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淩月與姬陽麵色驟僵。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殺了他們？


    業火蛇祖是何等恐怖的存在，怎麼會聽命於一個世俗少年？


    蕭塵也很吃驚。


    沒想到灰色老者會如此幫他！


    這一刻。


    他內心複雜。


    之前初此舉陰暗嘴裏聽到業火蛇祖忘恩負義道故事時。


    他內心既憤怒又鄙夷。


    因為劉三雞的關係，對業火蛇祖十分反感！


    甚至還暗下決心，以後等他修煉有成，若剛好遇到，定要斬了他，替劉三雞與地府出一口氣！


    沒想到。


    今日他麵臨生死危機，竟是他曾經最看不上的業火蛇祖站出來救了他！


    果真是世事難料！


    “為何如此幫我？”蕭塵沒有第一時間迴答，而是反問。


    “你身上有大人的令牌，我能感覺到大人的氣息！”灰發老者道。


    蕭塵掏出劉三雞的令牌，問道：“是這個嗎？”


    灰發老者看著蕭塵手中那塊散發著淡淡綠光的古樸令牌，神色頓時激動起來：“沒錯，是大人的令牌！我可以…摸一摸嗎？”


    蕭塵點頭。


    灰發老者接過令牌，用手指輕輕撫摸著令牌上血色符文，渾身顫抖，雙目通紅：“大人，自那日鑄成大錯後，小灰一直好後悔，後來小灰才發現，三界之中，隻有大人你…對小灰最好！”


    灰發老者對著令牌，潸然淚下。


    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姬樣與姬淩月心中震撼。


    這令牌主人到底是誰？


    竟能讓威名赫赫的業火蛇祖自稱小灰，並如此懺悔？


    要知道業火蛇族當年可是能與一些較弱的神明叫板的存在！


    為聲震萬古的地府四惡獸之一。


    即便在地府。


    也是稱尊一方的存在！


    蕭塵早就知道劉三雞在地府有些地位。


    因此並未太過吃驚。


    他趁機詢問了一下劉三雞的身份。


    可灰發老者並未多說。


    隻是說劉三雞在他心中地位很高！


    如果劉三雞自己沒有告知蕭塵他的身份！


    他也不敢多言！


    對著劉三雞的令牌訴說了片刻，灰發老者將令牌恭敬地還給蕭塵，認真地道了一聲謝，猶豫了很久，又開口道：“大人現在好嗎？如今可在人間？”


    “他很好，但離開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大人一定會醒來！他去哪兒了！”


    “說要去報仇！”


    “報仇？”灰發老者神色驟變，眼中第一次出現慌亂。


    那一絲慌亂如同驚雷乍現。


    一閃而逝。


    卻被蕭塵捕捉到了。


    他眉眼一跳，心中咯噔一下。


    連強大到近乎神明的業火蛇祖都心生恐懼！


    劉三雞的敵人該強大到什麼地步？


    他真的隻是一個在地府地位尚可的普通陰將嗎？


    關於劉三雞的話題很快結束了。


    灰發老者似乎對劉三雞無比敬畏，有關於他的問題，一個字沒說！


    問就是不敢！


    倒是告知了自己的名字。


    灰有悔！


    “小兄弟，這兩人對你不懷好意，帶著殺意而來，還是殺了吧！”灰有悔再次看向姬陽與姬淩月。


    兩人臉色驟變。


    姬陽連忙開口：“我來自方外劍神家族，我族有無上高手坐鎮，你若是敢亂來，我……”


    他還年輕，並不知道業火蛇祖究竟多可怕，還認為即便姬淩月不敵，族中至強者也可鎮壓！


    “陽兒，閉嘴！”姬淩月喝止。


    拿族中勢力威脅業火蛇祖？


    開什麼玩笑？


    若是滅妖劍神尚在。


    姬家自然不懼業火蛇祖！


    可姬無傷早已飛升數萬年了！


    如今的姬家拿什麼跟業火蛇祖抗衡？


    “娘，你幹什麼？他都要殺我們了，還跟她客氣什麼？”姬陽急道。


    “劍神世家確實還行，可除了滅妖劍神，我誰也不放在眼裏！拿姬家壓我？癡心妄想！”灰有悔道。


    姬陽震驚。


    業火蛇不就是條妖蛇嗎？


    就算是蛇祖！


    又能多厲害？


    眼前這老者口氣怎麼這麼大！


    “我兒不知深淺，胡言亂語，得罪了蛇祖，我替他賠罪！”姬淩月額頭沁出冷汗，連忙道。


    灰有悔看都沒看姬淩月一眼，繼續詢問蕭塵：“小兄弟，怎麼說？”


    蕭塵陷入沉默。


    若是其他人。


    殺了也就殺了。


    可眼前這兩人既是他師尊的後人，又是霸哥的親人。


    一時間！


    他難下決定！


    最終。


    他拿出傳訊玉牌。


    發了一條訊息給霸哥。


    “你二人的生死，看霸哥如何抉擇！”蕭塵給出了答案。


    姬陽與姬淩月的心一下懸在空中，忐忑無比！


    他們與霸哥雖是親人。


    但對他卻異常冷血。


    如今生死被他掌控！


    還能活嗎？


    “我想想！”


    霸哥很快迴複。


    夜色下。


    四人靜立。


    黑暗中。


    星月齊耀。


    整座山脈更是湧動著璀璨火光。


    四人臉孔被赤霞照亮。


    幾人表情各不相同。


    姬陽麵露恐懼。


    姬淩月神色凝重。


    灰有悔心有悵然。


    蕭塵則眼含憂色。


    他突然有些後悔發訊息給霸哥，讓後者做這個抉擇。


    因為這很殘酷！


    他看得出來。


    霸哥是個重情義的人。


    不然也不會嘴上說著痛恨母親，夢中又唿喊著姬淩月的名字。


    片刻後。


    蕭塵的傳訊玉佩微微震動！


    看到其上的信息後。


    他臉色微變。


    對灰有悔道：“前輩，放他們走吧！”


    灰有悔沒說什麼，點點頭，大袖一揮，示意姬淩月與姬陽可以走了！


    兩隻螻蟻。


    是生是死。


    他根本不在意！


    作為地府惡獸。


    灰有悔實際是個感情淡然的人！


    除了劉三雞！


    他並無什麼特別重視的人。


    就連自己的子嗣！


    也不甚關心。


    姬陽長舒一口氣。


    姬淩月則身軀微顫。


    兩人轉身離開。


    走出幾米。


    姬淩月霍地迴頭，顫聲道：“蕭公子，霸兒他說什麼？”


    “她畢竟是我娘！”蕭塵輕聲道。


    姬淩月瞳孔一顫，道了一聲謝，轉身離去！


    沒走出幾步，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幾欲跌倒！


    “娘！”


    姬陽連忙扶住姬淩月。


    兩人漸漸消散在夜色之中。


    圍觀的一眾劍修也緩緩退去。


    “斷離紅塵劍，真是害人，好好的一個女娃，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看著姬淩月離去的方向，灰有悔低聲歎息。


    “前輩，此話何意？”蕭塵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