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噴出鮮血的人,正是季長醉。他眼見韓佛川的一掌已然劈出,想也不想就閃身而上,為黃筱竹挨下了這一掌。
這樣的局麵,韓佛川是萬萬沒有想到的,他先前廢了那麼大的力氣,都沒能碰到季長醉,現在卻一掌劈中了他的後背,讓他吐血不止。
夜烏鴉和白風斜也都沒有料到這種局麵的出現,各自收手,閃到了鐵籠旁。
夜烏鴉心道:“韓佛川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打得季長醉嘔血?這其中絕對有蹊蹺。”
白風斜暗自歎息道:“我廢了這麼多功夫,總算找到了這個姓季的,他不會就咽氣了吧?”
季長醉此時已經倒在了鐵籠旁,黃筱竹抱住他的頭,淒然道:“你為什麼要替我擋這一掌?這樣我豈不是比死了還要難受些?”
季長醉擠出笑容,道:“不過是受了他一掌罷……罷了,算不得什麼大事。”說完,用手捂住口鼻,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黃筱竹攤開他的手,見手心上全是猩紅的鮮血,伏在他胸口上,道:“都這時候了,你還要逞強!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韓佛川見季長醉受了他這一掌,知道他已經命不久矣,自己十年來的心願已了,不願再多添殺孽,對夜烏鴉道:“他中了我這一掌,已是活不成了,咱們走吧。”
夜烏鴉道:“事情既然已經做了,那就要做全套。斬草不除根,豈不是給自己留下了禍患?”說著就舉起匕首朝黃筱竹刺去。
韓佛川飛快地抓向夜烏鴉的手,夜烏鴉連忙閃躲,但終究是慢了一步,右手被他牢牢地抓住了。
韓佛川盯著夜烏鴉,森然道:“現在你已經中了‘七毒手’的毒了,要想活命,可全要聽我的吩咐行事!”
夜烏鴉收迴匕首,氣得聲音都在發顫,道:“好你個韓佛川,老娘今天算是栽到你的手上了!”
韓佛川鬆開了手,丟給夜烏鴉一顆藥丸,然後拉著鐵籠子走了。
“算你走運,碰上韓佛川昏了腦袋,留得了一條性命!”夜烏鴉吞下藥丸,跟著韓佛川走了。
白風斜自知他一個人絕不是他們兩個的對手,看著季長醉,道:“你要死也要晚點死啊,我要問你的問題可還沒問呢?”
季長醉苦笑道:“白兄弟,我自然是不想死的,奈何這生死之事,我卻是做不了主的。”
黃筱竹對白風斜罵道:“他都成這副樣子了,你還這樣說話,還有一點點良心麼!”
白風斜道:“嘿,你個女娃娃,怎麼說話的?要不是本大爺我,幫你懷裏的這位要死的大哥跟那個什麼夜烏鴉打的有來有迴,他早就被別人的匕首刺了不知道多少個窟窿出來啦!”
黃筱竹道:“呸!你才是娃娃呢!哪有你這樣的男人!別的能耐沒有,跟我這樣的弱女子鬥嘴的本事倒是讓老天爺都不得不佩服三分!”
白風斜歎了口氣,道:“唉,我就知道這女人哪,真她媽的麻煩,磨磨唧唧的,一張嘴能把正心山上的老和尚給說暈乎了。”
黃筱竹道:“你……”
季長醉握住黃筱竹的手,咳嗽了幾聲,道:“別和白兄弟吵了,他說的對,要不是他,我早已死在那夜烏鴉的手上了。”
白風斜道:“嗯,這位姓季的朋友說的話還算中聽,本來我呢,一開始打算救他一命……”
黃筱竹一聽到“救他一命”,就火急火燎地道:“你可以救他的性命?那你快救啊!快救啊!”
白風斜道:“你看看,你看看。你不但磨磨唧唧,還一點規矩也不懂,我話還沒說完,你插什麼嘴?”
季長醉對黃筱竹柔聲道:“生死有命,不能強求,你讓白兄弟慢慢把話說完吧。”
白風斜就接著上次沒講完的話道:“本來我呢,一開始還打算救他一命,可聽到你這個女娃娃出言不遜,我就不想救了。”
黃筱竹聽到這裏,不禁咬牙切齒,好像恨不得立刻撕爛白風斜的嘴巴,卻又聽到他說:“可是後來呢,又覺得這位姓季的朋友說話中聽,合本大爺的心意,所以又想救他了。”不由得又喜上眉梢
可還沒等到黃筱竹大喜,白風斜又指著她道:“可是呢,你這個女娃娃又打斷本大爺講話,讓本大爺氣的很,所以現在又讓本大爺有點不想救他了。”
黃筱竹道:“那你到底是救還是不救?”
白風斜眼珠子一轉,嘿嘿一笑,道:“還是救的。”
其實白風斜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救季長醉,看書 uukashu.c 不然他的那些問題要找誰去問?剛剛的這些話,隻不過是他的玩心突起,故意說出來的。
季長醉道:“我身上的外傷和內傷都還不足以致命,要命的是我中的‘七毒手’之毒。這種毒最是難解,不知白兄弟有什麼法子?”
白風斜道:“這毒我也解不了,但我可以讓它在一月之內暫不發作,這樣你隻要在這一個月裏找到解毒的法子,便可以保住性命了。”
季長醉又道:“白兄弟是要用‘封筋鎖脈’之法麼?”
白風斜道:“不錯,看來我還非要救你不可了,不然有些問題除了你,怕是再也沒人知道答案了。”
季長醉讓黃筱竹把他扶起來,道:“白兄弟,請吧。”
白風斜道:“得罪了!”
黃筱竹看著白風斜十指齊出,如閃電般點向季長醉周身的穴道。
但其實白風斜每次隻動用了一根手指,但因為他動作太快,旁人根本看不到他出指的間隙,所以看起來像是十跟手指一齊點了出來。
“封筋鎖脈”是白門所獨有的一種秘法,可以讓人筋脈裏的氣血停滯不動,使所有的劇毒都不能散開,以起到令人暫不毒發的功用。
這門秘法據說練到最高境界,可以令人一年都不毒發,白風斜說可以保季長醉一月無虞,看來還是剛剛練得這門秘法。
但這一個月的時間,對季長醉來說已經足夠了,因為季長醉本來隻給自己留了三天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