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蒼南縣城的一隅,縣衙後堂宛如一座被歲月洪流長久遺忘的神秘孤島,靜謐而又威嚴地遺世獨立於塵世的喧囂紛擾之外。那兩扇厚重無比的檀木大門,猶如兩位不知疲倦、忠誠職守的沉默衛士,緊緊閉闔,嚴絲合縫,每一寸紋理都在訴說著它們隔絕外界紛擾的決然意誌。門軸曆經無數個春秋冬夏的風雨侵蝕與歲月磨礪,在這死寂得近乎窒息的靜謐空間裏,偶爾會發出細微的“吱呀”聲,這聲響宛如一記晴空霹靂,突兀地劃破寂靜,重重敲擊在每一個人心上,愈發凸顯出後堂隔絕喧囂的堅韌姿態,仿佛外界的一切紛擾都絕無可能穿透這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簷角處,幾枚小巧玲瓏的銅鈴錯落有致地懸掛著,宛如一群靈動俏皮的小精靈,在穿堂而過的微風輕撫下,開始有節奏地輕晃起來,發出一連串清脆細碎的聲響。這聲音仿若從遙遠深山老林的幽謐之處,穿越層層縹緲雲霧悠然飄來,空靈而又縹緲,帶著一絲若有若無、捉摸不透的神秘氣息,與屋內悠悠飄散、久久縈繞不去的嫋嫋茶香相互交織、緊緊纏繞,肆意彌漫在整個後堂的每一寸空間,巧妙而精準地營造出一種如夢似幻卻又暗藏洶湧玄機的氛圍,讓置身其中的人,心底不自覺地泛起絲絲縷縷難以言喻的不安,恰似暴風雨來臨前那令人壓抑的低氣壓,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
踏入屋內,一張古色古香的八仙桌穩穩佇立在堂中,宛如一位飽經滄桑、洞悉世事的睿智長者,靜靜地見證著歲月的悠悠變遷與世間的風雲變幻。桌上擺放著一尊造型精美絕倫、巧奪天工的鎏金香爐,爐身雕刻著繁複精美的花紋,在跳躍的燭火映照下,那些花紋仿若被賦予了靈魂,靈動鮮活,仿佛隨時都會掙脫香爐的束縛,翩然舞動起來。爐中龍涎香正不緊不慢地靜靜燃燒,那嫋嫋升起的青煙,好似被賦予了鮮活的生命與靈動的意識,優雅而神秘地緩緩盤旋上升,宛如在演繹一場無聲卻震撼人心的神秘舞蹈。在跳躍閃爍、明暗不定的燭火映照下,青煙於斑駁的牆壁上投下一道道仿若被無形大手肆意扭曲的光影,仔細端詳,那些光影竟酷似一張張神秘而詭異的鬼臉,它們張牙舞爪,麵目猙獰,仿佛冥冥之中在向眾人預示著即將降臨的不安與危機,讓人瞧上一眼,便瞬間頭皮發麻,不寒而栗,脊背發涼,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寒意緊緊籠罩。
縣令王鄉都,正端坐在正中那把由上等酸枝木精心雕琢打造的太師椅上。椅背之上雕刻的麒麟紋飾,在搖曳燭光的溫柔輕撫下,栩栩如生,仿若下一秒便會掙脫木質的束縛,活靈活現地騰躍而出,為他憑添了幾分與生俱來的莊重威嚴氣勢,仿佛他自出生起便注定該擁有這般尊貴無比的地位。他身著一襲藏青色官袍,官袍麵料質地極為上乘,觸手柔軟順滑,仿若流淌的絲綢,每一次擺動都仿佛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繡製的繁複花紋在微光的映照下,閃爍著低調而奢華的光澤,每一道紋路都如同一個獨特的符號,彰顯著他的尊貴身份與不凡品味。腰間係著的玉帶,觸手生涼,溫潤細膩,泛著柔和而內斂的光暈,更是將他的地位展露無遺,旁人隻需匆匆一眼,便能清晰知曉他手中所握的權勢與地位,猶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無法被忽視。
此刻,他左手穩穩托著一隻白瓷茶杯,杯壁之上精心繪製的青竹圖案,在蒸騰熱氣的繚繞烘托下,竟好似要掙脫杯壁的禁錮,鮮活地呈現在眾人眼前,每一片竹葉都仿佛帶著生命的律動,仿佛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右手則輕捏著杯蓋,不緊不慢、悠然自得地對著杯內翻湧起伏的茶湯輕輕吹氣,那副氣定神閑、波瀾不驚的姿態,仿若世間一切紛爭都與他毫無瓜葛,宛如一位置身事外、超凡脫俗的閑適仙人,對周圍的一切都淡然處之,仿佛世間萬物皆在他的掌控與洞察之中。過了半晌,待茶湯稍稍冷卻至適宜入口的溫度,他才不慌不忙、施施然地放下手中杯子,那目光仿若鷹隼一般銳利,帶著幾分審視、幾分探究,如閃電般迅速掃向坐在對麵的兩人,仿佛要透過他們的表象,看穿他們的內心世界,探尋到他們心底最深處隱藏的秘密,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上位者的威嚴與洞察一切的自信。
對麵八仙桌旁,端坐著一青一褐兩道風格迥異、氣質截然不同的身影,宛如兩個來自不同世界的使者,卻在此處奇妙地交匯。坐在左側的青年,身著一襲月白色錦袍,錦袍的衣擺處,繡著精致細膩的暗紋雲紋,隨著他每一個輕微的動作,雲紋仿若被注入了生命,仿若在流動一般,栩栩如生,仿佛將天邊最潔白、最柔軟的雲朵裁剪下來,精心縫在了衣擺之上,每一次的飄動都帶著一種超凡脫俗的美感。腰間係著的那枚玉佩,通體晶瑩剔透,毫無一絲雜質,在搖曳燭光的映照下,散發出柔和而迷人的光澤,宛如一汪清澈見底、波光粼粼的泉水,泛著靈動的光,仿佛蘊含著無盡的神秘力量。隨著他身體的晃動,玉佩輕輕搖曳,發出清脆悅耳的碰撞聲,宛如一首輕柔舒緩、動人心弦的樂章,在這靜謐的後堂中緩緩奏響,為這略顯壓抑的氛圍增添了一絲別樣的韻味。
他生得眉目如畫,鼻梁高挺筆直,猶如山巒般挺拔,唇色宛如熟透的櫻桃般殷紅,嬌豔欲滴,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藝術品。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優雅從容的翩翩風度,仿佛是從古老畫卷中走出的貴公子,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然而,若是有心人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那一雙桃花眼中,隱隱暗藏著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狡黠光芒,仿佛在他心底,始終藏著不為人知的算計與謀劃,猶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暗藏玄機,讓人難以捉摸,仿佛他的每一個舉動都有著更深層次的目的。此刻,他看似閑適地品茶,思緒卻如脫韁野馬,暗自思索著眼前局勢與自身計劃的契合點,心中不斷權衡利弊,謀劃著下一步行動。
右側的壯漢,身披一件褐色勁裝,勁裝緊密貼合著他強壯得如同小山般的身軀,將他那魁梧的身材展露無遺,每一塊肌肉都仿佛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力量,仿佛可以輕易地掀翻一座大山。外罩一件玄色披風,披風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飄動,更增添了幾分豪邁不羈、灑脫隨性的江湖氣勢,仿佛他剛從江湖的刀光劍影、血雨腥風中一路拚殺走來,身上還帶著未曾消散的硝煙氣息。腰間懸著的那把環首刀,刀身寒光凜凜,在昏暗的室內閃爍著冰冷刺骨的光芒,讓人望而生畏,隻需看上一眼,便能感受到那股撲麵而來的凜冽殺氣,仿佛這把刀隨時都會飲下敵人的鮮血。
他生得虎背熊腰,身材壯碩得如同小山一般,一張圓臉本應給人憨厚質樸之感,可仔細端詳,卻能發現其中透著精明與世故,眼神中偶爾閃過的一絲銳利,更是讓人不敢小覷,深知他絕非表麵上那般簡單,仿佛在他粗獷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聰慧而敏銳的心。絡腮胡修剪得整整齊齊,彰顯著他對自身形象的在意,即使身處江湖,也不失一份獨特的格調,在粗獷之中帶著一絲細膩,仿佛他在江湖的磨礪中,依然保持著對生活的熱愛與對自我的尊重。此刻,他正用那蒲扇般寬大厚實的大手,一下又一下地輕輕摩挲著刀柄,眼神中滿是按捺不住的不耐煩,仿佛這屋內的每一寸空氣都令他感到無比厭煩,隻想立刻打破這份沉悶,衝出去大幹一場,仿佛他的身體裏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急需找到一個宣泄的出口。他心中暗自腹誹,覺得眼前這文縐縐的縣令與複雜的局勢都讓他渾身不自在,隻盼著能快些解決事情,迴歸熟悉的江湖。
“王縣令好氣度,到了這個時候還能夠如此沉得住氣。若是我二人所料不差,此刻的縣中長街之上,說不定已然是血流成河了。”月白衣青年伸出修長白皙、仿若美玉雕琢而成的手指,輕輕端起麵前的茶盞,輕啜了一口。茶液在他口中緩緩流轉,仿佛在品味著世間最珍貴、最稀有的瓊漿玉液,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咽下,那動作優雅至極,每一個細節都透露著他的修養與品味,仿佛他的一舉一動都經過了嚴格的訓練與精心的雕琢。他微微抬眼,目光望向低頭品茶的王鄉都,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似笑非笑的弧度,那話語之中,既帶著幾分調侃戲謔的意味,又隱隱透露出一絲試探與審視,仿佛在試圖從王鄉都的反應中,探尋到某些深埋心底、不為人知的隱藏秘密,眼神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仿佛能看穿一切偽裝,洞悉世間萬物的本質,仿佛他早已對眼前的局勢了如指掌,隻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他一邊觀察著王鄉都的反應,一邊在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言辭,試圖從對方的迴應中獲取更多有用信息。
“無妨。”王鄉都神色淡定自若,臉上的表情猶如一潭平靜無波的湖水,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模樣,仿佛世間沒有任何事情能夠讓他動容。他將手中的茶杯輕輕放在身旁那張同樣由酸枝木打造的茶幾上,動作優雅而從容,仿佛每一個動作都經過精心設計與排練,每一個姿勢都恰到好處,仿佛他的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一種掌控全局的自信。隨後,他伸手拿起旁邊那塊潔白如雪、質地柔軟順滑的絲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掌,那模樣,仿佛方才觸碰的並非是一隻普通的茶杯,而是沾滿了汙垢、令人作嘔的物件,仿佛在極力撇清與某些事物的關聯,讓人不禁對他的行為產生深深的好奇。待雙手擦拭得幹幹淨淨,沒有一絲水漬殘留,他才不緊不慢、悠悠地開口說道,“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今次本官可是為了二位才出手的。”話語之間,看似平淡無奇、波瀾不驚,實則暗藏玄機,帶著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邀功意味,同時,也隱隱包含著對兩人的提醒——他並非毫無作為,在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中,他也付出了諸多努力,做出了一定的貢獻,希望兩人不要忽視他的付出,不要過河拆橋,仿佛在他的心中,有著自己的一套利益權衡與盤算。他表麵鎮定,內心卻在思索著如何在兩人麵前維持自己的形象與利益,揣測著他們下一步的行動。
“你這鳥人,不,是鳥縣令,說話倒是有趣。”壯漢斜著眼睛,不屑地睨了王鄉都一眼,那張粗獷豪放的臉上,露出一抹帶著輕蔑意味的冷笑,話語之中,滿是毫不掩飾的輕視與不屑,仿佛他根本不把王鄉都放在眼裏。他猛地重重地將手中的茶杯擱在桌上,動作粗魯而又急躁,以至於茶水濺出了些許,灑落在桌麵那光滑細膩的檀木紋理之間,仿若一顆顆晶瑩的水珠,瞬間打破了原本的平靜氛圍,讓整個後堂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下,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都停止了流動。“我們兄弟二人來這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之地,為的可不是給你這鳥縣令擦屁股收拾爛攤子的。”他的聲音如洪鍾般響亮,帶著一股來自江湖草莽的豪邁與不羈,那聲浪在屋內迴蕩,震得人耳膜生疼,與這雅致寧靜的後堂氛圍格格不入,顯得極為突兀,仿佛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層層漣漪,打破了原本的和諧,仿佛他的存在就是為了打破一切束縛與規矩。他心中惱火,覺得這縣令的做派與言語都令他厭煩,忍不住想要發作,全然不顧及此刻所處的場合與微妙的局勢。
“哦?是嗎?”王鄉都微微抬起頭,目光仿若一把銳利無比、能夠穿透人心的利刃,直直地直視著壯漢,臉上雖然依舊掛著那淡淡的、看似溫和的笑意,然而,他的眼中卻陡然泛起陣陣寒意,那寒意仿若深潭之下隱藏著的暗礁,冰冷刺骨,讓人不寒而栗。剎那間,屋內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瞬間凝固,原本就緊張的氣氛愈發劍拔弩張,仿佛一根緊繃到極致的弦,隨時都可能斷裂,引發一場激烈的衝突,空氣中彌漫著一觸即發的火藥味,仿佛隻要再有一點火星,便能點燃這場風暴,仿佛一場暴風雨即將在這小小的後堂中爆發。王鄉都心中對壯漢的無禮極為惱怒,但又礙於眼前複雜的局勢與兩人背後可能存在的勢力,強忍著怒火,思考著如何化解這突如其來的緊張氛圍,同時維護自己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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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林千帆與趙宮保。數月之前,臥牛村發生的那起驚天大案,如一顆重磅炸彈,轟動了整個蒼南縣。彼時,他們二人便現身於縣衙後堂。猶記得那是一個陰雨綿綿的傍晚,陰沉的天空仿佛一塊巨大的鉛板,沉甸甸地壓在人們心頭,讓人喘不過氣來,仿佛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一片黑暗與絕望之中。細密的雨絲如牛毛般紛紛揚揚飄落,潮濕的水汽悄然滲入屋內,使得原本幹燥的空氣變得濕漉漉的,彌漫著一股壓抑得讓人窒息的氣息,仿佛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一層陰霾之下,看不到一絲希望的曙光。屋內的燭火在微風的吹拂下,搖曳不定,忽明忽暗,仿佛隨時都會熄滅,為整個場景增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氛圍,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危機與災難,讓人的心中充滿了不安與恐懼。
王鄉都身著一身便服,早早地便親自出門相迎,臉上堆滿了諂媚討好的笑容,那副殷勤的模樣,仿佛眼前的兩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最尊貴的貴客,絲毫不敢有半點懈怠,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會得罪了這兩位神秘來客,仿佛他們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決定他的命運。將二人迎入後堂後,茶桌上早已擺滿了各色精致的茶點,琳瑯滿目,令人目不暇接,每一道茶點都精致得如同藝術品,仿佛凝聚了廚師的無數心血與智慧,每一口都仿佛能讓人感受到世間最頂級的美味。王鄉都更是親自拿起茶壺,殷勤地為他們斟茶倒水,言語之間,滿是恭敬順從之意,仿佛對他們二人的身份地位充滿了敬畏,那姿態近乎卑微,讓人不禁猜測這兩人究竟有著怎樣神秘而強大的背景,仿佛他們來自一個遙不可及、充滿神秘色彩的世界。王鄉都在迎接二人時,心中便暗自揣測他們的來意與實力,盤算著如何借助他們的力量達成自己的目的,同時又小心翼翼地不觸怒他們。
那時,林千帆毫不避諱、直言不諱地表明了來意,他們此行,專為妖魔而來。他的語氣平淡如水,沒有絲毫波瀾起伏,然而,那話語之中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篤定與自信,仿佛他早已將一切都洞察得清清楚楚,對即將麵對的挑戰與危機,有著十足的把握,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仿佛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完成使命,仿佛他就是正義與力量的化身,注定要戰勝一切邪惡。而趙宮保則靜靜地坐在一旁,默不作聲,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像,周身散發著一種讓人難以接近的氣場,仿佛他與周圍的世界格格不入,仿佛他來自另一個時空。隻是,他的眼神卻極為銳利,時不時地用那如鷹隼般的目光,掃視著屋內的每一個角落,警惕著周圍可能出現的任何危險與異常情況,不放過任何一個蛛絲馬跡,仿佛時刻都在戒備著一場未知的戰鬥,隻要稍有風吹草動,他便能立刻做出反應,仿佛他是一個時刻準備戰鬥的勇士,守護著身邊的一切。林千帆表明來意時,心中有著清晰的計劃與目標,他深知此行任務艱巨,但憑借自身實力與準備,堅信能夠達成目的。趙宮保則在一旁默默觀察著一切,心中暗自警惕,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對周圍環境與人物的一舉一動都保持著高度的警覺。
王鄉都聽聞此言,連連點頭稱是,信誓旦旦地承諾定會全力配合,眼中閃爍著一種難以捉摸、深不可測的光芒,仿佛在他心底,正盤算著一些不為人知的計劃,猶如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棋手,在謀劃著一場宏大的棋局,每一步都經過深思熟慮,每一個決策都關乎著這場棋局的勝負,仿佛他在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中,有著自己的野心與圖謀。王鄉都表麵答應配合,內心卻在打著自己的算盤,他企圖利用林千帆和趙宮保鏟除妖魔的行動,為自己謀取更多的利益與聲譽,同時鞏固自己在蒼南縣的地位,卻又不想讓兩人察覺自己的真實意圖。
如今迴想起來,當日王鄉都安排衙役拉著大盜柳一刀和狗妖的屍體遊街示眾,表麵上看似是為了震懾那些心懷不軌的宵小之徒,維護縣城的治安與穩定,實則不過是林千帆精心布局中的其中一環罷了。其真正的目的,便是要借此機會,引出潛藏在黑暗深處、隱藏極深的更大陰謀,一場關乎蒼南縣命運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蓄勢待發。此刻,三人看似平靜地對坐,實則各懷心思,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算盤。王鄉都想著如何在這場風波中保住自己的地位與利益,在複雜的局勢中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林千帆謀劃著如何徹底鏟除妖魔勢力,完成自己肩負的使命;而趙宮保則警惕著周圍隨時可能出現的變故,準備應對未知的危險。
短暫的沉默後,林千帆放下茶盞,修長的手指輕輕叩擊桌麵,發出有節奏的聲響,打破了凝滯的空氣。“王縣令既然如此仗義,想必對蒼南縣的異動早有察覺。”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桃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鋒芒,“聽說半月前,城東的李記糧鋪夜夜傳出怪聲,掌櫃的第二日便暴斃而亡,屍體上布滿青紫的爪痕,這事……縣令可知道?”
王鄉都端茶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又恢複如常,輕抿一口茶湯,才慢條斯理道:“不過是坊間傳聞,本官已派人徹查,並無實證。”他放下茶杯,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倒是林公子,既然為妖魔而來,想必已有應對之策?”
趙宮保不耐煩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盞都跳了起來,茶水灑出一片:“少在這裏打啞謎!我們兄弟可不是來聽你們說廢話的!若再不痛快些,老子這就去把縣城翻個底朝天,看那些妖魔鬼怪能藏到哪裏去!”
林千帆抬手示意趙宮保稍安勿躁,目光卻始終盯著王鄉都:“趙兄脾氣急,還望縣令海涵。實不相瞞,我們已鎖定了妖魔巢穴的大致方位,但需要縣衙配合,調派人手封鎖周邊,以免打草驚蛇。”
王鄉都眉頭微皺,沉吟片刻道:“此事非同小可,調動衙役需有正當名目。若是無端驚擾百姓,本官恐難向上麵交代。”他心中暗自盤算,既不想錯過立功的機會,又擔心引火燒身,若妖魔勢力龐大,自己貿然卷入,隻怕得不償失。
“這有何難!”趙宮保猛地站起身,腰間環首刀隨著動作發出錚錚輕響,“明日就讓你的衙役在城門口設卡,就說嚴查流匪。我們趁機潛入,管他什麼妖魔鬼怪,見一個殺一個!”他摩拳擦掌,眼中滿是迫不及待的戰意,在他看來,與其在這裏和縣令周旋,不如直接動手來得痛快。
林千帆卻搖頭否決:“不可。如此大張旗鼓,定會驚動妖魔。依我之見,今夜便讓少數精銳喬裝成百姓,暗中接近巢穴。”他從袖中取出一張皺巴巴的地圖,攤開在桌上,上麵用朱砂標記著幾個紅點,“這些地方,皆是近期離奇命案的案發地,呈扇形分布,而圓心處——”他指尖重重落在地圖西北角,“正是城郊的廢棄城隍廟。”
王鄉都湊近細看,臉色微微一變。那城隍廟荒廢多年,據說曾供奉的城隍爺在一場大火後顯靈,燒死了整個村落的人,此後便成了蒼南縣的禁忌之地,連膽大的獵戶都不敢靠近。他心中雖懼,但麵上仍強裝鎮定:“既如此,本官便安排杜午陽杜捕頭,帶二十名得力衙役隨你們前往。”
夜色漸深,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後堂,為三人的身影鍍上一層銀邊。林千帆收起地圖,目光在王鄉都和趙宮保身上掃過:“醜話說在前頭,此行兇險萬分。若有人敢臨陣退縮……”他話音未落,趙宮保便哈哈大笑打斷:“少廢話!老子闖蕩江湖這麼多年,還沒怕過什麼!倒是某些人——”他斜睨了王鄉都一眼,“別到時候腿軟尿褲子!”
王鄉都臉色陰沉,卻也沒有發作,隻是冷哼一聲:“但願二位能旗開得勝,莫要讓本官失望。”他心中另有打算,若林千帆二人能成功鏟除妖魔,自己便是居中協調的功臣;若他們失敗,自己也能及時撇清關係。
待林千帆和趙宮保離開後,王鄉都獨自坐在後堂,望著搖曳的燭火,眼神愈發深沉。他從暗格裏取出一封密信,上麵隻有寥寥數語:“按計劃行事,勿要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