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直接讓葉如兮頓住了。
陳雪菲眼神瘋狂,笑著道:“我要你拿著刀,捅進你的身體裏麵,你沒聽到嗎?嗯?”
葉如兮捏著刀,一動不動。
陳雪菲比著刀,在謝池鋮的脖子上靠近,隻差一點點,就會割破皮膚。
葉如兮立刻阻止:“等等!別動他!”
“隻要你照我說的去做,我自然不會動他。”
葉如兮捏著刀子,繃著臉,刀子慢慢靠近。
然而,葉如兮的眼神卻閃了閃,似乎在尋找機會。
陳雪菲本能的覺得不對勁,心中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她催促著,“快點!否則我就殺了謝池鋮!”
說罷,陳雪菲在謝池鋮的脖子上劃開了一條血痕,鮮血一下子就從傷口處湧出來。
葉如兮的眼圈瞬間紅了,那幾乎按壓不住的殺意從心口蜂擁而出,她死死的壓下了,怒道:“別動他!”
“紮進去!”
陳雪菲已經沒有了理智,她隻想看葉如兮痛苦,隻要她痛苦了,自己就高興了。
葉如兮舉起了刀子,猛地朝著自己的腹部紮進去。
她彎下了背,慢慢的倒在地上。
陳雪菲死死地盯著葉如兮,直至看見她的衣服慢慢被鮮血給染紅了,才真的相信了。
“哈哈哈哈哈!葉如兮!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因為太過高興,太過激動,陳雪菲沒有注意到那個一直趴在地上不動的人忽然消失了。
等陳雪菲反應過來時,隻看見眼前一閃,再次迴神,胸口就挨了重重的一拳,肋骨直接斷掉了兩根,險些痛暈過去。
此刻,葉如兮兇狠的就像是野獸,手上全是血。
她的確是紮進去了,但避開了要害。
短短時間內,她來不及準備血漿,也生怕陳雪菲不相信,所以隻能照做,好在她避開了關鍵部位,沒傷到要害,所以還有戰鬥的力氣。
陳雪菲的肋骨斷了,疼的死去活來,但她看著葉如兮的眼神確是驚恐的,“你,你,怎麼可能,你……”
葉如兮沒有再看她一眼,她的眼裏隻有謝池鋮,她甚至顧不得自己的傷勢,連忙將謝池鋮身上的繩子給解開了。
“池鋮,我帶你迴去。”
此刻,葉如兮的眼神根本就不像是個正常人,她整張臉上都泛出了異於常人的紅暈,眼睛也充滿了紅血絲,似乎在隱隱克製著什麼。
她笨手笨腳的解開了繩子,指尖都在發抖,終於解開了繩子後,她就抱著謝池鋮,似乎想要將他給抱起來。
但,她似乎也忘記了,她可以叫人,可以推著輪椅將謝池鋮將他帶走,她什麼都忘了,隻記得倔強的將他給抱起來。
陳雪菲倒在地上看著這一幕,看見葉如兮異於常人的反應和神情,也看見了她的眼神那執拗的近乎可怕。
陳雪菲似乎想到了什麼,她想到了葉如兮跟尋常人總是不同的反應,想到了葉如兮總是不言茍笑,表情沉寂,她忽然大聲喊著:“葉如兮!你腦子不正常!哈哈哈,你就是個神經病!哈哈哈哈……”
劇烈的笑聲令陳雪菲的胸腔疼的更加厲害了,但是他絲毫不在意這點疼痛,反而因為發現了葉如兮最大的秘密而興奮激動。
葉如兮聽見那一句‘神經病’的時候,動作僵硬了一下,似乎在努力的理解過來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那是葉如兮最抗拒的詞語。
她不是神經病,她在接受了治療,她不是神經病。
明明可以這樣反駁,但葉如兮的嘴巴怎麼都張不開,若是有鏡子,她便會發現,此刻她的臉色有多糟糕,正因為糟糕,所以她近乎是默認的承認了陳雪菲的話。
“哈哈哈,一個植物人,一個瘋子,你們是絕配!絕配!你比我可憐!葉如兮,你比我可憐!”
葉如兮剛剛扶起了謝池鋮,卻腳步不穩,踉蹌的往前摔去。
而在前麵,赫然就是一個尖銳的棍子,直直的對著她。
隻要紮進去,她整個人都會被捅穿,死得不能再死。
但,葉如兮生怕謝池鋮受到傷害,直接推開了謝池鋮,而自己直直的朝著下麵摔下去。
陳雪菲猙獰的裂開嘴,似乎在迫不及待的要看看葉如兮被捅穿的樣子。
“死啊!死啊!給我死!”
就在尖銳的棍子快藥捅穿葉如兮的身體時,一隻袖長的手臂伸出,一把保住了葉如兮的腰肢,將她用力的一扯。
天旋地轉中,葉如兮落入了一個溫暖單薄的懷抱。
葉如兮愣住了。
她狠狠的顫抖了一下,隻聽頭頂上傳來熟悉的聲音。
“沒有我,你被欺負成這樣了嗎?”
聲音沙啞,幹澀,就像是破掉的鼓風機,一點都不好聽,卻讓葉如兮的眼睛更紅了。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傻小兮,真傻。”
葉如兮終於明白了什麼,緩緩抬起頭,對上了一雙黝黑漂亮的眼眸。
那雙眸子裏清楚的倒映著她錯愕的表情。
“小兮,讓你久等了。”
哄的一下,葉如兮的腦子幾乎炸開了。
她狠狠的眨了眨眼睛,眼淚瞬間傾盆落下。
“池鋮!!!”
她伸手用力的抱著他,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謝池鋮扯開了一絲笑意,任由她將眼淚沾上自己的衣服,一手抱著她,一手輕柔的撫摸著她的發絲。
“別哭了,小兮。”
他柔聲安慰著,眼神卻慢慢的沉了下來。
“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
陳雪菲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本該昏睡一輩子的植物人謝池鋮,此刻卻醒了,甚至還將必死的葉如兮給救下來了。
這不可能!
不能的!
陳雪菲拚命的搖頭,“不會的,你不可能會醒來!不會的,我不相信……”
謝池鋮聽見了她的聲音,緩緩的轉過頭,看著陳雪菲。
“你不會醒來的!你……”
後麵的話戛然而止。
陳雪菲對上了謝池鋮的眼神。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被一塊塊的撕碎。
那雙眼眸裏的戾氣,幾乎令人窒息,無法逃避。
陳雪菲從未如此清晰的意識到,她會死!她會死的!!
“不,不,不……”
謝池鋮沙啞的笑了一聲,隻是眼裏沒有分毫笑意,有的隻是濃烈的戾氣,近乎化不開。
謝池鋮一字一句的說道:“誰給你的勇氣,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