。
然而,當他們踏入白虎堂的那一刻,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原本應該空無一人的白虎堂,此刻竟然被一群神秘的不良人所占據。
這些不良人手持連發快弩,麵色陰沉,渾身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
還沒等田庭琳的軍官們反應過來,這些不良人便二話不說地對他們發動了襲擊。
一時間,白虎堂內箭矢橫飛,如雨點般密集地射向田庭琳的軍官們。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田庭琳的軍官們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他們驚愕地看著那些奪命的箭矢朝自己飛來,想要躲避卻已經來不及了。
剎那間,慘唿聲此起彼伏,白虎堂內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這場血腥的屠殺來得如此突然,如此慘烈,讓白虎堂瞬間變成了一片修羅場。
滿地都是屍體和鮮血,觸目驚心,讓人毛骨悚然。
而這一切,其實都是顏杲卿和趙肉等人在裴徽的親自指導下精心策劃的。
他們早就製定了詳細的部署方案,目的就是要控製真定府,並分化、圍殺那些頑固的叛軍。
這場精心策劃的屠殺,不僅讓田庭琳的軍官們全軍覆沒,也讓真定府的局勢瞬間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事實上,今天誅殺田庭琳等叛軍在真定府的將官僅僅隻是眾多精心策劃的部署中的一個關鍵環節而已。
……
……
與此同時,在潼關城內。
洛陽陷落的消息如同一道驚雷劃破長空,迅速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讓整個城市都被緊張和恐慌的陰霾所籠罩。
人們驚恐萬分地傳言著洛陽已經淪陷敵手,敵軍正氣勢洶洶地逼近潼關。
鮮於仲通在得知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後,沒有絲毫猶豫,毅然決然地宣布潼關進入全麵軍管狀態。
他的聲音中帶著殺機和陰寒,毫無轉圜餘地:“從現在起,城內的一切都將由我來全權掌控!除了五萬大軍之外,所有的糧草、官吏和百姓都必須絕對服從我的命令和指揮!”
為了確保潼關的萬無一失,鮮於仲通親自登上城頭,仔細檢查著麾下人馬的防禦部署以及守城器械的準備情況。
每一個細節都逃不過他銳利的眼睛,他絕不允許有任何一點疏漏存在。
當一切都檢查完畢後,鮮於仲通拖著疲憊的身體緩緩地迴到了自己的府邸。
他穿過庭院,走進書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然而,當他獨自一人時,臉上的憂慮卻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盡管他在眾人麵前表現得鎮定自若,但內心深處卻對潼關的未來充滿了擔憂。
李光弼可是當世赫赫有名的將領啊,他的軍事才能和經驗都是首屈一指的。
連他都守不住洛陽城,那自己能守住潼關嗎?
鮮於仲通心裏暗自思忖著,雖然他一直覺得自己的軍事才能並不比李光弼差,但對於能否守住潼關,他心裏其實還是沒底的。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親兵在門外高聲稟報:“啟稟節帥,李光弼李節帥從洛陽逃來了!”
“什麼?”鮮於仲通聞言,如遭雷擊,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滿臉驚愕地失聲喊道,“李光弼竟然逃出了洛陽?”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光弼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夠逃出來。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
鮮於仲通的心中頓時湧起一些大膽的猜測。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如夢初醒般稍稍迴過神來,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推動,他連忙追問:“李光弼帶了多少殘兵?”
親兵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嚇了一跳,連忙定了定神,恭恭敬敬地迴答道:“迴稟將軍,李節帥帶了兩百多殘兵,而且不少人身上還受了傷。”
“才兩百多人?”鮮於仲通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這也太慘了吧!”
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仿佛要把心中的震驚和疑惑都宣泄出來。
他不禁想起了洛陽城內原本的守軍數量,光是李光弼從河東帶來的嫡係就有兩萬之眾,再加上城內本身的兩萬守軍,後來聽說又強行征召了八萬人馬,如此龐大的兵力,竟然最後隻剩下兩百人!
“唉,真是太慘了!”鮮於仲通歎息著,臉上露出一絲感慨之色,但在他的眼睛深處,卻隱隱流露出一抹淡淡的譏諷。
他心想,李光弼也不過如此嘛,擁有如此眾多的兵力,卻還是落得如此下場,真是令人唏噓啊!
“李光弼啊李光弼,你妄稱河東名將,可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沽名釣譽之輩罷了!”鮮於仲通心中暗自嘲笑道,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
他心中想著,這個李光弼不過是徒有虛名而已,自己才是真正的名將。
在盡情地過了一把嘴癮之後,鮮於仲通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對身邊的手下人吩咐道:“去,把李光弼給本帥帶過來。”
他的語氣十分隨意,仿佛李光弼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手下人領命而去,鮮於仲通則依舊穩坐在客廳的主位上,連起身去迎接李光弼的意思都沒有。
他悠然自得地品著茶,似乎完全不把李光弼放在眼裏。
過了一會兒,李光弼在親兵的引領下走進了府內。
然而,當他走到客廳門口時,卻發現鮮於仲通竟然連門都沒有出,依舊穩坐在主位上。
這顯然是對他的一種輕視和怠慢。
李光弼心中的火氣一下子就被點燃了,但他還是強忍著怒火,沒有當場發作。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然後邁步走進了客廳。
直到親兵在門外高聲稟報:“節帥,李節帥到了!”
鮮於仲通這才不緊不慢地應了一句:“讓他進來吧!”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透著一種冷漠和傲慢。
李光弼走進客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鮮於仲通。
然後,一股壓抑的氛圍撲麵而來。
因為鮮於仲通正端坐在正中央,他的目光冷若冰霜,直直地盯著李光弼。
李光弼心頭猛地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不禁暗自思忖,難道有什麼事情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料?
此時的李光弼一臉的疲憊不堪,身上的鎧甲和衣裳都殘破不堪,上麵甚至還沾染著斑斑血跡。
他的頭發也有些散亂,麵容憔悴,整個人看上去狼狽至極。
然而,麵對鮮於仲通那冷漠的目光,李光弼深知對方絲毫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顯然是在等著自己先向他行禮。
盡管心中暗罵不已,但他還是強壓下心頭的不滿,決定不再與鮮於仲通過多糾纏,以免浪費時間。
於是,李光弼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鮮於節帥!我有三策,可保潼關萬無一失!”
“你可保潼關萬無一失?”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鮮於仲通的耳畔炸響,讓他不禁為之一愣。
然而,僅僅是片刻的驚愕之後,他的臉上便迅速浮現出了滿臉的譏諷和輕蔑之色。
“李光弼啊李光弼,”鮮於仲通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毫不掩飾地嘲諷道,“你率領著整整十二萬大軍,卻連東都洛陽都守不住,如今竟然還敢如此大言不慚地說可以保住我潼關萬無一失,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李光弼聽到這番話,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圓睜,怒發衝冠,仿佛要噴出火來。
他厲聲吼道:“我誠然是敗軍之將,但我也有著失敗的經驗!告訴你,這些經驗足以讓你避免重蹈我的覆轍!”
然而,麵對李光弼的怒吼,鮮於仲通卻顯得無動於衷。
他隻是冷笑連連,對李光弼的話完全置若罔聞。
接著,他甚至還故意挑釁地說道:“本帥為何要相信你呢?本帥也不妨實話告訴你,本帥剛剛接到消息,說你李光弼早已被安祿山的兒子安慶緒所俘虜,隻是後來不知為何又被他給放了迴來。”
說到這裏,鮮於仲通的聲音突然拔高,語氣也愈發嚴厲起來:“如今你卻突然出現在本帥麵前,還大言不慚地說有三策可以保我潼關萬無一失。哼!本帥現在嚴重懷疑你已經暗中投靠了叛軍,此番前來潼關,無非是想要與叛軍裏應外合,謀取我潼關罷了!”
李光弼聽到這裏,隻覺得如遭雷擊一般,整個人都呆住了。
他瞪大了雙眼,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仿佛根本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他氣得渾身顫抖,嘴唇哆嗦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鮮於仲通,你竟敢如此汙蔑我!”
鮮於仲通見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的聲音依舊冰冷無比,甚至還帶著一絲嘲諷的意味:“侮辱你?哼!本帥早在來潼關之前,就已經從楊相那裏得知了聖人的原話。聖人可是說了,你李光弼若是膽敢丟失洛陽城,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李光弼聞言,渾身一顫,心中的震驚讓他幾乎無法自持,喃喃自語道:“這不可能……聖人英明神武,絕不會如此對待我……”
然而,盡管他內心充滿了難以置信和痛苦,但麵對鮮於仲通的指責,他卻一時之間找不到任何有力的反駁之詞。
過足了嘴癮之後,鮮於仲通似乎對李光弼的反應感到有些無趣,他突然麵色一沉,高聲喝道:“來人啊!立刻將李光弼羈押起來,押送長安城,交由聖人發落!”
緊接著,他又轉頭看向門外的士兵,厲聲道:“把李光弼帶來的那兩百多殘兵也全部打入大牢,嚴刑拷問!一定要問清楚李光弼為何能夠從叛軍手中逃脫,而且還能一路順利地來到潼關城!”
隨著鮮於仲通的一聲令下,門外立刻湧出四名身強力壯的親兵,他們如餓虎撲食一般衝向李光弼,毫不留情地將他強行押解下去。
“鮮於仲通!你這惡賊,竟敢如此殘害我的兩百多親兵,我李光弼定不會放過你!”李光弼被強行拖走時,他的雙眼瞪得渾圓,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滿臉怒容,口中不停地怒吼著。
鮮於仲通做事雷厲風行,效率極高,短短半個時辰,他便迅速組織好一隊士兵,將李光弼五花大綁起來,並押送出了潼關城,朝著長安的方向行進。
然而,李光弼並未因此而陷入絕望的深淵。
他心裏暗自思忖,李隆基畢竟是一國之君,應當不會像鮮於仲通那樣殘忍無情,將他處以極刑。
他目前唯一的想法,就是盡快抵達長安城,當麵向聖人請罪,將洛陽城失守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稟報清楚。
此外,李光弼還希望能夠提醒聖人,針對潼關的防務下達聖旨,以便吸取洛陽城失陷的經驗教訓。
至於他自己,既然已經辜負了聖上的恩澤,那麼即使最終難逃一死,他也毫無怨言。
隻是,他深感愧疚的是那兩百多名跟隨他一同來到潼關的親兵們。
然而,就在距離潼關城二十多裏的地方,異變突生。
一支神秘的軍隊如鬼魅般突然殺出,他們來勢洶洶,毫不留情地將押送李光弼的所有士兵全部斬殺殆盡。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李光弼驚愕不已,他的眉頭緊緊蹙起,滿臉狐疑地問道:“你們究竟是誰的軍隊?為何要救我?”
他心中暗自擔憂,這般被強行救走,恐怕會讓鮮於仲通對他的誣告更加坐實。
“李兄,別來無恙啊!”伴隨著一聲高喊,一名身著甲胄的中年大將從軍隊後方騎著馬疾馳而來,躍過眾人,穩穩地停在了李光弼麵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