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拿著手上關於低山邦現狀的資料，提筆想要給阿薯留一封信，但想了想還是放了迴去。
正好歐頌過來送資料，“納林閣下，這是城內治安的匯報。”
“你來的正好，我有事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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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城內事務全權交給歐頌和德卡之後，山海便騎著遊蹤向著狹邦奔去。
阿薯站在城門上，她看不到人，隻能看到公路兩側的寶石路燈照射出來的燈光。
“寶寶，一定要保佑爸爸平安歸來呀。”她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那天她就在書房樓上看書，山海對歐頌的囑托她都聽見了。
“阿薯，我們迴去吧。”負責照顧她的姑媽走了上來，扶著她走下了城牆。
一晃三天之後，山海抵達了西倫斯城。
負責接待他的是蒂斯娜.西倫斯，荷拉升任邦公後，西倫斯城的事務就全部交由蒂斯娜和安卡負責了。
“你好，蒂斯娜將軍。”
“執政官閣下，您客氣了，安卡還在低山邦探查情況，所以這幾天由我來暫代城主事宜。”
“近況如何？”
“低山邦的擴張速度變快了，可我們的拓荒團還沒迴來，新一代又沒有合適的人選……”
“那安卡伯爵去裏麵幹什麼？”
“閣下，我家族最早就是作為拓荒團被指派到狹邦的。”蒂斯娜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山海這才記起貴族圖冊上的話。
他甚至一直沒有反應過來，這個西倫斯家族就是書上的西倫斯家族。
聊了幾句之後，蒂斯娜問起來拓荒團的事情，山海擺手，“沒有拓荒團，我來幫忙就夠了。”
“您？”這下蒂斯娜是徹底愣住了，在意識到山海沒在開玩笑之後，就帶著他前往了邊界。
來到低山邦邊界，山海感受著空氣中幾近凝成實質的虛空氣息，有些驚訝，“這裏的虛空氣息，已經快要超過北方禁區了！”
“有這麼嚴重？”
“嗯，快想辦法聯係安卡，讓他低山邦撤出來。”
“那我們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我進去，他出來，明白沒？”
“嗯嗯。”蒂斯娜急忙點頭，之後用特殊的手段通知了安卡。
一行人在禁區前哨站等了很久，才看到一身狼藉，連眼神都變得渾濁的安卡從禁區內出來。
“其他人呢？”
“不知道。”
“你開拓的地圖呢？”
“不知道……”
剛從禁區出來，安卡的大腦一臉混沌，看上去情況很糟糕。
“行了，帶他迴去治療。”把安卡打暈交給後麵的騎士之後，山海又看向了蒂斯娜，把一顆共鳴石遞給了她，“隨時做好接應我的準備，如果我需要你，它就會發出聲響，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
山海點頭，伸手一拍遊蹤的額頭，“在這等我，很快迴來。”
“吾王，千萬小心。”
在遊蹤和蒂斯娜的一路目送下，山海徑自走進了禁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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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之後，山海已經深入到低山邦的第二城，城內的建築基本已經倒塌。
零星幾個被侵蝕腐化的土著被他抬手揮劍炸成了齏粉。
正午時分，他留在冰宮的共鳴石如約響起，這是最能讓他安心的聲音。
“歐頌那小子還挺有良心的，時間幾乎都一樣。”
“主人，我怎麼感覺像是有人專門等著按響共鳴石的？每天都是這個點。”
“可能是歐頌找了個比較閑的家人幫忙吧。”山海拿出共鳴石按動，報了平安。
“小一，能搜尋到虛空力量的源頭嗎？”
“還沒有，這裏的能量信號太多了，根本判斷不出來哪個是源頭。”
低山邦的情況比他想象得更差，雖然武力上不受限製，但他也會被虛空侵蝕，最多待兩周。
時間即將過半，他還沒找到病灶所在。
“那這一次就隻能無功而返了。”六天的時間，以山海的腳力，已經探明了1\/4的地區，並由小一繪製了地圖。
山海抬頭，看了一眼更遠方的低地地帶，“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說罷，山海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三天後，禁區前哨，蒂斯娜帶著一隊騎士進入禁區把他迎了出來，“閣下，情況怎麼樣？”
“隻繪製了一部分地圖。”把地圖交到蒂斯娜手裏之後，山海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了前哨站的營房。
當夜，他正整理著一下思路，突然聽見外麵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立刻提著雷蛇出去查看。
蒂斯娜看著山海，露出了一個尷尬的微笑，一口雪白的牙齒反射著寶石的光，“執政官閣下，您好。”
“有什麼事嗎？”
“我大哥讓我來和您培養一下感情。”
“荷拉…我已經結婚了。”
“這樣最好！”
“嗯？”山海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臉上的表情變得奇怪了起來。
“不是不是，我不想成為冰後，但我哥哥老是有非分之想。”
“之後我會和他說的。”
“不用之後，他就在外麵……”蒂斯娜麵上一喜，急忙出去把荷拉拽了進來。
荷拉尷尬地盯著地麵，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呃，閣下，咳咳，有點巧。”
“我對我的婚姻很忠誠，而且我已經37歲了，蒂斯娜還隻是個孩子，把她嫁給我實在不合適。”
“閣下，有些時候，真的很羨慕您，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
“是宗司想要把蒂斯娜嫁出去？”
“對，狹邦的宗司，比較麻煩。”
“你願意支持我廢黜宗司製度嗎？”
“這……”荷拉猶豫了，恩拉格的貴族製度和宗司製度互相依附，如果缺了一個，另一個難免會受到影響。
“你放不下身為貴族的權勢？”
“您要我這麼做？”
聽到這話，山海靠在門框上，平靜地看著禁區方向，“等我的消息吧。”
蒂斯娜和荷拉對視一眼，雙雙行禮之後，離開了營區。
狹邦貴族，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要遠勝於冰下城貴族。
畢竟冰下城在落到他手上之前，就已經沒了一個公爵家族，三個伯爵家族，和數個子爵家族。
恩拉格的貴族製度並不是單純分封製，而是官僚體係和分封製度相結合的一種新鮮玩意。
根據他的研究，這是一種相對恩拉格世界來說有效的‘三權’分立，邦國權貴，宗司議會和官僚貴族。
邦國權貴主要指的是諸公\/侯，是主管各城事務的政治主體，有行政權。
宗司一般由聖王指派的伯爵家族擔任，擁有邦國中，最重要的立法權。
官僚貴族直屬於諸王，諸王監\/管官僚，合並為第三方權力-監督權。
聖王遙控宗司和權貴對抗，追求平衡各邦的內部權力。
官僚貴族們是被諸王操控的牆頭草，在宗司和權貴間搖擺，誰強就依附於弱的一方。
而諸王又在某些方麵受製於聖王，這是古籍中沒有明說的部分。
總而言之，尊王實際上是一個淩駕在邦國之外的監管單位，邦國內的主體是權貴和宗司。
而現在狹邦的權貴和宗司力量已經失衡，在長達六十年的時間裏，失去了冰王的監督，官僚貴族已經徹底倒向了宗司。
而其中盤根錯節的脈絡，任誰也不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