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事實上，此刻觀察到蘇禪出拳到擊中那犬首人身的恐怖怪物的人，整個長街內外足足也有上百人之多。


    那可怖至極的犬首人身怪物，在此前已兩次仰天發出震耳欲聾、仿若能撕裂蒼穹的狂叫。每一聲嚎叫，都恰似滾滾驚雷自九天之上轟然炸開，攜著排山倒海、毀天滅地之勢，所過之處，飛沙走石，塵煙漫天。街邊懸掛的燈籠，在這強大無匹、仿若實質的聲波衝擊下，好似弱不禁風的玩偶，東倒西歪，不少燈架 “嘎吱” 一聲，直接被震落，“劈裏啪啦” 地砸在地上，發出一連串清脆卻又透著絕望的聲響。街道上的人們更是不堪其擾，身體像是被一隻無形卻又充滿惡意的大手肆意撥弄，完全不受控製地搖晃起來。許多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牙關止不住地打顫，“咯咯” 作響，心中陡然湧起一股難以名狀、深入骨髓的恐懼，好似被一隻冰冷黏膩、滿是黏液的巨手，狠狠攥住了心髒，窒息感如潮水般洶湧襲來，令人喘不過氣。


    可別忘了，這裏乃是一個武道昌盛、高手如雲、強者輩出的世界。在縣城的大街小巷，乃至各個衙門之中，無數熱血沸騰的兒郎，平日裏都在揮汗如雨、刻苦打熬體魄，一心撲在修煉武功上，日日夜夜盼望著有朝一日能在這風雲變幻的江湖上揚名立萬，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廣闊天地。就拿蒼南縣的衙役們來說，蘇禪初入衙門的那個清晨，陽光正好，暖烘烘地傾灑在衙院寬敞開闊的空地上。彼時，他親眼見到有著武秀才功名的捕頭杜午陽，身姿挺拔如鬆，氣勢沉穩如山，正帶著一群衙役專心致誌地修煉 “橫煉十式”。杜午陽口中念念有詞，一邊一絲不茍地示範著動作，一邊扯著嗓子大聲喊著：“嘿！哈！” 那聲音雄渾有力，仿若洪鍾，在衙院上空久久迴蕩。衙役們則屏氣斂息，緊緊跟隨，一招一式學得有模有樣，每一個動作都飽含著力量與專注。晨光仿若最溫柔的畫筆，輕輕勾勒出他們結實飽滿、線條分明的肌肉線條，汗水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晶瑩璀璨的光芒，每個人的動作都虎虎生風，朝氣蓬勃，彰顯著無盡的活力與昂揚的鬥誌。


    這套 “橫煉十式”，蘇禪在衙門裏自然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學得紮實透徹。同為象形拳，“橫煉十式” 極為注重修煉筋骨皮膜，打熬肌肉氣力。據說練到爐火純青、登峰造極之時，武者全身力量洶湧澎湃，仿若奔騰不息的江河，皮膜堅硬如鼓，旁人即便使出渾身解數、用盡吃奶的力氣捶打，也難以讓其撼動分毫，筋骨更是強健堅韌，恰似鋼鐵鑄就，堅不可摧。雖說這套功法無法讓人一步登天，直接達到武秀才那般高深莫測、令人望塵莫及的境界，但擁有尋常兩三個人的力氣，卻是實打實、毫不摻假、毋庸置疑的。不過，“橫煉十式” 看似入門門檻不高，簡單易學，實則暗藏玄機，修煉難度頗高。但凡習武之人都清楚，練武一事，天賦起著至關重要、甚至是決定性的作用。有的人資質絕佳，仿若天生為武而生，即便隻研習一套最為粗淺的武功，也能從中悟出高深精妙的門道，將其威力發揮到淋漓盡致、登峰造極的地步；可有的人，即便有幸得到頂尖秘籍，日夜鑽研，廢寢忘食，卻連一招半式都難以參透，始終徘徊在武學大門之外，不得其門而入。武功之路，對資質的嚴苛要求，若一時難以理解，不妨將其類比為蘇禪曾生活過的科技時代的數學或者物理。在那個時代，各類知識鋪天蓋地，唾手可得，然而，一個人天賦的高低，卻如同無形卻又堅不可摧的天花板，早早地便決定了他在這條學術道路上究竟能攀登到怎樣令人矚目的高度。


    在這個武道普及的世界裏，雖說真正能在武道之路上披荊斬棘、乘風破浪、闖出一片燦爛天地的人寥寥無幾，宛如鳳毛麟角，但對於武功，大家都或多或少有所了解，並不陌生。此刻，街道上，絕大多數人被那犬首人身怪物驟然出現時的龐大如山身形，以及那令人毛骨悚然、寒毛直豎的怪異叫聲震得七葷八素，頭暈目眩，仿若置身於天旋地轉的噩夢之中。不過，人群中仍有一些身具武功底子的人，他們牙關緊咬，腮幫子鼓起，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與內心如潮水般翻湧的恐懼，即便受到強烈衝擊，也並未完全失去意識，目光仿若堅韌的鋼針，依舊緊緊盯著事態的發展，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蘇禪的這一出手，自然被這些目光敏銳如鷹、洞察力超凡的人精準捕捉到了。雖說事後描述起來，前因後果、細枝末節繁多複雜，顯得頗為繁瑣冗長，但在現場，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轉瞬即逝之間。起初，怪物狡猾如狐，巧妙地偽裝成一個懵懂無知、眼神清澈的少年，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被人不經意地推搡著，晃晃悠悠、步履蹣跚地出現在街道中央。楊六子本就脾氣暴躁，猶如一點就著的火藥桶，此刻見這 “少年” 站在路中間，擋住了去路，滿臉不耐，嘴裏罵罵咧咧，一連串汙言穢語脫口而出，急急忙忙地衝過去，伸手就要將少年驅趕開。可就在他的手觸碰到少年的那一瞬間，變故如閃電般陡然發生！隻見那少年周身陡然湧起一層濃稠如墨、仿若來自地獄深淵的黑霧，好似從九幽地獄湧出的惡魔，帶著無盡的邪惡與恐怖，瞬間將其籠罩。緊接著，黑霧急速翻滾，猶如沸騰的黑色巖漿，眨眼間，怪物便揭開了偽裝，露出猙獰恐怖、令人膽寒的身形。楊六子連一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皮膚迅速皺縮，肌肉凹陷，不過眨眼間，便被怪物吸成了一具皮包骨頭、慘不忍睹的幹屍，隨著一陣微風輕輕拂過，化作齏粉，悄無聲息地飄落，仿佛從未在這世間存在過。緊接著，怪物仰天爆發出幾聲震耳欲聾的怪叫，那聲浪好似實質化的利刃，閃爍著寒光，所過之處，街邊的磚石紛紛迸裂，“哢嚓哢嚓” 地碎成一地殘渣，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錘肆意砸擊。


    在如此迅猛、如此恐怖的變故下，普通百姓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僵硬如石。許多人在第一時間就被那怪叫聲震得頭暈眼花，天旋地轉，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瘋狂顛倒。怪物龐大如山的身形，以及那猙獰扭曲、仿若來自噩夢的恐怖模樣，更是如同一座沉甸甸、壓得人喘不過氣的大山，死死地壓在眾人的心頭，帶來了極大的心理壓力，讓人幾乎崩潰。即便長街之上不少人有著武功底子，能勉強捕捉到蘇禪出手的瞬間，但絕大多數人仍處於懵懂茫然的狀態，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無措，仿若迷失在黑暗森林中的羔羊。


    即便隻有一小部分人看到了蘇禪出手，他們也驚得目瞪口呆，下巴差點掉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凝固成了一幅難以置信的畫麵。在他們眼中，蘇禪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籍籍無名的小人物，平日裏在衙門裏也是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猶如滄海一粟。就憑他，這看似尋常無奇的一拳，即便使出渾身解數，用盡全身力氣，力道不小，可麵對如此恐怖、強大得近乎無敵的怪物，也不過是蚍蜉撼樹，自不量力，難以對怪物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在眾人看來，這幾乎是板上釘釘、毋庸置疑的事。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所有人驚得合不攏嘴，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仿若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奇跡。蘇禪雙腳穩穩紮在地麵，猶如蒼鬆紮根巨石，堅定不移，深吸一口氣，這口氣仿若將天地間的靈氣都納入腹中，周身氣息瞬間如同百川歸海般凝聚起來，形成一股強大而內斂的氣場。他的眼神銳利如鷹，閃爍著堅定與決然的光芒，死死鎖定怪物的胸膛，仿佛要將其看穿。緊接著，他爆發出全力的一拳，拳風唿嘯，好似裹挾著千軍萬馬奔騰而來，帶著唿唿風聲，猶如尖銳的哨音劃破長空，重重地轟擊在怪物厚實如鐵的胸膛之上。換做以往，換做任何一個人麵對這樣的場景，都會篤定這一拳收效甚微，不過是徒勞無功，白白浪費力氣罷了。但這一次，奇跡真真切切地發生了！那足有兩米五高，身形龐大得如同小山般的狗頭人身怪物，竟如同一斷了線、失去控製的風箏一般，整個身軀離地而起，向後倒飛出去。


    要知道，單從怪物那龐大得超乎想象的身形來估算，其體重至少四五百斤，甚至遠遠不止。以人類體型作參照，兩米五的身高，體重起碼四五百斤，可這是一隻恐怖至極的怪物，若是按照怪物的習性與構造來推斷，其重量翻上一番，達到八九百斤，甚至上千斤，都不足為奇。可結果就是如此震撼人心，這頭龐然大物，竟真真切切地被蘇禪一拳打飛，離地足足有一尺多高。它龐大的身軀在空中劃過一道觸目驚心、仿若長虹貫日的弧線，好似一座移動的小山，帶著無與倫比的氣勢，隨後重重地砸在地麵上。“轟” 的一聲巨響，仿佛一顆重磅炸彈在街道上轟然炸開，地麵劇烈震顫，猶如地震來襲，揚起大片塵土，遮天蔽日，仿若世界末日降臨。街道兩旁的房屋都跟著劇烈搖晃起來，房梁 “嘎吱嘎吱” 作響，窗戶 “劈裏啪啦” 地破碎，好似不堪重負，隨時都可能坍塌。眾人腳下的石板路，也出現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猶如蛛網般的裂痕，向四周迅速蔓延開去，仿佛大地也在這恐怖的力量下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