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佛樓高一十八丈,共六層。跳佛樓並不是一座孤樓,而是由三座極為豪奢的樓閣連綿相接為一座半環形的高樓的。
這三座高樓裏的每一座都是飛簷畫角,雕梁畫棟,就連供行人們踩踏的黑紅色木製樓梯,也飾有各種花紋,樓梯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說扶攔、簷角、圓柱等等的裝飾了。
這樣的酒樓季長醉見的著實不多,在這樣的小鎮裏更是頭一迴見到,所以才會感到震驚。
他和白風斜剛剛步入酒樓,就有一個小廝打扮的人對他們躬身問道:“兩位爺要到第幾層去?”
白風斜道:“有什麼差別嗎?”
那小廝笑道:“看來兩位爺是外地人,這每一層的差別可大了,這層數越高,要的銀子也就越多,當然飯食什麼的也就越好。”
白風斜道:“那還說什麼,我們要去最上麵那一層。”
“兩位爺爽快!這邊請!”
小廝說著就走在前頭,點頭哈腰地給白風斜和季長醉引路。
季長醉對白風斜道:“你請我喝了一迴不用付錢的酒,今天就要我請你到這裏來大吃大喝,可真是想的好,我可告訴你,我身上的銀子可不大夠的。”
白風斜小聲道:“銀子少了有什麼關係,大爺我什麼時候吃過要錢的飯?”
季長醉笑道:“原來你早就打算吃白食了麼,小心被人給抓到了,吊起來打。”
白風斜道:“大爺輕功獨步天下,還沒失過手。”
小廝帶白風斜和季長醉上了第六層,給他們選了個上座,道:“兩位爺請慢坐,這一層的菜都是不用點的,小的待會兒就給兩位爺送上來。”
那小廝說完就下去了,白風斜對季長醉道:“這可奇了,我們不說要吃什麼,他們怎麼做?”
季長醉道:“隨他們做什麼,我們隻管吃就是了。”
這一層食客很少,想來是花費不菲,常人是付不起這個錢的。
而且這一層的桌子本來也不大多,因為有將近三分之一的地方都被六個彈琴吹笛的女子給占據了。
琴聲和笛聲都不大不小,很是動聽。
白風斜道:“還是有錢的人會享受,快些上菜,大爺我快等不及了。”
在第六層可以看到整座晚梅鎮的樣貌,季長醉遠遠望到有一座占地百餘畝的宅院,那宅院裏飄揚著很多鏢旗,每一麵鏢旗上都繡了七條金色的蛟龍。
季長醉道:“原來這裏是‘金蛟鏢局’的所在,梅家就在這裏。”
白風斜道:“就是那個據說從來都沒有失過一趟鏢的‘金蛟鏢局’?”
季長醉道:“嗯,能不失一趟鏢,靠的已經不是鏢師的武功,而是江湖裏的人脈了。梅紹基能和這麼多江湖人士搞好關係,手段也是可以的。”
他正說著,小廝已經把菜給送上來了,一共是十八道菜,一壺酒。
“兩位爺慢用。”小廝上完菜就退了下去。
十八道菜分別是:五香仔鴿、五香大蝦、五香醬雞、五香鱖魚、香烹麅脊、鮮蘑菜心、玉筍蕨菜、片皮乳豬、金絲酥雀、杏仁佛手、明珠豆腐、紅油鴨子、幹連福海參、野鴨桃仁丁、山珍刺龍芽、萬字麻辣肚絲、福字瓜燒裏脊、罐煨山雞絲燕窩。
白風斜看著這十八道菜肴,食指大動,又揭開酒壺,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問季長醉道:“這是什麼酒?我好像從來沒有喝過。”
季長醉道:“這是鬆落酒,所謂:不知鬆落酒,難為酒中客,的確是酒中上品。”
白風斜給季長醉倒了一杯酒,道:“來,我們碰一個。”
季長醉道:“我已戒了酒了,一滴也不會喝的。”
白風斜道:“放屁,你早幾天還和我在那個什麼馬家村裏麵喝酒來著。”
季長醉隻是吃菜,道:“那時候是因為要死了,喝的是臨行之酒,現在可不一樣了。”
白風斜道:“算了算了,你不喝也好,我還省的用杯子了。”夾了一大筷子菜送到嘴裏,對著酒壺嘴就喝了一大口酒。
白風斜這樣的舉動讓其他的食客們為之側目,因為他們是沒在這一層上見過這樣喝酒的人。
一個穿著貂裘的白麵胖子道:“這個人走錯地方了吧?就是第一層,也沒有人喝酒這樣牛飲的。”
坐在他對麵的一個黃瘦漢子笑道:“你還別輕看了他,這樣喝酒的人可能還是個大人物。”
白麵胖子道:“哦?這話怎麼說?”
黃瘦漢子道:“這件事我說出去怕招來禍患,隻怕不能告訴你。”
白麵胖子道:“兄弟,uu看書 .usu.o你這就不對了。我們倆是什麼關係?那是穿過一條褲衩的生死兄弟!你還有什麼話不能跟我說的?難道還怕我給你露出去不成?”
黃瘦漢子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算了,算了,說給你聽聽也沒什麼,隻能你可千萬不能說出去了,不然兄弟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白麵漢子拍著胸脯道:“你放一萬個心好了,我要是說出去一個字,讓老天爺天打五雷轟!”
黃瘦漢子這才小聲道:“大前天夜裏,金蛟鏢局綁了一個酒鬼進了府裏,聽說是幾天幾夜加急從很遠的地方綁過來的,還說是讓那酒鬼給梅大少爺治病。誰知道那酒鬼死活不肯給梅大少爺治病,隻知道要喝酒,喝起酒來也和那人一樣,對就酒壺嘴就往下灌,跟牛喝水似的。”
白麵胖子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黃瘦漢子道:“嘿嘿,我那老婆和梅老爺的老婆玩的來,前天晚上正好在那裏和她說話解悶,就聽到了,迴到家裏就說給我聽了。”
白麵胖子道:“好啊,你小子原來和梅老爺有這樣的關係,卻不告訴我,該罰,該罰……”
黃瘦漢子說話的聲音雖然很小,但還是被季長醉聽了個一清二楚,他心道:“他們說的酒鬼定是蘇二先生了,他與我有恩,我不能坐視不管,梅紹基也算是江湖裏的一號人物了,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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