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厄被山海隨手丟在了軍營外,它警惕地迴望了山海一眼,緊接著察覺到了血肉的氣息。
細長的舌頭伸出,舔舐著嘴邊的血跡,狩獵者開始蠢蠢欲動。
山海手中的套索鬆開,食厄便迫不及待地衝向了人群,沒過多久,赫安斯出現在山海的身後,“你就沒考慮過招降嗎?”
“如果沒有那場針對無辜者的屠殺,我或許會考慮。”
“那些貧民?你真的很不一樣。”
這場戰鬥很快結束,食厄殺死了太多人,原本已經萎靡下去的氣息快速恢複。
它開始頻繁向後觀望,直到視野中出現山海和赫安斯的身影。
食厄再次張開血盆大口,但這一次注定要讓它失望了。
兩人沒有敵意,它抽取不到任何東西,食厄驚恐地後退著,隨後就被暗影套索抓住。
武人傑發來了更詳細的資料和辦法,要想馴化禍獸,就要知道它們是什麼?
這些資料和小一搜索到的差距不大,但前者更為詳實。
氣運是虛界最寶貴的資源,虛界古樹自然不可能放任其外流,但祂們無法阻止自身盈餘的氣運結成果實。
這些果實掉落的瞬間被傳送離開,形成新的世界,伴隨世界而生的還有世界之主\/世界意誌。
這些強大存在操控著氣運去誕生規則,規則演化文明,文明以信仰去反哺世界之主。
強大的文明還能脫離世界,為其掠奪更多的氣運,使世界和文明更進一步。
但這並不被虛界古樹允許,祂們不希望有什麼存在能超越自己,於是世界病灶誕生了。
它們即是禍獸,邪祟,災祟,妖魔,詭靈和古神誕生了。
(請參考前作第二卷第六十九章解釋)
而禍獸是其中最容易對付的一種病灶,他們唯一的使命就是給那些被創造出來的文明一個不怎麼體麵的退場。
當一個世界失去了文明,那它的氣運也會在戰爭中流失,其後便會消亡。
因此而流失的氣運迴到虛界古樹的身上,完成新一輪的循環,世界誕生,出現文明,產生病灶,迴歸古樹。
但世界毀滅了,那些強大存在會因此殉葬,一些‘不安分者’不希望自己毀滅,祂們開始求索解決辦法。
一部分世界之主會主動改造自己的世界,使其死去,不再誕生文明,那樣就不會產生病灶,比如薩蘭米特和十七個輪迴國度的意誌。
前者將世界改造成大型遊樂場,用特殊手段換取氣運,踩在虛界古樹的規則漏洞裏作威作福。
後者將世界改造成巨大的戰爭要塞,不斷去掠奪,去征服。
之後就事情便明了了,輪迴國度們激怒了直到虛界古樹,祂們役使著其他霸主勢力向它們和它們的盟友宣戰。
虛界大戰爆發,輪迴國度盡數覆滅。
馴化禍獸的辦法就是從其中一個輪迴國度中傳出的,沉淪國度,一些輪迴者利用其自身的特殊性,將禍獸剝離世界,使其去規則化。
這並不好操作,不過嘛,武人傑可是精通奇門外道的神,戰後沉淪國度的幸存者大多也都死在了他手裏。
隻是他看不上那些禍獸,所以沒有什麼馴化的想法,不過他還是跟山海交代了一下。
“驅使禍獸的本質就是手握一柄鋒利的雙刃劍,傷人易,傷己更易。”
“過去沉淪國度的那些蠢貨,總寄希望於禍獸能戰勝一切強敵,他們就像是沉醉在遊戲抽獎裏的狂熱玩家,試圖抽取自己需要的詞條。”
“本該使人沉淪的神力,演變成欺騙自我,那些愚者沉醉在虛妄外力帶來的虛幻力量之下,最後被人踏破神域,全部戰死。”
“不過嘛,還有一件事情,沉淪與夢鄉互為宿敵,還活著的幾個輪迴者,算是其中僅存的幾個長了腦子的人,見到他們最好躲著點。”
接受信息之後,山海拿到了一個特製的器具,用於提取規則並將其鈍化分解。
“這……確定不是用來拔罐的嗎?”他看著手上的‘規則抽取器’,疑惑的間隙,腦海裏多出了一段使用說明。
山海伸手按在那個拔罐器上,亮銀色的空間規則圖案不斷閃爍,將其激活了。
“如果沒有主母大神的關注,我還真沒能力用這個東西。”正說著話,山海抬手把它扣在了食厄的頭頂。
紫到發黑的規則碎片被抽離,規則抽取器很快就被填滿,與此同時,周圍的環境突然開始變化。
一條條藤蔓衝破虛空,直奔山海的麵門射來。
“找死!”規則波動自遠處射來,瞬間撕碎了這些藤蔓,隨後就見薩蘭米特降臨到山海麵前。
“怎麼找事找到我頭上來了,在本冕沒有違逆規則的情況下,你也敢來?!”薩蘭米特的身畔,實質化的規則不斷盤旋。
“冕下!別衝動。”山海急忙抓住薩蘭米特的手臂,試圖把祂勸住。
“你別管。”薩蘭米特隨手一擺,山海就被吹飛了出去。
“哼!”遠處的古樹虛影甩出一根粗壯的枝條,無數規則力量環繞在枝條上,直奔薩蘭米特的麵具射去。
金色的規則鏈條從天而降,薩蘭米特揮手,將周圍的空間盡數扯碎。
兩道攻擊猛烈撞擊在一起,直接掀掉了無麵神隻的麵具,虛偽的麵目引起周圍空間的動蕩扭曲,薩蘭米特瞬息間出現在古樹虛影的麵前。
無數條藤蔓破開虛空,甩開一道道漣漪,猛烈轟擊在薩蘭米特的身上。
虛假的身軀破碎,一道金光漩渦出現在原地。
卷著那些藤蔓將之攪碎,古樹殘渣散落一地,一縷金色射線飛出漩渦,直接打在古樹虛影的樹冠上。
“我乃虛偽命道權柄之神隻,開始博弈吧!”薩蘭米特再次出現,翻手一抓,扯下了麵前的空間。
古樹的枝葉散落一地,隨後一點點淡入虛無,逃離了這一處幻境。
“你沒事吧?”薩蘭米特抬手,從幻境中撈起了被他打飛出去的山海。
山海翻身從地上爬了起來,“謝冕下。”
“謝我作甚,是我把你推下去的。”
“若無您,我恐慘遭抹殺。”
“別那麼文縐縐的,走吧。”薩蘭米特轉身間,從虛空中撈起一副麵具,掛在了臉上。
山海沒再廢話,隻是跟在祂的身後,迴到了恩拉格世界。
食厄正安靜地守在一旁,赫安斯在旁邊,一臉提防地戒備著它。
“下次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如果不是我閑著,你家武總怕是要少一把快刀了。”
“謹遵冕下教誨。”
“這條小狗先放在我那裏吧,留在這裏怕是會擾亂規則,要是再招來一尊古樹,可就不好了。”
“明白。”
見他點頭,薩蘭米特伸手拎起食厄的後頸,帶著它離開了恩拉格世界。
“你不好奇嗎?”山海抬頭看向赫安斯,有些好奇地問道。
薩蘭米特一走,他便走過去扶住山海,對於這個問題,他自然清楚什麼是不能探聽的,就隨便找了個話題搪塞了過去,“那個公爵……怎麼處理?”
“帶我去見見他吧。”山海拉住赫安斯的手,也沒再提薩蘭米特的事情,兩人相互扶持著走向遠處。
被規則之力波及到之後,山海的臉色蒼白,一眼就能看出問題。
進入營地,到處都是被啃食大半的屍體,孚賽的隨行騎士也皆盡戰死在了大帳之外。
孚賽斷了一條手,拄劍立於帳前,他抬頭看向被赫安斯攙扶過來的山海,“冰王殿下?”
“公爵先生,您應敬稱我為執政官閣下。”
“咳咳,是我忘了。”孚賽鬆開手中緊握的劍柄,癱倒在地上,劇烈咳嗽了起來,“即使你想廢黜分封,也該留下我的軍隊為冰下而戰。”
“你知道我為何剿滅你軍嗎?”
“不知道。”
“因為黑血城那些無辜慘死的人民,當他們向那些可憐人揮下屠刀的那一刻,就已經該死了,他們都死於你的命令,你可曾想過會為那些被你視為渣滓豬玀的那些低賤貧民……殉葬?”
“沒有,本公從未有過這種荒謬的想法…哈哈哈,你真的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我是索萊恩特家族的家主,也算是你的親族,能在我死前做一筆交易嗎?”
“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
孚賽依舊沒有理會山海的話,隻是自顧自地說著自己的請求,“賽萊恩特城有一條密道可以通往四港,這是我的書信,望殿下放過我家族親眷。”
“好,我接受你的投誠。”山海點了點頭,伸手把那一份書信拽了過來。
還沒等他查看書信,孚賽提起腳邊的長劍,一劍洞穿了自己的喉嚨,“願聖王為您掃清前路……”
“他?”
“我們走吧。”山海一招唿,腳下的地麵破開一個大洞,緊接著就見斯霍克和幾個蛛身人武士鑽了出來,“執政官,幸不辱命。”
“做得很好,哼,是時候讓拉莫賽克特公爵為背叛付出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