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困不住我!”
洛晨眸光冰冷,“是嗎?”
用力跺腳,湖麵上升起一道古老繁複的巨大法陣。
法陣以整座太玄山為基,山下靈脈為源,煉化出一道道金色枷鎖深入湖麵之下。
朝著那隻巨大如銅鈴般的眼睛鎖去。
一條、兩條、三條……數百條金色枷鎖就要纏繞在湖下巨大虛影上時,其中一條金色枷鎖突然繃斷。
一根斷,根根斷。
靈氣倒卷,反噬之力,幾近令法陣崩潰。
“定!”
洛晨飛躍而起,一麵麵陣旗從袖中飛出,落入太玄湖湖畔的各個角落。
吼!
湖麵下的巨大虛影衝擊著法陣。
咆哮如雷鳴般震耳欲聾。
封印法陣上出現裂縫,旋即裂縫如蜘蛛網般向四周擴散。
上古妖物隨時會衝破封印逃出。
洛晨麵色不變,飄身落於湖心之上,雙腳輕點湖麵。
雙臂張開,呈環抱之勢。
“陣起!”
冷聲落下,洛晨仿佛與這太玄山融為一體。
他,既是山。
山,既是他。
這一刻,他代替太玄山成為了法陣陣基,催動周身靈力,調動太玄山下的靈脈之力,激活整個法陣。
而他之前擲出的陣旗,亦在此時發出一道道靈光,修補著這個法陣。
頓時,湖麵之下的黑氣與法陣的金光碰撞在一起,相互吞噬,相互消融。
吼!吼!
上古妖物似察覺到洛晨想要做什麼,掙紮愈發劇烈。
封印法陣上的裂縫越來越多。
噗的一聲。
一個魚鱗一般的東西從湖麵之下鑽出。
“喝!”
洛晨大喝一聲。
靈力如疾風般狂卷,將洛晨的發髻吹散,長發隨風不斷舞動著,衣袂亦被吹的唿唿作響。
“往生之音!”
洛晨第一次施展神通秘法。
喉間發出低哼的輕吟,如泣如訴,如怨如慕。
這個聲音似乎要將這片天地間的委屈全部道盡。
花草被折的委屈,山石被水滴擊穿的委屈,鳥獸被食的委屈……以及上古妖物被鎮壓多年的委屈。
吧嗒!
不知誰落下第一滴眼淚,眼淚從天空落入太玄湖。
啪啪啪!
一滴又一滴,天空下起磅礴的“眼淚雨”。
靈氣化作的雨滴洗刷著湖麵中的黑氣。
而湖麵之下的上古妖物一動不動,任由靈氣洗刷他積累多年的魔氣。
洛晨趁著上古妖物被往生之音安撫住的片刻,控製著金色枷鎖,重新將上古妖物束縛封印下去。
轟!
法陣隱匿山間。
洛晨飄然落在太玄湖湖畔,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唿!
他重重唿出一口氣。
要不是昨日獲得的神通秘法往生之音,引動上古妖物內心最深處的柔情,安撫住它,洛晨今日無法這麼容易就將上古妖物重新封印迴去。
不過往生之音對靈力的消耗也是挺大的,若他沒有達到仙道四品的境界,怕是使用一次,就能將他體內的靈力全部抽幹。
之後根本無力再控製法陣,將上古妖物封印。
盤坐於太玄湖湖畔,調息一個時辰,洛晨體內的靈力才恢複過來。
他望著重新恢複平靜的太玄湖,眉頭皺起。
上次來,他已經重新封印過一次,現在距離上次來不過幾天的光景,法陣怎麼樣也不可能這麼快出現問題!
洛晨遊走在太玄湖周圍的山壁間,以靈力一點一點探查著法陣,看法陣是否有被破壞。
一圈探查下來,洛晨並沒有發現問題。
“難道是我想多了?”
思慮片刻後,洛晨一揮袖,將之前他擲出去的陣旗全部打入山石之間,以靈力以形換位,重新布下一道法陣。
做完這些還沒結束,洛晨從係統背包中取出拍賣會上拍賣到的半截碧靈竹。
它是極佳的煉器材料,當然也就是極佳的法陣材料。
洛晨咬破指尖,在半截碧靈竹上畫下血色陣紋。
隨後引動靈脈之力將其置於湖心之上,充當太玄山之外的第二道法陣陣基。
一旦上古妖物似剛才那般衝破太玄山的法陣封印,半截碧靈竹就會如同剛才的他一般代替太玄山啟動法陣。
再三確保法陣無誤後,洛晨才離開太玄湖的結界。
他望著太玄湖結界外的竹海,感歎道:“老爹,你真該慶幸我擅長陣法,要不然這上古妖物還怎麼鎮壓的住啊!”
說罷,洛晨甩動著大袖,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
……
夜
江蘺挎著裝滿野花的竹籃子走在臨仙城的夜市上。
這幾日夜市上的人不知道怎麼迴事都變少了好多。
她的生意因此變差,再不多賺一點錢,她父親明日的藥便買不起了。
“賣花嘍!漂亮的花要嗎?”
江蘺好不容易看見一個有錢的年輕公子,她連忙上前。
剛靠近,就看見那位公子身後還牽著一位極其美麗的姑娘。
江蘺身為一個女孩子,在看到那位姑娘的時候,都看傻了眼,過了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
待她迴過神來,小臉立即揚起燦爛的笑容,“公子要給仙女姐姐買朵花嗎?”
有錢的年輕公子見江蘺穿著破爛,眼中滿是嫌棄。
“滾滾滾!離我遠點!”
他說著一腳將江蘺踹到一邊。
砰!
江蘺連人帶竹籃摔了一地,竹籃中的野花被她的身體壓扁不少。
江蘺什麼也沒說,默默爬起身,離那位年輕公子遠遠的,生怕她做了什麼再惹那位公子不高興。
“郎君~奴家想要那個花嗎?”
年輕公子身後那位極為美麗的姑娘拉著年輕公子的手,撒嬌道。
年輕公子摟住姑娘盈盈一握的腰肢,柔聲道:“野花有什麼好的,跟本公子迴家,本公子家裏有極為名貴的牡丹,比這兒野花好看多了!”
“不嘛~奴家就是要那野花!”
姑娘輕輕拉扯著年輕公子的手,一甩一甩的,仿佛甩進了年輕公子的心裏。
心中那個蕩漾。
年輕公子看向那位姑娘的目光越發火熱。
那位姑娘抿嘴一笑,輕聲在年輕公子的耳邊道:“公子~家花哪有野花香!”
軟糯的嗓音像一隻小貓一樣撓著年輕公子的心。
“是是是!你這個野花最香!最香!”
年輕公子朝著江蘺的方向招了招手,“你這一籃花多少錢,本公子全部包了!”
江蘺連忙提著花籃上前,恭敬道:“公子,50個銅板。”
年輕公子瞥了江蘺一眼。
江蘺以為年輕公子又要踹她,身子不禁縮了縮,有些害怕的退後幾步。
年輕公子嘲笑著江蘺的驚怕,掏出一個碎銀子扔在地上,然後拎起花籃,朝著那位姑娘走去。
“美人,你要的花來了!”
姑娘欣喜接過,“謝謝公子!”
“就這麼謝啊,沒有實際一點的嗎?”年輕公子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那位姑娘似不明白年輕公子的意圖,一臉天真道:“那公子想要怎麼樣嘛~”
“本公子想要——”
說到這裏,年輕公子湊到那位姑娘的耳邊輕聲道著什麼。
“討厭!”
那位姑娘俏臉羞紅,一記粉拳打在年輕公子的胸膛上。
“本公子就喜歡這樣!”
年輕公子大手包著姑娘的粉拳,兩人相互依偎著離開夜市。
江蘺攥緊著那個碎銀子,一直到年輕公子他們徹底離開,她才抬起頭。
一旁賣草鞋的攤主是個年紀頗大的老嫗,她顫巍巍地走過來,關心道:“江蘺,你沒事兒吧?”
江蘺搖搖頭,“張婆婆,我沒事!
張婆婆道:“沒事兒就好!這幾日臨仙城不太平,你的花既然已經賣完了,就趕緊迴去吧!”
江蘺點點頭,“知道了,張婆婆,我去藥鋪把我爹的藥買了就迴去!”
江蘺笑著與張婆婆以及夜市其他相熟的攤主告別,小小的身子飛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江蘺走的這是一條近路,是所有路中可以最快到達藥鋪的路。
不過它雖然近,卻黑,整條路上沒有一點燭光。
江蘺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慢慢往前走著。
這條路很靜,靜的隻能聽見江蘺的腳步聲,和她的心跳聲。
嘭嘭!
嘭嘭!
嘭嘭!
江蘺壯著膽子,繼續往前走。
走著,走著,前方忽然傳來男女之間輕弱但急促的喘息聲。
這——
江蘺雖然還小,但早早混跡在夜市上的她有些東西還是明白的。
小臉臊得羞紅。
腳下猶豫著要不要繼續上前。
就在她決定悄悄從前麵走過去的時候,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
然而那個聲音才剛剛響起,就像被什麼堵住一般,隻能發出悶哼的聲音。
江蘺嚇得倒退幾步,腳下被什麼絆了一下,摔倒在地。
砰!
“誰!”
一道雌雄莫辨的聲音飛快靠近著。
這時,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氣鑽進江蘺的鼻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