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就能讓沈宜遊安心一些,把這個走失後四處閑逛的傻瓜領(lǐng)迴家。
在店員鎖上餐廳大門的時候,沈宜遊決定迴家了。
他看向刑沛,想說話,手裏的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李殊給他打電話了。
沈宜遊呆了幾秒,才把電話接起來。
“對不起,剛才我有一點(diǎn)工作,”李殊在那頭說,“有什麼事嗎?”
李殊的聲音很平靜,還有敲擊鍵盤的聲音。
沈宜遊唿吸著,問他:“你在哪裏?”
“倫敦,”李殊說,“剛準(zhǔn)備去機(jī)場。”
沈宜遊靠在牆邊,抓緊了手機(jī),說“好”,又和李殊說了再見。他低著頭,很沒骨氣地哭了,因?yàn)樽约禾^喜歡李殊,沒有辦法離開感到喪氣和無望。
第二十一章
刑沛把沈宜遊送進(jìn)小區(qū)的樓裏,替他按了樓層,他走出電梯的時候,甚至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
然後他站著想了幾秒,往家的方向走,渾渾噩噩地開門,關(guān)門,沒開燈,脫了鞋子往裏走。
快走到沙發(fā)邊的時候沈宜遊被地毯邊緣絆了一下,差一點(diǎn)摔倒。他晃了晃,又走了幾步,坐在了沙發(fā)上,心想,李殊可能已經(jīng)上飛機(jī)了,不知道這次有沒有信號。
其實(shí)仔細(xì)想想,李殊路演期間行程滿得幾乎沒有空隙,又即將價格認(rèn)購,肯定沒時間來s市找沈宜遊。
戴黑框眼鏡的高個子男生滿大街都是,他站在車前,又不代表車是他的。
——而且現(xiàn)在李殊說了,自己在倫敦。
即便這樣,沈宜遊依舊坐立難安。
流過眼淚後,大腦變得昏沉,他在一片黑暗的客廳裏,迴想刑沛口中她與管邵的對話。
如果被李殊聽到,李殊一定會很生氣,但可能也不會說什麼,隻會沉默不語。
李殊不是那種會和人吵架的類型,因?yàn)樗静槐爻惺苓@些。
李殊本來就站在罵聲夠不到的地方,他的驕傲是理所當(dāng)然的,管邵的那些滑稽言論原本離他十萬八千裏遠(yuǎn)。
沈宜遊恍恍惚惚地想著,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再醒過來時,是淩晨一點(diǎn)半。
沈宜遊拿著手機(jī),看著屏幕上的時間,發(fā)了一小會兒呆,站起來去開燈。
他走路不看路,經(jīng)過茶幾時,小腿磕了一下,忍著痛走到牆邊邊,把環(huán)燈打開,去了浴室。
洗過澡出來,沈宜遊心中好像更加惴惴不安了。
他關(guān)了燈坐在**,忍不住給李殊發(fā)了一個消息,告訴李殊:“今晚我和朋友吃飯,我差點(diǎn)以為你在餐館外。”
過了一小會兒,李殊打一個語音電話給沈宜遊。
沈宜遊愣了愣,有些手腳發(fā)軟地接起來。
李殊的信號不怎麼好,雜音有一些,好像是在飛機(jī)上。
他問沈宜遊:“為什麼這麼說。”
沈宜遊聽不出他的情緒,好像隻是來電詢問和安撫,又像不止這些。
臥室裏很黑很靜,窗簾沒有完全拉上,能看見落地窗外對麵的樓房,還有上沿的小片夜空,不過沒有星星和月亮。
沈宜遊睡得不夠醒,但也沒那麼困,像在一個安靜半真半假的夢境裏和李殊通話。
他看著窗簾之間的縫隙,很慢地告訴李殊:“因?yàn)槲以谵捈业能嚿下犓麄冋f,有個穿t恤戴黑框眼鏡的男生站在餐館門口,身後還停著和你在s市坐的那臺同一個型號的車。”
“你以為是我?”李殊問他。
“我總是走路不看周圍,也沒有看見,你不接我電話,我很擔(dān)心。”
這天淩晨,李殊說話比從前想得都要久。
他過去總像一個任性的纏著沈宜遊要糖的小孩,不依不饒地說自己的事,這次卻變作了一個沉默的大人,聽的時候比說的時候多。
沈宜遊聽著他的唿吸聲,幾乎要睡著了,李殊才開口問:“所以你迴家給我打電話了嗎。”
“不是,”沈宜遊過了一會兒,告訴李殊,“你不要笑我,其實(shí)我迴去找你了,但是沒有找到,想迴家的時候你給我迴電話了。”
“你迴去找我了。”不知為什麼,李殊重複了一次沈宜遊的話。
沈宜遊躺迴床裏,拿起放在床頭櫃的眼罩戴上了,閉著眼很輕地“嗯”了一聲,心中酸脹,又不想對李殊撒謊,過了少時,坦白:“我的一個朋友……之前在俱樂部給你打電話的刑沛,以為我們分手了,想要介紹別人給我認(rèn)識。”
“我一上車就想走了。”沈宜遊覺得有些難受。
李殊什麼迴應(yīng)都沒有給沈宜遊。
又隔了許久,李殊問他:“你找了我多久。”
“不知道。”沈宜遊不願迴想,李殊便說:“從你給我打的第一通電話到我迴電,隔了四十六分鍾。”
“你找了這麼久嗎?”李殊問。
沈宜遊沒有說話,李殊叫他名字,鎮(zhèn)定地說“沈宜遊”,說“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