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賀執(zhí)找來的時候,賀旭和沈棠已經抱著四嬸迴了村長家。
事情鬧大,賀老爺子險些氣的發(fā)病。
這麼多年他還從沒有這麼生氣過!
賀淩和於禾趕到的時候,秦老三已經被打斷了兩條腿。
他的酒已經醒了,三下五除二的顫顫巍巍將事情說了出來。
“我就是喝醉了,我沒要對她做什麼,是她自己穿的那麼有錢,我問她要錢她非不給,我就將她托到草地裏,我隻是、隻是打算把她身上的大衣?lián)屪撸唤o,我才打她的,我真沒有要對她做什麼,真的沒有。”
秦老三痛哭流涕:“我早就廢了,根本就不能行人事,不信你們可以帶我去檢查,而且她都這麼老了,我也提不起興趣,我就是聽了那個女人說她有錢才想找她要一點。
誰讓她不僅不給,還嘲諷我是個酒鬼,我怒極了才想去搶她的東西……”
“閉嘴!”賀老爺子整個人散發(fā)著威壓,堂屋裏安靜至極。
賀淩一家也是在這時候趕來的。
賀揚聽了這秦老三的話,頓時目眥欲裂,衝上去將人揍了個半死!
於禾更是顫顫巍巍的跪在冰冷的地上什麼都不敢說。
賀老爺子眸子裏全是戾氣:“從此之後,你賀淩不再是我兒子,我也沒有這樣愚蠢的兒子!”
賀淩頓時瞪大了眼睛:“爸,這次的事我真不知道啊!”
賀老爺子氣的把手上的佛珠砸向對方,他力氣用的大,佛珠用的又是上好的材料,砸的賀淩頭破血流都沒解他的氣。
老爺子看都沒看賀淩一眼,神色淡淡掃過地上一男一女:“至於這兩個人,找個由頭送去派出所,槍斃!”
賀旭都驚訝住了。
雖說不符合法律程序,但是老爺子都這麼發(fā)話了,那麼兩人的罪名自然不用多說,即使是偽造的也沒人敢質疑一句。
於禾全身一軟跌倒在地。
賀揚顧不得親爹被打,連滾帶爬的跪到老爺子麵前:“爺爺,還請你饒她一命,她畢竟、畢竟是我……”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那兩個他實在是說不出口。
“你的母親,隻能是寧素月!”
賀老爺子絲毫不給麵子,於禾和秦老三算什麼東西,竟然也敢對他賀家人使手段,真當他殺的人少了!
賀揚還想再說,觸及到老爺子冰冷的眸子,一時間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此時此刻,你該陪在你媽身邊。”
賀揚苦澀一笑:“孫兒知道,但是她畢竟是無心之舉。”
他瞧了瞧賀旭,似乎是想讓他幫忙說兩句話。
賀旭卻在心裏冷哼了聲,為自己老婆不值。
怎麼換成四嬸,老爺子就下狠手了,自己的糖糖受了那麼多次苦,爺爺也從來沒重罰過姑姑。
還求情呢?
他此刻比誰都惱火!
賀老爺子看了一眼賀旭的表情,知道他惱怒自己以往不作為。
老頭子想到之前的事,也隱隱有些後悔。
如今換成別的人算計兒媳,他心裏的怒氣就壓不住了,當年賀聽鳳算計沈棠,他卻是站在自己女兒身邊思考事,哪裏有這般怒火。
現(xiàn)在想想,自己確實做錯了。
賀老爺子麵無表情:“無心之舉?我看你是蠢貨一個,你護著她,她有把你當個兒子嗎?固然你母親素月平日裏囂張愚蠢了點,但作為你母親,她從來都是盼望著你好。
寧家在背後捅刀子的事你不早就有警惕之心,自己沒防備住如何能怪你母親?
你母親本就不聰明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再看看你身後那個女人,她生你、認你都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為了那些富貴她根本不在意你的處境,你隻是她手中利用的棋子而已!”
“如今你母親病倒,隻怕連這個年都過不下去,你還這裏為她求情,你想過你母親會有多難受嗎?”
賀老爺子的話砸的賀揚臉色蒼白,囁嚅了下唇,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親生母親和養(yǎng)育自己長大的母親,他還是更傾向於養(yǎng)大自己的母親。
賀揚不是個猶豫的人,心裏有了計較,也閉上眼睛不再管親生母親。
賀淩還沉浸在自己落的一個和三哥的下場,根本沒仔細聽老爺子的話。
賀老爺子意識到自己以前做錯了事,此時也沒再叫賀旭處理這事,把大房一家叫來送這兩人去派出所。
剩下的事等過完年,他再親自處理。
沈棠沒管客廳發(fā)生了什麼,和賀揚的老婆林紅以及賀珠陪著寧素月。
寧素月迴來就發(fā)燒了。
幸好這次來他們準備的周全,等沈棠喂了她退燒藥吃,迴了祖宅聽賀旭說完才知道後麵發(fā)生的事。
賀旭念念叨叨:“爺爺就是偏心,要不是紀念書當年你差點就救不迴來了,可爺爺隻給小姑停職,根本不曾罰她什麼,這次換成四嬸他倒是發(fā)脾氣了。”
沈棠縮在他懷裏吸取暖意,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可最後咱們才是贏家。”
賀旭心中越發(fā)不平:“還有二叔,當年他們一家在四叔的攛掇下居然對剛生產的你動手,還試圖拐走我們的孩子,結果這才幾年啊,他就平安迴來了,迴來就算了,四叔這個主謀也沒事!”
說起這個,他更生氣了。
“不行,我睡不著,我去幫你跟爺爺要公道,小姑入獄就算了,二叔和四叔憑什麼能活的這麼輕鬆!”
睡在中間的賀執(zhí):“我也去!”
沈棠還沒反應過來,兩人已經穿上衣服跑去了老爺子的房間。
不知多了多久,沈棠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一大一小終於迴來了。
沈棠看著兩人身上都冒著寒氣,無奈地說:“這麼冷的天何必去討什麼公道,就算明天去也行啊。”
其實她也不是不覺得委屈,但就如當年爺爺說的,嫁到賀家,她必定會受些委屈。
賀家內鬥的情況,她在出嫁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她費人情救老爺子,是因為她敬佩老爺子上陣殺敵,護衛(wèi)祖國,即使有些偏心、有些糊塗,但這些不該成為要一個英雄之命的借口。
她分的清是非,也知道大局為重。
更知道有仇必報才能震懾人心。
賀四叔算計她,她送他一場批鬥。
賀二伯算計她,她送他碌碌無為一生。
即使迴來了,他既不能參政,在商業(yè)上也不會有出息。
雖然這些不足以彌補自己當年被算計的事,但老爺子在,這已經是她足以為自己做的了。
更何況,賀旭還在其中努力為自己找公道,從未站在賀家的態(tài)度上讓她受一個丈夫的委屈。
可賀旭就是覺得難過,他為自己的妻子難過。
嫁給他,他的妻子真的受了太多委屈。
如果沒有今天,他也許會覺得老爺子最後還是給了妻子一個公道,也許還能被老爺子表麵的“家和萬事興”哄騙。
沒有對比,他自然會覺得老爺子已經讓步很多了。
有了對比,他才覺得心寒!
老爺子不是沒有手段,隻是他的妻子不如他的子女重要。
賀旭從大衣裏放下賀執(zhí),賀執(zhí)沒受一點冷,脫掉衣服吭哧吭哧往穿上爬。
賀旭將被子往他身上一裹,趁他看見,一把將沈棠抱緊。
吸取著她身上的體香,他裝作開心:“你猜猜,我從爺爺哪裏要來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