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具屍體一沾上了那紫色的粉末,周身的深藍色就變得暗淡了起來,同時每具屍體的小腹都隆起了一個拳頭大的小包。
季長醉看著那和肉球無異的小包,發現小包在緩慢地向上蠕動,心道:“難道這就是天冰蠱毒?”
小包一直向上移動,到得屍體喉間時,停頓了片刻,然後弄破了屍體的喉嚨,從中探出來一個深藍色的拇指大的蠱毒來。
季長醉細看之下,發現這蠱毒呈長條狀,有一十三節藍色條紋,眼睛也是藍色的,如染了藍漆的沙粒一般。
那四人見蠱毒已經從屍體裏鑽了出來,都發出了瘮人的笑聲。
因他們都戴著帽子,季長醉不能看到他們笑時的相貌,但光聽到他們的笑聲,季長醉已知他們絕非善類了。
蠱毒已出,那四人又拿出一隻小巧的布袋來,小心翼翼地將蠱毒套進了布袋,紮好了口子,把布袋收了起來。
“這些屍體怎麼處理?”四人中的一個收好了蠱毒,對四人裏身材最瘦小的一個道。
“沒了天冰蠱毒給他們保存屍體,這些屍體最多不出三日,就會腐敗生蛆,到時難免會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種些食屍蛾下去吧,讓他們化為養料,消失在天地之間!
那身材瘦小的人話一說完,其餘的三人就各自取出了一隻竹筒,擰開了套在竹筒上的軟皮蓋子,從中倒了一些粉紅色的微小肉球在屍體上。
季長醉見這些肉球一碰到屍體,就立即陷了進去,在屍體的表麵留下了一個個小小的坑洞,心道:“在李大哥的府邸見到的食屍蛾,應該就是這種東西了,不知李大哥的死,是不是與這些人有關聯?”
種完食屍蛾後,身材瘦小的人對另外三人道:“事情辦完了,我們走吧!
“是!
其餘三人和那拉低帽簷,跟著那身材瘦小的人一道,低垂著頭,朝大門走了過去。
他們還沒能到得大門之前,就被一柄透明的,映照著滿天白雲的劍給擋住了去路。
“我等你們很久了,所以你們想走可沒這麼容易。”
季長醉用劍指著那身材瘦小的人,他的忽然出現,讓其餘的三人都吃了一驚。
那身材瘦小的人對此卻並不感到十分驚駭,他抬起頭,看著季長醉手中的劍,開口道:“這是孤鴻劍,閣下就是中陸‘劍聖’唯一的弟子季長醉嗎?”
季長醉道:“想不到你竟然認得我,不過這樣也好,可以省掉許多麻煩。報上你們的名號來吧,要不然到你們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我還不知道我和我的老朋友,到底殺了些什麼人!”
那身材瘦小的人笑道:“早聽別人說季長醉自視甚高,沒有什麼人能入得了他的眼,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你等將死之人,還是少說些廢話為好,如果還不報上名號,就莫怪我沒有給你們這個機會了。”
季長醉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四個人,孤鴻劍微微發顫,已經開始在醞釀劍氣了。
“既然閣下已經等不及了,那我‘萬毒窟’左長老英溫材和我門下的三位弟子,就和閣下討教幾招,見識見識閣下的精妙劍法!
那身材瘦小的人向後退了一步,掀開了頭上的帽子,露出一張幹瘦的,布滿皺紋的麵容來,看那樣子,至少也有六十歲了。
季長醉心下驚道:“聽說‘萬毒窟’的左右兩大長老中,左長老武功最為厲害,這人說他是左長老,看他的樣子,怕是已經至少有四十多年的功力了,我可千萬不能小覷了他!
“請閣下先出劍吧,我們師徒以多欺少,就不再搶先出手了!
英溫材說話之間,手中已經多了一根長笛,而他的三個徒弟則一人拿了一隻手臂般粗長的陶瓶出來。
季長醉不知道他們師徒要出什麼怪招,心下想先隻用三分功力試探一下對方的虛實,便直直地刺出一劍。
這一劍是極為普通的一劍,但由於季長醉出劍太快,英溫材師徒四人隻要稍有不慎,就會被季長醉的劍給刺穿咽喉。
麵對這一劍,英溫材卻並不慌亂,用手中長笛格開,同時借力向後一連躍了十多步,吹起了手中的笛子。
季長醉聽到笛聲,心道:“那日在名劍閣,那‘三才毒子’吹的笛子,便就是這種聲音,那看來他也是靠毒蟲來打鬥的,如此我隻需當心四周腳下,便可免去葬身蟲腹的危險了!
“你這一招我曾見過的,見過的招數對我季長醉來說,可是不大管用的!
季長醉見笛聲一出,英溫材那三名弟子拿著的陶瓶就居然鑽出了許多小毒蟲來,u看書 ww.uukanshu.om心知要速戰速決,不然等到毒蟲越來越多,就施展不開手腳了。
孤鴻劍發出一聲劍鳴,季長醉斬出一招“三山半落劍”,三道巨大的劍影拍向地麵,拍碎了一大片在地上蠕動的毒蟲。
季長醉見這些毒蟲都十分脆弱,趁勢繼續出招,斬出十多道劍氣,把他周圍三丈之內的毒蟲都給斬成了碎末。
“除了這些沒用的蟲子,你就沒有別的招數了嗎?”
季長醉每斬出一劍,就會滅掉一大片蟲子,對於英溫材已經沒了什麼忌憚。
“會百招不如精通一招,我雖然隻會也隻精通這役蟲驅蠱之術,但隻此一術,也足夠我用了!
英溫材說這些話時,發出的聲音很怪,還能一邊說話一邊吹笛子,明顯是用了腹語之術。
季長醉此時看向地麵,發現原本被他斬成粉末的毒蟲,竟然又聚成了團,重新融合在了一起。
“看來你用的蟲子很特別,居然是打不死的。”
季長醉見四周爬向他的毒蟲越來越多,不得已往後躍去,暫避一下毒蟲的鋒芒。
“過獎了,不過我的毒蟲和那才氏三兄弟的比起來,的確不在一個級別上,你一時解決不了我的毒蟲,也是我意料中事。”
英溫材用腹語說出這些話來,眼睛死死地盯著季長醉看,他這一看,毒蟲就蠕動得越來越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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