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許多醫患都感覺身體康複了,鬧著要出院,還有人打電話預定了酒席,準備大吃大喝,以示慶祝。
吳大用看到這種情況,馬上把三位徒弟喊來大廳,對他們做出交待:
“三分治病,七分養。這些人的病就是平時不注意生活方式,尤其是飲食,完全是自己在造病。
現在剛剛有了一些起色,又開始得意忘形,準備大吃大喝,故伎重演。這樣,用不了三天,又要打迴原形。到時候,他們不會去反省自己錯在哪裏,隻會說醫生是騙子,藥物是假的,說不定還要搞醫鬧,索賠,打官司。人心啊,真是很難看透的!現在社會上,不聽勸的,專聽騙的,沒有辦法!”
燕玄龍問:“師父,你說的對,他們現在都在訂酒店,準備慶祝一下,尤其是那個張總,更是要高調顯派自己的身體如此快速恢複,揚名還要喝掉一瓶茅臺酒。如果他真的這麼做,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可是,那又是他們的自由,我們沒有理由幹涉,師父,我們現在應當怎麼辦?”
吳大用說:“讓我們辦出院手續的時候,每人發一章出院須知,上麵寫清楚,不要幹什麼,如果違背,出了事情,與我們無吳醫館沒有任何關係,簽字按紅指印。”
燕玄虎問:“師父,出院須知怎麼寫?”
吳大用說:“這個出院須知由你來寫,你是筆桿子,內容大約是這樣的。
凡熱病新愈,或是大病之後,不能吃豬肉、羊血、肥魚和其他油膩之物,否則,必然會下痢不止,醫家不能援手,隻能等死。
如果吃餅餌、粢黍、飴脯、膾炙、棗栗或者其他堅實難以消化之物,此時,胃氣尚虛弱,不能消化,必然結下大熱,此時再吃藥物,胃氣更加虛冷,大痢難禁,不用下法必死,用了下法更死,就是死路一條。
大病新愈以後,應當靜臥,寧可少吃一些,寧饑勿飽,不得亂吃亂喝。等待穩定一段時間後,逐漸可吃一些羊肉湯,但不能吃豬肉狗肉。
大病新愈,要注意休息,不要早起梳頭洗臉,更不能做體力勞動,也不能多說話,或者用心用意,致使勞煩,引起病發。
特別強調的是,大病新愈,陽氣不足,絕對不能勞心勞力,尤其是女勞,房事要禁止,否則的話,死的很難看,舌頭要吐出來數寸長。這絕對不是聳人聽聞!且記且記!如果不聽,就是自尋滅亡!與醫家無關!
大病新愈不到五天,不要吃一切肉麵,否則,就會複發。
大病新愈,不要飲酒,不要吃韭菜,不要吃生魚片,不要吃生菜,不要喝冷飲,不要吃生棗,不要吃狗肉,不要吃生瓜,不要吃大蒜。”
……
拉拉雜雜講了半個小時,燕玄虎實在聽不下去了,他又一次打斷吳大用的話,說:“師父,咱能不能概括一下,就說大病新愈,不能吃生冷果實及各類肉食,否則,後果自負!也就一句話就講清楚了,為什麼還要一個一個地說?”
吳大用抬腿踢了一腳燕玄虎的屁股,說:“你懂個狗屁!這幫兔崽子如果能明白點事,還能到今天病成這個樣子嗎?他們全都是沒有自律能力的巨嬰,長了個大人的模樣,內心世界全是幼稚殘缺軟弱被動!如果沒有強調再強調再強調,哪個能執行呢?”
燕玄虎雖然躲了一下,沒有讓吳大用踢上屁股,但還是蒙了臉的灰溜溜。
吳大用說:“你馬上就去寫出院須知,然後,去複印,然後,讓所有人,尤其是那個鬧著要出院的張總簽字!他的問題最嚴重,也就是要命的問題!我擔心他活不過一個星期就要作蠟!”
“啊?!”
三人全都目瞪口呆!
張總在這裏住了不到五天,整個人都像換了一個新的似的,精神煥發,神采奕奕,以前少氣懶言,現在有說有笑。以前臉灰蒙蒙的,透著一團黑氣,現在臉色正常不說,還透著紅光。以前還腰都挺不起來,現在胸挺得比女人還高,得瑟得不要再得瑟了。
他馬上就要出院,然後,在他名下的五星級大酒店大擺筵席,還要邀請吳大用去做上賓,表示感謝,稱之為感恩筵。
已經被吳大用推掉了!
吳大用跟他提了一個要求,今天辦理出院手續,明天不要迴公司,也不要擺酒席,而是跟他們一起迴一趟終南山的太乙觀,到那裏燒個香,磕個頭,再捐個款。把修複太乙觀的事情安排一下,給自己積些功德。
還有,就是拜見太乙觀的道長元玄子,這是對他最好的迴饋。
可是,那個張總太自信,並沒有采納吳大用的建議。
他的意思是去太乙觀捐錢並不著急,uu看書ukas眼下最為著急的就是向外界宣傳他的身體是最棒的!他死不了!
話說迴來,燕玄龍聽到吳大用說張總活不過一個星期就要作蠟,馬上觀察他的表情,看來不像是開玩笑,而且作為一名優秀的醫生,怎麼能拿醫患的生死開玩笑呢?這也根本是不可能的!
燕玄龍馬上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和緊迫性,隻有一個星期的時間,而且,他還不答應去太乙觀,也沒有提出捐款。這裏麵就涉及到兩個事情:
其一,如果張總出院一個星期就掛了,家屬勢必要找無用醫館的打官司,而他們又是無證營業,所有的醫生都是無證行醫。他們都要吃官司,坐監獄!此生休矣!何談正道!
其二,如果張總就這麼掛掉了,修複太乙觀的事情自然也泡湯了,他們的使命也會半途而廢,還要把所有人搭進去,真是因一個棋子而滿盤皆輸啊。
因此,這個張總絕對不能死!
燕玄龍緊鎖眉頭,問吳大問:“師父,張總這個人據我觀察,一向是剛愎自用,不聽勸阻,自以為是,為所欲為。就算你讓他簽了出院須知,他也知道做不到,他也不想去做!到時候,他一意孤行,自己把自己捉弄死了,這個黑鍋還得我們來頂!你說我們應當怎麼辦?”
吳大用說:“你分析的完全正確!許多人就是不作不死,偏偏要作,攔也攔不住,怎麼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怎麼攔呢?由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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