詰問聲輕,卻是平地驚雷。
元思成凝眉,不知道為什麼皇帝侄子這麼大的反應。
他隻是想要一個說法。
為他唯一的骨血討一個說法而已。
對於侄子的誤會,他沒有解釋,也不屑於解釋。
皇位?嗬嗬!當年他丟掉的東西而已!
狗才撿扔掉的東西。
元思成眼球轉動,視線向下,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小胖子徐觀複。
胖胖的身形雖然與肥碩二字還有一些距離,但在一眾身材標準的各地茂才之中,還是非常的顯眼。
罪魁禍首!
這就是害得他的寶貝兒子飽受皮肉之苦後神膽俱散,修行之路幾乎斷絕的罪魁禍首!
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真人!
看那一臉大忠似奸,果然心思叵測惡毒典藏之徒!
元思成心思別用,這般沉默不語落在元道衡眼中更讓他怒火上湧。
他乃大魏皇帝,君臨天下,一言決萬民生死。
巡天大圓滿的修為更是天下第一人!
現在居然有人敢無視他?
欺君罔上!!
龍靈即將沉睡的急迫疊加本就越來越躁動的龍氣,現在被元思成這傲然不屑一激,不啻於火上澆油。
元道衡的思維中理智開始落於下風,自然情緒奔湧,他想要殺人了!
元思成果斷察覺到了不對,身形一動便拉開了距離。
卻不想這一動,直接成了引爆元道衡的導火索。
轟!
無比強烈的氣勢炸開,九鼎大陣的白霧都被炸出了一個圓洞。
下方的徐觀複看的眉頭一挑。
這是入陣以來第一次看到白霧之外的景象。
瓢潑大雨,仿若天傾。
無盡的水幕自天垂落,卻被半空中驟然爆發的氣勢炸的倒卷而迴。
不光是上麵的水。下麵的人也倒了一片。
雖然並不僵硬的無法行動,但正所謂槍打出頭鳥。不想做秀林之木的徐觀複在氣浪及身的時候,便順勢臥倒,和周圍的茂才們一模一樣反應。
麵上亦是裝的驚駭欲絕。
本以為裝成這樣,應該暫時安全。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看起來是天上的皇帝陛下好像是要動手錘那親王,他們底下這些茂才隻是遭受波及的無妄之災。
可下一秒讓他真正驚駭欲絕的事情就發生了。
那氣勢爆發的肉山皇帝沒有如他所想的去捶那親王,而是直奔下方而來,看那方向,不是別處,正是他徐觀複!
驚魂才發,未及深思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就直覺身體一輕,竟是被提的飛了起來!
可才在騰空幾尺,身體又是一陣氣浪掃過,他又啪嗒一聲落迴了地麵。
疑惑間耳畔大喝炸響。
“皇帝真要如此?”
眼球微微轉動,視線所及,便見那親王服飾的儒雅中年男人淩空而立,衣裳烈烈風鼓,亦是放開了氣勢!
對峙!
能和皇帝對峙,敢和皇帝對峙!
及至現在,徐觀複已經隱隱猜到了這人的身份。
大魏第二人,當今皇帝的親六叔,梁王。
此刻,這位梁王殿下一臉怒色,全身上下金黃毫光環繞,光耀綻綻,仿佛金甲天神臨凡。
“皇帝真要如此???”
金光中的質問聲一字一頓,元思成這番再問,顯然已經到了爆發邊緣。
他真的不敢相信,他這皇帝侄子,進這九鼎大陣就是為了當他的麵庇護他的仇人?
南平真就成了他元道衡的好忠犬,寧願擋著親叔叔也要護著?
元思成目光如劍,直要把徐觀複斬碎,更要把他認為的狗主人元道衡捅個對穿。
元道衡卻是笑了!
越笑越大聲,越笑越放肆,笑得虛空打跌,笑得眼淚都抖出來了!
旁若無人的一身肥肉亂顫,一點也不把元思成放在眼裏,更別說有一絲聽到他問話的樣子,即使這質問兩遍,即使這質問聲巨。
笑了好一陣子,笑得元思成臉色越來越黑,越來越黑,笑聲又是陡然一收。
“梁王爺!我的好六叔!怨不得當初皇爺爺說你腦子有問題!就為了一個下賤的婢女惹得山越之禍,糜爛東南中南一百二十三載!多少人家破人亡?白骨露於行,千裏無雞鳴!這些冤魂,都要算在你元思成的頭上!”
“當年做得好事,今天,你梁大王爺又要故態複蔭?就因為那賤人的賤種?你要頂著朕!忤逆我元家族長,大魏皇帝嗎。浚磕阋椅菏沂盘煜拢裥谋M失嗎?你要枉顧家族世恩,阻我大魏天下綿延,江山永固嗎?”
三問擲地,問心責情。
元道衡句句沒有髒字,卻是字字都在罵著元思成隻是個受了家族恩德,不知感恩,隻顧私利,不顧大義的蠅狗小人。
反正梁鼎已經在場,元道衡心中的顧忌已經十去其九,要不是想著自己終究是皇帝,他,現在就要指著鼻子怎麼髒,怎麼罵!
他就隻想要控製真器,元思成反應這麼大,他還以為是生出了什麼別樣的心思,沒想到隻是因為如此可笑的理由。實在出人意料,貽笑大方。
對麵。
梁王元思成麵色來迴變換,一陣紅一陣青,一看就是受到了巨大的精神攻擊
元道衡的話說的其實沒錯,這也正是他被世人暗中詬病的汙點。
真話,用起來攻擊力才卓越超群!才刺耳紮心!
隻是,人都有私欲,他不過就是為了心愛的女人,為了和女人的唯一骨血!
憑什麼就要翻出他‘血淋淋的傷口’,肆意踐踏他的尊嚴?
他,難道就不是人嗎?
“夠了!”
元思成鐵青著臉,怒吼聲中金光大熾,毫芒扭曲中一個梁字隱隱成型,唿吸閃爍。
似是唿應,不遠處一座好大的九鼎驟然爆發,同樣金色毫光突的膨於表麵!
梁鼎!
這人居然是一言不合就要調動龍氣,準備大戰模樣!
如此輕身薄命,元道衡勃然變色。
“元思成!你敢。。↓堨`若是受損!我大魏天下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