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醉看了望實雄一眼,他在想望實雄在進來之前,究竟藏身在什麼地方,居然連他都沒有發現得了。
“掌門,已經裝好了,這屍體要如何處置?”
望實雄將那個人的人頭裝在了盒子裏,合上了蓋子,看著地上的屍體。
客鑫田隨意地道:“先把盒子交給季長醉,至於這屍體,你找塊還行的地埋了就是了。”
“謹遵掌門號令。”
望實雄將盒子遞給了季長醉,待季長醉接過盒子之後,將那個人的屍體運出了大廳,在城西找了塊空地埋了。
“盒子你既然已經拿到手了,就可以走了。”
客鑫田又坐迴了喝茶的地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口小口地品著。
“希望你所說的迴報,不會有假,否則我必殺你!”
季長醉拿著盒子走出了大堂,直奔位於城北的地牢而去,走出客鑫田的住所時,他看見一隻雪白的信鴿從西邊飛了過來,但他沒有在意,隻是看了一眼,就又繼續忙著奔走了。
來到望水關城北之後,雖然地上已經完全是漆黑一片了,但季長醉仍然飛快地找到了那塊鐵板,將鐵板掀開,鑽進了地道。
下了地道之後,季長醉徑直走進隧道,來到隧道盡頭,發現施倒行正站在那裏,但卻不見了黛雲娜的身影。
施倒行聽見自隧道傳來的腳步身,知道是季長醉迴來了,他看向季長醉,發現他手裏拿著一隻盒子,不覺心跳加速,以為那盒子裝著的就是客鑫田的頭。
“你……你已經殺了他了?”
施倒行盯著季長醉手裏的盒子,低聲輕喊,那說話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在賭場上用最後一把贏了幾百萬的賭徒。
季長醉將盒子扔給了施倒行,冷冷地道:“你自己看。”
施倒行雙手接過盒子,緩緩拉開盒蓋,往裏麵看了一眼,臉上的笑意已經快要止不住了,他將盒蓋全部打開,仔細看著裏麵的那顆頭顱,忽地狂笑了起來,那笑聲迴蕩在這地牢裏,當著是有些瘮人。
季長醉知道施倒行這時笑得越狂,明日就會被客鑫田嚇得越慘,他這時隨客鑫田在那裏狂笑,走進沒有了鐵欄桿的牢房,發現趙指柔和季韻都還沒有睡去。
“他笑的這麼嚇人,是不是已經瘋了?”
季韻看著季長醉,指了指還在狂笑的施倒行。
季長醉道:“想必他一直都是一個瘋子,隻是平常偽裝得太好,現在才自己撕破了那層偽裝而已。”
“客鑫田!客鑫田!客鑫田!你終於死了!終於死了!”
施倒行仍然在狂笑,好像還將會要一直狂笑下去,一時半會兒還不會停下來。
季長醉把他的笑聲當作了過耳之風,看向趙指柔,見她眼眶微微發紅,雖然沒有見到她臉上的淚痕,但他知道那隻是因為被她擦去了而已。
“指柔,你放心,我已經有辦法解掉你和小韻身上的蠱毒了,用不了多久,你們就都會沒事了。”
季長醉俯身在趙指柔身前,靠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趙指柔用手扶正季長醉的頭,看著他的眼睛,道:“那你呢?你身上的蠱毒呢?”
季長醉笑道:“我也會沒事的,你們的蠱毒解了,我的也會解,你不用擔心。”
趙指柔看了施倒行一眼,又道:“你有什麼辦法解掉我們的蠱毒?”
季長醉低聲道:“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以免發生意外,你和小韻先安心待在這裏,到了明天,說不定一切就都好了。”
這時施倒行已經不笑了,他捧著盒子,對季長醉喊道:“你殺了客鑫田,為我除去了心頭大患,按理來說,我應該是要好好報答你,為你解掉蠱毒的。但怎怪你的劍實在是太快了,我不得不防著你,明日一早我就要帶人前去殺光客鑫田的人,在我迴來之前,你就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裏吧。”
施倒行說完就捧著那盒子走進了隧道,他走了之後,黛雲娜就從隧道裏走了過來。
“你們就在這好好地歇息一會兒吧,隻要你們不動什麼逃走的念頭,我的琵琶就不會響的。”
黛雲娜坐在牢房前,抱著琵琶,看著季長醉。
季長醉被她這一看,感覺渾身都不自在,但他也沒有什麼辦法,隻能轉過頭去,看著趙指柔和季韻。
季長醉這樣一看,幾個時辰就過去了,他一直都在心裏算著時辰,雖然這地牢裏見不到天日,但他也知道卯時已經到了,天已經亮了。
這時候施倒行應該已經帶人去客鑫田的住處了,季長醉想著施倒行看見客鑫田從棺材走出來時的樣子,覺得有些解氣。
他正想著,黛雲娜忽然站了起來,對他道:“施倒行已經帶人去了客掌門所住的地方,你們可以走了。”
季長醉疑惑了片刻,看向黛雲娜,問道:“莫非你是客鑫田安排在施倒行身邊的人?”
黛雲娜點了點頭,道:“是,客掌門讓我幫你們取出蠱毒,放你們離開。”
季長醉道:“看來他還的確是個講信用的人,不過施倒行一定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是客鑫田安排在他身邊的人。”
黛雲娜道:“這些先都不要說了,我先為你們解了蠱毒再說。”
她取出三隻陶盒,分別放在地上,往三隻陶盒裏都滴了幾滴翠綠的水滴。
季長醉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感覺有一個東西自小腹處開始蠕動,慢慢往上爬,最後從他的嘴裏爬了出來,爬進了一隻陶盒裏。
季長醉感到一陣惡心,他捂住嘴,看向趙指柔和季韻,發現她們兩個的臉上很不好看,已經幹嘔了起來。
雖然如此,季長醉知道她們兩個身上的蠱毒已經解掉了,笑了起來,對黛雲娜道:“你這碎肝斷腸蠱,實在是太過惡心了一些。”
黛雲娜收好蠱毒,道:“之前不得已對她們兩個驅動蠱毒,實在得罪了。”
季長醉道:“你現在解掉了她們的蠱毒,算是補過了,要知道在那個時候,我是恨不得將你斬作碎段的。”
黛雲娜又道:“現在你們已經可以走了,我奉客掌門的命令,要即刻趕迴去,恕不奉陪了。”
她說完轉身就走了,季長醉看向趙指柔和季韻,道:“你們好些了嗎?這地方不是久留之地,我們還是快些出去為好。”
“走吧。”
趙指柔和季韻對望了一眼,互相攙扶著走出了牢房。
季長醉取出呂慚英給他的玉瓶,服下那最後一顆還氣丹,他不想再出現任何意外了。
他護著趙指柔和季韻出了地牢,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一點阻礙,想是施倒行這次已經把所有的人都帶過去了。
季長醉知道望水關不是個安全地方,他帶著趙指柔和季韻從北門走了出去,城門前的守衛見了他們,自動為他們開了一扇小門,讓他們走了出去,顯然是客鑫田事先就吩咐好了的。
客鑫田知道季長醉劍術不凡,怕留他在城中生出事端,於是幹脆就讓他離開了。
出了望水關之後,季長醉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給趙指柔和季韻藏身,讓她們在那裏等著他,他還要迴望水關裏去看一看。
“你還要迴去?”
趙指柔不想讓季長醉再迴去犯險,她覺得他們好不容易出了望水關,從鬼門關裏逃了出來,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再迴去了。
季長醉此時也不想離開趙指柔,但他覺得自己和趙指柔與季韻能解掉蠱毒,離開望水關,都是客鑫田幫的忙。雖然他幫客鑫田辦了一件事,但是他總覺得在臨走之前,應該也要和他辭行一下才對。
季長醉道:“我隻是去和客鑫田辭行,很快就會迴來,u看書uuahu.c你在這等上一會兒就好了。”
趙指柔知道留他不住,隻得道:“那你一定要快去快迴,要是迴來晚了,我便和小韻走了。”
“我一定快去快迴。”
季長醉施展起“遊雲掠影”,飛也似的進了望水關,一柱香的功夫還不到就到了客鑫田的住處。
客鑫田的住處掛滿了白布,已經變成了一個大靈堂。
季長醉掠至大堂,見到了已經變得瘋瘋癲癲,嘴裏鮮血長流的施倒行。
他雖然沒有親眼見到在此之前的情形,但他也知道這裏所發生的事,與客鑫田昨日和他所說的,應無太大的差別。
客鑫田此時站在大堂裏,向本來是趕來參加他的葬禮的各位小門派的掌門人賠罪,和他們解釋原因。
由於在此之前,施倒行異常地囂張跋扈,殺了好幾個人,差點把客鑫田的靈堂都給毀掉了,還揚言要這些掌門人都歸附與他,引起了他們的公憤,所以此時他們也都接受了客鑫田的歉意。
“施堂主,事已至此,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客鑫田走到了施倒行的麵前,看著他大笑。
施倒行的武功已經被客鑫田給廢掉了,他此時隻恨自己沒有殺了季長醉,沒有殺了這裏所有的人。
“客鑫田,你不得好死!”
施倒行咆哮了一聲,拔出隨身的短匕,將匕首插進了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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