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旭迴來之後將張河找他的事跟沈棠說了一遍。
他沒見張河,後者必定會派人盯著他。
“盯著就盯著吧,查張才的事咱們暗地裏來就行。”
賀旭不明所以:“誰幫咱們?”
沈棠笑了笑:“除了秦芳,其實賀家村也是咱們的人手,賀家村的人團結,有不少人在縣裏做事,張縣長盯著咱們,卻防不住賀家村的人。
村長不是說村裏有個在派出所工作的嗎?想必他應該知道不少張才犯的事。”
“咱們隻要確定事情是真的,物證不需要咱們找,隻提供一個能讓他們去首都的途徑,自有人調查林城的官員。”
賀旭感慨沈棠的智商,不愧是能考上清北的姑娘。
“我知道怎麼做了,這幾天你別出村,剩下的事我來安排。”
沈棠幹脆就當了甩手掌櫃。
次日,賀旭帶著沈棠先把東麵埋藏的寶藏都挖了出來。
裏麵有字畫,也有珍貴的書籍,挖了三箱出來,兩人整理了許久。
書肯定不能大大咧咧的拿出去,裏麵有些是禁書,但能當藏寶的東西,這些書籍也是極其珍貴的。
沈棠:“這些書交給我吧,破損的書暫時先不動,這兩本醫書我想抄給紀念書抄寫一份,孤本捐給中醫界,禁書不燒的話,就找個地方重新埋進去。
剩下的這些畫爺爺肯定喜歡,咱們晚上拿迴去,等迴了首都送給爺爺。”
賀旭覺得這樣安排也行。
東麵的寶藏挖完後,過了幾天,包工修繕房子的工人帶著材料來了村子。
村裏的人知道祖宅要修繕,大家都挺好奇怎麼修。
那麼大一塊地,肯定要慢慢修,賀旭和賀老爺子商量過,修東麵住房區,今年過年全家人迴來就能住。
等以後有錢了,再把其他方麵修繕,到時候就要請設計師來設計了,最好是中西結合,設置成中式的別墅。
工人進行維修之際,村長時不時就要背著手去看一看,比賀旭還要關心,生怕這些工人把房子給修繕壞了。
沈棠在鄉下玩了幾天,秦芳那邊終於來了消息。
岑家父母就下放的地方離他們這些村子有些遠,開車都要開兩個小時,可以說是簡直就在山凹凹裏麵。
秦芳和她後媽不僅找到了人,還聊過一段時間。
自從他們的小兒子死後,他們整日裏如同木偶一樣活著,一瞬間老了十幾歲,如果不是恨意支撐著他們,他們早就跟隨兒子女兒去了。
秦芳說要幫他們報仇,岑家父母都不考慮她有什麼目的,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隻要能報仇,就算是讓他們去死也願意。
秦芳把消息告訴了沈棠,沈棠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接人。
工程上的事剛剛進入正軌,賀旭還沒打算迴首都,他們要是冒冒然跟岑家父母對方接觸,被張河知道,隻怕會斬草除根。
賀家村那位在派出所工作的小警察也在村長的吩咐下,調出了幾次張才入獄的記錄。
其中張才有三次因為強女幹罪被報案抓起來,但因為他背景強大,不出兩日就被放了出來。
而之後那三家都因為女兒未婚懷孕,被迫與女兒斷絕關係。
三個姑娘被打掉孩子,全部都和岑家一個下場,被關進了牛棚造人唾罵,最終有兩位受不住流言蜚語自盡。
剩下一個瘋瘋癲癲,被村裏的老光棍撿迴去又生了兩個孩子,靠著老光棍的照顧活到了現在。
除此之外,張才還因為打人進過三次派出所,第一次是他在廠裏工作的時候調戲女員工,那女員工是廠長暗地裏的情婦,平日裏追求者很多,她的追求者知道事情後和他大打了一架,兩人被關進派出所,最後隻有張才出來了。
第二次則是因為張才在縣裏作威作福,調戲一個警察的妹妹,被那位警察揍到差點起不來。
結果同樣是那位小警察被革職,全家搬走了縣城。
第三次他被關了大半年,便是之前賀村長說的張才調戲了革委會一個幹部的女兒。
張縣長在縣裏隻能算三把手,上頭還有縣委書記,縣革委會主任,奈何人家有個大舅子在市裏當官,誰也不願意得罪了去。
那位縣革委會護著自己心腹,卻不願意徹底得罪了張縣長。
關了半年不過是給張縣長的一個教訓,張縣長請了人吃飯,又花了錢買平安,這才將事情壓下去。
沈棠看到張才這麼無法無天,一樁樁一件件劣跡斑斑,受害者無辜慘死,害人者有恃無恐,和賀旭一樣忍不住攥緊拳頭!
這麼多條人命,豈是張才一條人命能彌補的?
罪魁禍首還是那位市委書記!
可惜他們手裏沒有那位市委書記貪汙受賄的證據,否則隻是包庇的罪名實在是太輕了,頂多就是被降職而已。
“林城裏,就沒有你們賀家人在裏麵當官?”
沈棠不信那位市委書記能一手遮天,就沒有一個敵對的黨派。
賀旭想了許久,終於想起了一個人:“有一個,不過那人不是我們賀家人,是我爸的一個戰友,很多年不曾聯係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幫我們。”
“目前在任什麼職位?”
“應該是革委會的副主任。”
沈棠:“好辦,那位陳市委書記能養出這麼一個侄子,人隻怕也好不到哪裏去,我不信他身上幹幹淨淨,同樣,市革委會主任權利很大,若是他和陳市委書記是敵對關係,就不可能抓不住這個點反擊對方。
隻有一個可能,那位市革委會與陳市委書記是同流合汙。
而你那位叔叔目前是革委會副主任,能與你爸交上朋友的,也不可能是個甘於平凡的人,他若是有想要更上一步,這次的事會是個機會。
你聯係一下對方,透漏一點關於張才的罪證,他有心思就該知道怎麼和你合作。”
賀旭瞇起眼睛,透出一絲危險:“但若是不合作,那他就隻能當替罪羊了。”
張才這人,在他這裏已經是個死人了。
包庇張才的陳農也是他針對的對象。
如今就剩一個岑家父母能作為人證帶去首都,若是他那位叔叔不願意得罪市委書記,就是得罪他們。
兩頭他總要站一個。
他不認為市革委會主任會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