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還在試圖修好無線電,但不論嚐試幾次,都沒有用。
旁邊的船工都忍不住說道:“謝少爺,這你都拆了還能裝迴去?”
“這不難,但這裏的磁場效應太強了,無法其作用。”
這才是讓謝安頭疼的地方。
不知道為何,這幾天他的心口好像壓了幾塊沉重的石頭,好像發生了什麼很不好的事情。
所以他才會開始試圖令無線電恢複,隻可惜,人力始終無法抵抗大自然。
圓圓走了過來,道:“哥,你是不是擔心麗娜姐?”
謝安沒有對妹妹隱瞞,點頭,道:“心裏不太踏實,國內的情況不知情,麗娜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沒事的,麗娜姐家裏很有錢,而且,她的爸爸媽媽很愛護她,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說完,圓圓為了緩解氣氛還開玩笑的說了一句:“總不能是朱家破產了吧?”說完,她自己呸了一聲,“我這個烏鴉嘴不能亂說!總之,不會有事的,等我們找到姐姐就迴家了!”
圓圓很期待大家相聚的那一天,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過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覺了。
謝安聞言,暫時放下螺絲刀,忍住了想要重新拆開的衝動。
船工看謝少爺終於住手了,也鬆了一口氣,他真怕這少爺瘋起來吧整艘船都給拆了!
圓圓主動問道:“叔叔,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行駛出這片海域呀?”
圓圓實在可愛,所以被問到的船工都舍不得拒絕,聲音都努力溫和起來,道:“小小姐,您放心吧,我們船長是納魯斯人,是大海的勇者,方向感特別準,一定很快可以找到方向行駛出去的。”
圓圓眨巴眨巴眼睛,困惑的說道:“什麼是納魯斯人?”
“小小姐這就不知道了吧,納魯斯是一個民族的統稱,是一個生活在海上的居民,他們在大海裏出生,與海相伴,是最熟悉大海的人,也是天生的水手。”
“在海上生活?”
“是啊,海上經常會有一些孤島,麵積不大,但可以生存,納魯斯人就生活在海島上,靠船出行捕魚,或者撿一些隨著海流飄過來的垃圾生活,生命力很頑強。”
圓圓聽得十分入神,還問了不少關於納魯斯人的問題。
船工十分友好的解答了不少問題,就差將自家船長的底子都給掏空了。
“其實這片海域附近就有一個大型的海島,規模還算大了,如果小小姐真的好奇的話,等找到了人,可以去那裏進行補給停留的。”
“嗯嗯,等找到了姐姐,我們就要去看看!”
——
船上。
手下們一個個都緊繃了身體,生怕惹到他們的老大。
慘叫聲忽然響起,隻不過大家都司空見慣了,對於這樣的慘叫聲根本無動於衷,甚至還感歎了一句:“下手輕了,嘖。”
自從知道那個惡毒的女人將小嫂子殺了丟下船之後,他們所有人都被惹怒了,恨不得將她給打成篩子了。
但就這麼死了又太便宜她了!
所以,每一天,都能聽到惡毒女人的慘叫聲。
但這些聲音都傳不到船長室裏。
淩熙坐在椅子上,身上的衣服淩亂,頭發已經長長了,但是沒有紮起來,而是就這麼披著。
他的眼下一片烏青,顯然已經很多天嚴重缺乏睡眠了,熬的眼睛通紅,而他現在仍舊死死地看著麵前的海圖。
他在分析著海流的方向,手中的筆在一次一次的畫出方向。
旁邊的淩聰看著,好幾次都想張嘴告訴他們的老大,這樣的天氣這樣的情況,一個病的快要死掉的人還被扔下海,生還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但,淩聰不敢說,他擔心一旦有人點醒了這一點,他們的老大會死。
所以哪怕全體上下都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但是誰都沒有說,而是完全照著老大的要求去找。
隻是,已經過去了很久了……
淩明急匆匆的跑過來,“老大!船上的儀器開始失靈了!我們判斷不了方向!”
淩熙的臉色更黑了,道:“怎麼迴事?”
“我們按照老大你說的方向一路航行過去,但是突然就失靈了!我問了那幾個醫生,他們說我們可能進入了三角洲。”
淩熙起身,匆匆的離開了船長室,站在外頭用望遠鏡看著外麵,道:“可以繞開方向嗎?”
“可以,但是這樣就偏離了老大你說的方向。”
淩熙隻遲疑了一秒,繼續道:“開進去。”
淩聰和淩明對上了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裏的沉重,但是他們誰都沒有反駁,而是照命令辦事。
船直接開進了三角洲的海域。
船上的人除了淩熙的手下之外,還有醫療隊的醫生們。
他們人心惶惶,但敢怒不敢言,自己的船出了事,自己的一個人還得罪了救命恩人,現在這會天天都被折磨,他們哪裏還敢提出意見?
但是眼看著那個瘋男人不僅沒有聽他們的勸,還直接把船開進了三角洲,他們都快崩潰了。
“這個三角洲區域有很強的磁場,所有的設備儀器都會失去作用,這個時候開進去就是找死!”
“他是要我們拿我們全船人的性命去填啊!”
“我們要死了!一定會死的!”
“上帝啊!來個人阻止那個瘋子吧!”
“燒到重度肺炎早就死了,這會肯定被鯊魚吃掉了,怎麼還可能活著!”
這些醫生們怨天尤人,一個個都哭了起來,唯獨有一個小護士縮在角落裏,不敢說話。
她其實那個時候看見了,那個很漂亮的女孩沒有死,至少被丟下海的時候還活著的,還試圖掙紮過的。
但還是被丟下去了。
她因為於心不忍,等莫雪走了後,悄悄的往下丟了一個泳圈下去,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不過,生了病,還丟進海裏,天氣這麼差,活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她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這一點。
希望那個女孩還能活著吧……
小護士為那個女孩祈禱著。
此時,納魯斯海島。
一個破舊的木屋裏,住著兩個女人,年紀都很大了,正用海草熬著湯。
而在她們旁邊的床上靜靜的躺著一個麵色蒼白的女孩。
“還沒有醒來嗎?”
“傷得很重,沒有藥,能活著是海神保佑,她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