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壓了壓手示意猴老三坐下。
然後開始說道。
“若是隻有我們這些人。
迴到王家，王家最多就是不會追究我們逃離的責任。
但是要說給我們優厚的待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我們的份量太小了。
不過。我們並非是孤軍作戰。”
說到這裏顧銘站起身來，指了指周圍的其他帳篷。
裏麵住著是王家其他產業選拔出來的奴隸們。
今日也是被縣衙按同樣的套路給弄了過來。
“我們周圍住著的其他良民們都是我們跟王家談判的籌碼！”
說到這裏。
所有人都懵逼了。
包括韓雷這個世家子弟。
什麼鬼？
其他的良民怎麼就成了我們的籌碼了？
沉默片刻。
李勇舉手說道。
“顧兄弟，能否說清楚一些？”
“當然！”顧銘繼續說道。
“正如我們剛剛所說的。
如果我們這些人都被縣衙的產業吸收了的話。
王家的價格戰就要再次進入相持階段。
王家產業規模擴大的時間節點也會被往後拖延。
這顯然不符合王家的整體利益。
那如果我們有辦法扭轉這個局勢呢？
那我們就可以以此為籌碼跟王家進行談判。
談判的要求可以是！”
顧銘刻意頓了頓，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
“放我們自由！”
韓雷聽完之後瞬間眼前一亮。
“太妙了！實在是太妙了！”
而其他的學徒都暫時沒有搞清楚狀況。
怎麼就自由啦？
不等顧銘解釋，韓雷搶先說道。
“如果我們將我們周邊的這些，呃~，姑且先稱之為良民吧。
把這些良民都給聯合起來，共同進退。
到時候，我們隻需要派人去跟王家談判。
告訴王家，隻要他們能解除我們的奴隸契約。
我們就願意去王家的產業工作。
這樣一來王家迫於要與縣衙進行價格戰的壓力，多半會答應我們的請求。
而其他良民們如果能夠知道這之中的具體情況，肯定也會答應我們的請求的。”
顧銘沉默不語。
他沒有韓雷這麼樂觀。
他覺得此事的切入點應該在王家的三小姐身上。
王家的其他人對於此事恐怕不會太過上心，畢竟沒有損害到他們的既得利益。
他們沒有擊敗縣衙的利益訴求。
而且取消他們的奴隸契約的話。
他們可是實打實的損失了一筆財產。
不過三小姐卻不一樣。
她是可以接受手下有自由人的。
因為她希望她的手下就隻是她的手下。
而不是王家人共有的財產。
而且她還有擊敗縣衙的利益訴求。
隻有跟她談判，才有解除契約的機會。
不過其他的學徒在短暫的沉默之後陷入了無比的興奮。
“自由！真正的自由！”
“顧兄弟太厲害了。”
“顧小子這腦袋長的跟我們好像沒什麼區別啊！為什麼這麼聰明啊！”
...
見一眾學徒紛紛響應了韓雷的說法，顧銘也沒有繼續解釋這之中的問題。
免得影響士氣。
片刻後。
“好啦！”顧銘壓了壓手掌。“大家高興一下行了，現在先安靜下來。”
顧銘發話了，眾人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見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顧銘繼續說道。
“想要實現這個計劃還需要諸位的配合。
想要獲得與王家談判的籌碼，我們就必須抓住今晚的機會將其他人聯合起來。
而要將其他人聯合起來，我們必須要讓他們也明白這之間的利害關係。
至於怎麼去跟他們說，就按照我剛剛的說法去向他們解釋。
所以今天晚上，我們恐怕是沒有休息的機會了。”
李勇很懂捧哏。
“顧兄弟都已經給我們指出來了一條明路了。
別說熬夜，就是衝鋒陷陣也在所不辭了。”
猴老三也嚷嚷道。
“就是！就是！這事要是做不好也隻能怪我們自己不夠努力了！”
顧銘點了點頭。
“好了！大家如果沒有什麼意見的話。
咱們現在就開始準備吧。”
顧銘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全部坐下。
“大家先都坐下。”
眾人坐好之後，顧銘繼續說道。
“對於我剛剛說的那些道理都清楚明白了的都站起來。”
很快，韓雷、李勇、王剛、陳虎等人紛紛站起。
顧銘細細一數。
還行，有十七個人。
“其他沒有想明白這之中的道理的，可以向這些搞明白了的請教。
實在搞不明白，就將我剛剛的那些話給背下來。
記不得了就問這些會的人。
準備就緒之後咱們就出發去聯合其他人。
今天晚上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之後我們被分到了各個產業之中，想要在聯合其他人就難上加難了。
廢話我就不多說了，大家立刻開始行動。”
......
另一邊。
王家府邸。
“柳縣令當真是好手段！”
向來情緒穩定的王汐瑤此刻竟也生出了怒氣。
說完之後冷眼看向在門外跪成一排的監工們。
“都是一群廢物！一群後天武者。
結果硬生生被一幫武者都不是的衛兵攔了大半天。
你們但凡有一個人將消息傳迴，讓我早些做好準備。
也不至於這個月選拔出來的人都被縣衙的人帶走。”
語氣極其冰冷。
監工們都這句話給罵的不敢抬頭。
這時，站在房間一側的老嫗站了出來。
“小姐，這倒也不能完全怪他們。
若是真與縣衙發生衝突，隻會授之以柄。
要是那柳縣令借題發揮請郡城之人插手，反而多出了許多變數。”
王汐瑤歎了口氣。
“我明白。我隻是有些生氣罷了。
沒想到我王家光明正大的跟他競爭。
他縣衙卻玩起了陰的。
縣衙這次得到這麼多優質的免費勞動力。
接下來的價格戰想要拖垮他們難度又要大上許多。
一年的時間夠不夠都不知道。”
一旁的老嫗也是歎了口氣。
“小姐，你這麼聰慧，應該還有其他的辦法吧。”
王汐瑤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其他擊垮縣衙產業的方法不是沒有。
但是要麼見效慢，要麼就得動用桌麵下的手段。
可我隻有一年的時間，而且還不能主動撕破臉皮。”
說到這裏王汐瑤怒氣湧上心頭，一掌拍在桌子上。
桌子瞬間斷成兩截。
“錯過此等良機，想要速勝幾乎不可能了。
看來想要贏必須大刀闊斧的改革！”
......
而此刻。
柳府之中。
一眾人正在酒桌上推杯換盞。
坐在主位之人正是柳縣令，坐在他左手邊的就是趙主簿。
“趙兄今日之事辦的相當漂亮啊。想必那王家的丫頭現在氣的連飯都吃不下了吧。”
柳縣令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一旁的趙主簿聽聞此言，哪怕已經喝的微醺臉色紅潤，還是第一時間恭維道。
“哪裏哪裏，還是柳大人的計策太過於精巧。若非如此，下官就是累死也達不到這種效果。”
柳縣令哈哈大笑。
“對了，那些奴隸都安排好了嗎？”
趙主簿點了點頭。
“已經吩咐手下安排好了，明日就能送入各大產業之中勞作。
屆時省下了這人力成本，想來也能夠暫時應對王家的價格戰了。”
聽聞此言。
酒桌的另一邊，豐年造物閣的閣主張淼提出了疑問。
“趙主簿的意思是說，這批新來的人不用發工資嗎？”
趙主簿看向張淼一臉的疑惑。
“奴隸要發什麼工資？”
“可是不是給他們發了良民證嗎？不發工資他們跑了怎麼辦？”張淼繼續問道。
此刻坐在首位上的柳縣令卻是哈哈大笑。
“張閣主，我問你，他們要是跑了，又能去哪裏呢？”
“這當然是~！嘶！”張淼說著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
“原來如此。他們沒有退路。”
此刻一旁的趙主簿連忙拍起了馬屁。
“這就是柳大人這個計策的高明之處。
看似給了這些奴隸自由，實則又沒給。
我們不僅僅占據了大義，還毫不費力的將王家的奴隸轉變成我們的奴隸。
而這些奴隸不但要感激我們給了他們自由，還有痛罵王家脅迫他們成了奴隸。
同時王家還不能對我們的舉動說什麼不對。
畢竟從王朝律法上來說，他們的確是脅迫百姓為奴。
隻能硬生生的吃下這個啞巴虧。
所以說柳大人這個計策可謂是妙到了極點，讓人歎為觀止啊。”
一通馬屁拍下來。
柳縣令此刻的嘴角壓都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