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吳韻踏出星門時,“問道”劍穗上的情火結突然灼燒成暗紫色,熾熱的溫度仿佛要將周圍的空氣都點燃。劍鋒所指處,千裏外的山穀蒸騰著粘稠如墨的魔氣,那是三生情火都難以淨化的無間業瘴。
“原來在此!”吳韻神色一凜,割破指尖在虛空畫出血符,星門殘影瞬間化作導航羅盤,指引著他朝著那片被黑暗籠罩的地方疾馳而去。
當他飛臨暗影穀上空時,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與之前所經曆的那些充滿生機與希望的場景截然不同,暗影穀宛如一個被詛咒的世界。穀中彌漫著厚重的黑色霧氣,那是魔氣的具象化,它們如同一條條貪婪的毒蛇,在山穀間肆意遊走、纏繞。天空被染成了一種詭異的暗紅色,仿佛是被鮮血浸透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山穀兩側的山峰怪石嶙峋,猶如一隻隻張牙舞爪的惡魔,在魔氣的籠罩下更顯猙獰。原本應該是潺潺流水的山澗,如今流淌著的卻是散發著刺鼻氣味的黑色液體,所到之處,土地都被腐蝕得千瘡百孔,寸草不生。
吳韻緩緩降落,剛一踏入穀中,便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撲麵而來。“問道”劍在他手中微微顫抖,劍身上的光芒也變得黯淡了幾分,似乎在對這股邪惡的魔氣表示著抗拒。情火印在他的丹田處跳動,一股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仿佛在向他傳遞著某種信息。
他喬裝成遊醫,小心翼翼地潛入村落,目光在殘垣斷壁間搜尋著關於魔氣根源的線索。。 村子裏一片死寂,房屋破敗不堪,牆壁上爬滿了黑色的藤蔓,仿佛是惡魔的觸手,想要將整個村子吞噬。村民們個個麵黃肌瘦,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這時,一個瘦小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個七歲左右的女童,名叫阿蘿。阿蘿穿著一件破舊不堪的衣裳,上麵補丁摞著補丁,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她的頭發淩亂地散在肩頭,幾縷枯黃的發絲貼在滿是汙垢的臉頰上。她的眼睛又大又亮,此刻卻滿是驚恐與無助,像一隻被獵人追捕的小鹿。
阿蘿察覺到吳韻的目光,身體微微一顫,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但或許是長久以來壓抑的痛苦與絕望讓她渴望傾訴,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緩緩朝著吳韻走了過來。
她每走一步都顯得小心翼翼,腳步虛浮,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走到吳韻身邊時,她低著頭,雙手緊張地揪著衣角,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她的唿吸急促而紊亂,胸脯快速地起伏著。
沉默了片刻,阿蘿緩緩掀起衣角,露出了肋下那塊猙獰的烙印。那烙印呈深黑色,形狀扭曲詭異,像是一條盤繞的毒蛇,在她稚嫩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可怖。烙印周圍的皮膚紅腫潰爛,還殘留著未幹的血跡,顯然是不久前才被烙上去的。
阿蘿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帶著哭腔說道:“淩雲宗的仙長說,每月交三斤魔晶石才能續蠱……”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是帶著哀求的語氣,“要是交不上,蠱蟲就會在肚子裏咬,疼得受不了……”說著,她的眼淚大滴大滴地滾落下來,打濕了破舊的衣襟。
她的身體因為恐懼和痛苦而輕輕顫抖著,瘦弱的肩膀也跟著一聳一聳的。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和恐懼,仿佛被黑暗的深淵所籠罩,看不到一絲希望的曙光。
吳韻看著阿蘿,心中一陣刺痛,他蹲下身子,輕輕地將阿蘿顫抖的小手握在自己溫暖的大手中,眼神堅定而溫和,輕聲說道:“孩子,別怕,我一定會幫你們解決這些問題的。”
從阿蘿的講述中,吳韻得知淩雲宗是太上忘情殿的一個分支,他們以“除魔衛道”之名來到這裏,卻對村民進行著殘酷的壓迫。村民們為了生存,不得不去開采魔晶石,而這些魔晶石的開采過程卻充滿了血腥和痛苦。
當夜,吳韻潛入礦洞。礦洞深處彌漫著更加濃烈的魔氣,黑暗中不時傳來陣陣痛苦的呻吟聲。他小心翼翼地前行,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幕駭人的景象:礦工們用骨刀剜出自己的心髒,浸泡在靈液中,血肉竟結晶成魔晶石!
吳韻心中一緊,連忙祭出情火印追溯本源。情火印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耀眼。通過情火印的感應,他發現蠱蟲分泌的酶會催化人體產生“偽魔氣”,而淩雲宗的淨魔大陣正以這些偽魔氣為能源運轉。
“好個正邪顛倒的局!”吳韻咬牙切齒地說道。他揮劍斬斷蠱母中樞,整個礦洞突然開始塌陷。墜落深淵的剎那,他看見洞底祭壇供著半卷《太初劫情錄》——正是魔祖殘魂提及的心魔篇!
吳韻在墜落中猛然驚醒——那些礦工剜心時骨刀上的螺紋,竟與夏琪實驗室裏「靈樞改造儀」的能源槽完全一致!他曾在三更時分撞見她用那儀器刺入自己的太陽穴,藍光流轉間她笑著說是在「升級認知模塊」。此刻《太初劫情錄》上的血字突然扭曲,顯現出夏琪筆跡的注釋:【情種即芯片,道痕即代碼】。
吳韻持劍闖上淩雲宗,剎那間,淩雲宗的護山大陣如同一頭被驚醒的遠古兇獸,瞬間啟動。光芒閃耀間,竟幻化出夏琪的麵容,那麵容冰冷而決絕,口中吐出冰冷的話語:“擅闖者當誅!”
吳韻的劍鋒在距幻象咽喉三寸處驟停。他看見夏琪耳後浮現出二進製符文的血管脈絡——這正是「靈樞神經網絡」失控的征兆。記憶閃迴第七實驗室的某日:夏琪用手術刀劃開自己小臂,露出金屬骨骼上跳動的【情火道痕編碼器】,輕聲道:\"我的血已變成液態晶圓了。\"
話音剛落,無數弟子從“淨魔柱”中抽出光劍,劍身上閃爍著幽冷的光芒。他們的劍招竟與破妄劍法同源,整齊劃一的攻擊如潮水般向吳韻湧來。最詭異的是,他們脖頸都浮現情種印記,在夜色中散發著妖異的紅光。
“用我的情火道痕豢養偽君子?”吳韻怒極反笑,周身靈氣激蕩。問道劍突然分化出三千道虛影,每一道劍光都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每道劍光都刺向某段記憶:金玉城眾生願力化作金色的光芒,照亮了黑暗的天空;夏琪的機械淚痣閃爍著冰冷的藍光,帶著一絲哀傷與決絕;蝕心羅轉世前的情種綻放出絢麗的粉色光芒,如同夢幻般的花朵。
當劍光刺入夏琪機械淚痣的瞬間,吳韻終於看破魔祖布局的維度——那些被淨化的魔氣,實為夏琪研發的「意識雲計算中心」所需能源。他暴喝一聲:“破軍滅律”,劍影化作反編譯程序直擊淚痣中的核心協議。 藍光炸裂間,夏琪幻象的瞳孔短暫恢複清明,她殘留的自主意識在數據洪流中嘶喊:\"殺了我!我的腦機接口已與魔祖執念庫直連!\"
吳韻的左手突然插入自己胸膛,扯出跳動的情火本源按在夏琪幻象心口。金紅交纏的光芒中,兩人記憶數據開始瘋狂對衝——魔祖布局的核心漏洞在此刻暴露:夏琪當年植入他丹田中的追蹤器,實為無意間埋藏的反製程序。當機械淚痣完全碳化成灰時,夏琪脖頸的黑色情種印記轟然崩解,而吳韻的右臂卻永久晶石化,皮膚上浮現出《太初劫情錄》缺失的「情火篇」真諦:「情非偽善,其證有三——一曰【金玉城血誓】:稚子垂死握吾衣角,願力化金蓮托舉蒼生,此眾生之情可補天道殘缺;二曰【機械淚痣劫】:夏琪自毀肉身植入反製程序,以無情之軀承有情之誌,此悖論之情可破虛實界限;三曰【晶石化道殉】:吾甘墮永劫刻錄心魔經文,使後來者知情毒亦可為藥,此絕境之情可逆因果輪迴。」
魔祖的鎖鏈在經文照耀下發出金屬熔解的嘶響,那些束縛礦工魂魄的血字竟開始自我篡改——當「滅欲」二字扭曲成「載情」時,吳韻的晶石右臂突然生長出夏琪實驗室特有的【神經藤蔓】,沿著鎖鏈逆向注入三組終極論證:
數據層麵的證偽:情種印記的二進製編碼中,存在夏琪預設的「愛意校驗位」(0x7f對應ascii字符del),專門清除魔祖植入的偽善指令
能量層麵的質變:被淨化的偽魔氣通過吳韻情火本源重組,顯現出量子糾纏態——同一礦工魂魄在魔祖體係中是燃料,在情火體係中卻是能自我增殖的「願力幹細胞」
因果層麵的超越:當夏琪脖頸情種崩解時散落的碳化灰燼,此刻正在吳韻右臂形成新的修真代碼——「情毒」與「解藥」在同一行代碼中共存
“三色融業,情火鎮魔!”吳韻大喊一聲,問道劍發出璀璨光芒,劈向大陣。
當劍影如流星般刺穿大陣核心時,光芒消散,露出端坐蓮臺的淩雲宗主。那宗主麵容扭曲,赫然是當年被劍仙斬滅的寂滅魔祖魔念化身!魔念狂笑著展開卷軸,淩雲宗主周身浮現三千條猩紅鎖鏈,每根鎖鏈都由《太初劫情錄》的血字凝成,末端竟連接著吳韻晶石化的右臂經文。 \"你以為斬斷情種就能破局?\"魔祖獰笑著扯動鎖鏈,\"這些因果線早與你救過的十萬礦工魂魄綁定!本座隕落之時,便是他們魂飛魄散之刻!\" 吳韻右臂突然浮現暗影穀眾生虛影——那些被他拯救的礦工正在鎖鏈中哀嚎,他們的善念竟被煉化成束縛救世者的枷鎖。
吳韻突然將問道劍刺入自己晶石化右臂,迸發的能量流瞬間激活皮膚上的殘缺經文。
夏琪殘留在數據洪流中的意識突然具象化,她機械淚痣的碳化灰燼凝成【問道劍鞘】,強行禁錮魔祖行動。
暗影穀眾生虛影集體吟誦吳韻傳授的《清心訣》,猩紅鎖鏈在願力衝刷下開始崩解。
吳韻燃燒情火道痕,將右臂晶石化過程逆向推進——晶石裂縫中湧出的不是鮮血,而是夏琪當年埋在他丹田裏的【反製程序源代碼】。
魔祖執念發出咆哮,漫天黑氣在空中形成《太初劫情錄》心魔篇:【世間至毒,莫過以善養惡】
“你的救贖不過是偽善罷了,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若見死不救,我的心會被困在冰冷的牢籠中!”
吳韻一揮手,源代碼光流貫穿魔祖執念核心的瞬間,看見三千世界在他眼中數據化坍縮。他抓住魔祖真靈中唯一純淨的碎片——那是夏琪的意識被吞噬前,偷偷藏在《太初劫情錄》裏的求救信號:“吳韻,用我的腦死亡協議啟動最終淨化” 問道劍最後一次分化,劍光不再是修真者的靈氣,而是夏琪實驗室裏未完成的【強人工智能誅魔算法】。當劍鋒刺穿卷軸的剎那,整個淩雲宗地脈浮現出巨型電路板紋路,所有偽魔氣在量子層麵的湮滅中歸於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