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領(lǐng)勒住脖子,一陣窒息感傳來,曲吟風(fēng)終於被迫清醒。
舒溪直接把人拎直了站好。
“咳咳咳……怎麼了?”
曲吟風(fēng)一手揉著脖子,沒忍住咳了好幾聲,才有些迷茫地問道。
舒溪對這人實在是有些無力。
“你在我家門口,你問我怎麼了?”
“哦哦哦……”
舒溪的目光有如實質(zhì),讓曲吟風(fēng)感受到了一陣切實的涼意,頓時腦子就清醒了。
“我是來等你一起去報到的。”
所以他是等著等著,就靠牆睡著了??
這人的病都嚴(yán)重到這程度了,真的不怕出門後遇到什麼危險嗎?
看著曲吟風(fēng)那副睡不醒的模樣,舒溪無聲地歎了口氣。
事已至此,那就一起走吧。
才剛下樓沒多久,曲吟風(fēng)再次昏昏欲睡。
而且他還是一邊閉著眼一邊走路的!
擱這兒夢遊呢?!
舒溪看得心驚肉跳。
終於在曲吟風(fēng)第五次要撞上路邊的東西的時候,舒溪看不下去了。
反正他還能自己走路,隻是不看路而已,她也不用扶著他。
那就牽著他走吧。
——別誤會,不是用手。
舒溪看過地圖,知道一團的據(jù)點在哪裏,倒不用曲吟風(fēng)帶路。
眼下她就是步履從容地在前麵走,曲吟風(fēng)一步三晃地在後麵跟。
而在曲吟風(fēng)的手上,纏著一條碧綠的青藤,連接在他和舒溪之間。
就跟牽犯人或者牽啥似的——或許曲吟風(fēng)該慶幸舒溪沒有喪心病狂到用青藤栓著他的脖子。
不時路過的行人向他們投來好奇詭異的目光,但因為對他們不熟悉,不清楚底細,倒也沒人敢當(dāng)麵說什麼。
最多就是走遠以後跟身邊的人嘀咕兩句。
像莊勇那種程度的蠢貨還是少數(shù)的。
但舒溪從來不是會在意別人的眼光和談?wù)摰娜恕?br />
隻要別對她跳臉冒犯,或者影響到她,她才懶得管。
至於曲吟風(fēng)?
他還在魂遊天外呢。
更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兩人就這樣一路穿過一片城區(qū),到達一團所在。
此時正是早上八點左右,人不多。
舒溪和曲吟風(fēng)到的時候,隻看到零星幾個人。
一區(qū)在的地方很偏僻,就在西邊的城區(qū)圍牆下,占據(jù)了一整片建築群。
地方空曠,甚至還有耕地和養(yǎng)殖區(qū)。
單看表麵,讓人完全想象不出這是作戰(zhàn)部最強團隊所在。
傳說中的一團團長辦公室關(guān)著門,舒溪和曲吟風(fēng)隻好四處轉(zhuǎn)轉(zhuǎn)。
主要還是舒溪想轉(zhuǎn)轉(zhuǎn)。
但她也不想就這麼一直帶著曲吟風(fēng)。
在詢問了對方是否願意一個人在這裏等著的想法並且得到了曲吟風(fēng)的默認同意後,舒溪貼心地把人放到了一團團長辦公室的門口。
有屋簷遮風(fēng)擋雨,挺好。
就讓他在這睡著吧。
沒了那麼大個人形行李,舒溪行動輕鬆不少。
沒多會兒,她就摸清了一團的大部分區(qū)域。
其實也沒什麼可看的。
不多的一些低矮建築,開闊的操場一樣的空地,還有好幾處田地飼養(yǎng)場。
除了看不到什麼青山綠水,也沒多少花草芬芳,這裏還是很有樸素鄉(xiāng)下的感覺的。
跟不遠處密密麻麻的擁擠建築完全不是一個畫風(fēng)。
舒溪到了耕地旁邊,仔細地看了看栽種著的農(nóng)作物。
她以前在鄉(xiāng)下待過,還是認識莊稼的。
一眼掃過去,她就知道這裏栽了些什麼。
土豆、玉米、麥子……
都是些容易填飽肚子的。
就是看著長勢都挺一般的。
舒溪蹲下身,剛伸出手想要碰一碰麵前那棵玉米,就被一聲厲喝製止了動作。
“住手!你幹什麼?!”
舒溪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不遠處一個微胖的婦人急吼吼地衝了過來。
衝到近前後,她先是著急忙慌地檢查了一遍舒溪麵前的莊稼,確認沒問題了才轉(zhuǎn)過臉,怒氣衝衝地瞪著舒溪。
“你是誰?來這兒幹嘛?”
她的語氣不太好,但已經(jīng)確定了莊稼沒問題,她的氣也消下去許多,沒有不分青紅皂白地直接上來接責(zé)問舒溪。
“我叫舒溪,新人,今天來報到的!
舒溪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也涼涼的。
再對上舒溪那雙沉靜的眼,婦人剩餘的氣也基本煙消雲(yún)散了。
“啊……哦哦這樣!報到去團長辦公室就行了。你來這兒幹嘛?”
顯然是對於舒溪剛剛要碰玉米的事有些耿耿於懷。
“門關(guān)著,沒人。我就想到處走走看看。這些玉米是你種的嗎?”
舒溪反而是有些好奇。
說到這兒,婦人馬上露出一個得意洋洋的表情。
“那當(dāng)然。不止玉米,這裏所有莊稼,還有雞鴨都是我養(yǎng)的!”
舒溪是真有點驚訝了。
這人這麼厲害?!
“江大媽,你又在這兒吹牛了?”
一道男聲猛然插入兩人的對話。
這次舒溪沒驚訝。
她早就看到有人來了。
“去去去!你個五穀不分的臭小子懂個屁?滾開滾開,別耽誤老娘種菜!”
看到來人,江蘭翻了個白眼,嫌棄地揮揮手,不欲再多說。
來的人是盧光。
盧光和舒溪互相打了個招唿,兩人都沒有意外會在這兒看到對方。
“舒小姐,團長讓我來找你過去。”
盧光笑嘻嘻地說道。
“好,走吧!
離開前,舒溪又看了一眼那個已經(jīng)開始在地裏忙碌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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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迴到辦公室的時候,門還是關(guān)著的。
但留了一條縫。
門口睡覺的曲吟風(fēng)也不見了蹤影。
這次盧光沒像昨天帶他們?nèi)ヒ娎杈皶r那樣,還敲門等迴應(yīng)。
隻見他直接推開了門,大咧咧地就走了進去。
舒溪:“……”
嗯,很好,至少讓她知道了這個一團的團長不是什麼太在乎禮節(jié)、脾氣不好的人。
站在門口處,舒溪可以看到在沙發(fā)上打瞌睡的曲吟風(fēng)。
再往裏走兩步,舒溪就看到了另一個人。
那是個身形高挑紮著高馬尾的女人。
皮膚是被陽光曬過的健康小麥色,襯衫包裹著她一看就充滿力量和爆發(fā)力的矯健身軀。
略微暗紅的頭發(fā)宛若一簇不甚耀眼的幽暗火苗。
一不注意,就會被她燒得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