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瀾院。
高顯派人送了秦九微迴侯府。
她剛進屋,一個小身影直接撲了上來。
“母親!”謝玨紅著眼圈,緊緊抱住她的腿,聲音裏透著無法掩飾的哽咽。
“你去了那麼久,我怕,我怕你不要我了……”
就像墜崖,中毒那樣……
謝玨的小手死死攥著她的衣裙,怎麼也不肯放開。
秦九微心頭一酸,蹲下身,將他輕輕摟在懷裏,柔聲安慰起來。
“乖乖玨哥兒,我怎麼會不要你呢?母親隻是出了一趟門,現(xiàn)在不是迴來了嗎?隻是迴來得晚了一些。”
她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沒事的,沒事的。”
剛安慰完謝玨,再抬頭,正對上謝景的目光。
他站在不遠處,神情裏帶著緊張擔憂。
“放心,已經(jīng)解決了。”
聽到這話,謝景眉宇間的緊繃也逐漸舒緩。
秦九微把兩個孩子安慰好,但其實,究竟有沒有事。
她也不知道。
高顯現(xiàn)在跟瘋了一樣。
瘋子會做出什麼事情,她也不知道。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和謝硯禮聯(lián)係上。
晚上,一隻信鴿從侯府飛出。
朝著嶺南的方向衝去。
皇宮。
高顯靠在龍椅上,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的天色漸亮。
整整一夜,他沒有闔過眼,深邃的眼眸布滿血絲。
日光從窗外灑進來,落在他臉上,格外刺目。
高顯閉上眼睛,靠在龍椅上。
腦中反複浮現(xiàn)秦九微的那句話。
“我愛的人是謝硯禮,他這半年給我的東西,比那十年中你給我的,都要多。”
下一瞬,他豁然睜開眼,眼底的紅血絲越發(fā)明顯。
喉間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樣。
高顯握緊了扶手,指節(jié)微微泛白。
他控製不住地開始想——
如果謝硯禮死了呢?
如果沒有謝硯禮,秦九微……是不是就會是他的了?
高顯的袖中的手忍不住收緊。
但與此同時,他又感到痛苦。
嶺南。
一直隊伍行走在密林間,朝著京城的方向走去。
忽然間,箭矢如雨般驟然落下。
“有伏兵!”
謝驚春大喝一聲,翻身下馬,快速抽劍迎敵。
隨行的護衛(wèi)們瞬間圍攏過來。
“守住隊形,先護住後方!”謝硯禮目光如電,握著長劍一揮,帶著森冷的寒光。
他話音剛落,幾十個名黑衣人從林間衝殺而出。
“結(jié)陣!”謝驚春揚聲喝道,親自迎著第一批衝上來的敵人。
他身姿靈動,劍光如虹,一下接一下斬斷衝來的敵兵。
隨後,謝硯禮的身影如雷霆般疾掠而出。
兩人一前一後,刀光劍影交錯,宛如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
逼得黑衣人節(jié)節(jié)後退。
眼看對方亂了陣腳,謝硯禮抬劍迎敵,直劈向衝來的黑衣人。
激烈交戰(zhàn)中,一個黑衣人從側(cè)麵悄然逼近。
“父親,小心!”謝驚春大喊。
謝硯禮略一側(cè)身,雖然避開了致命一擊,但長劍仍在他的臂膀上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血瞬間染紅了袖口,他眉頭微皺,卻未發(fā)一聲,反手揮劍將那名敵人逼退。
謝驚春見狀,迅速補位擋在他身前。
“父親,你受傷了!”謝驚春聲音焦急。
“無礙。”謝硯禮冷聲,“穩(wěn)住陣型。”
一刻鍾後,黑衣人被盡數(shù)剿滅。
謝驚春見黑衣人退去,連忙上前查看謝硯禮的傷口。
傷口處的鮮血已經(jīng)滲出,明顯傷得不輕。
此時,隨行的軍醫(yī)也快步上前,迅速取出藥品和紗布,熟練地為謝硯禮清理傷口並包紮。
簡單包紮後,謝硯禮沉聲道:“檢查屍體,看他們是誰。”
他倒要看看,是誰那麼大膽子,敢在這裏刺殺他!
侍衛(wèi)們立刻上前,在倒下的黑衣人身上搜尋線索。
不一會兒,一個侍衛(wèi)匆匆稟報道:“世子爺,找到了。”
謝硯禮走過去,看到地上的屍體,眼神立刻冷了下來。
此時,一隻信鴿落在他的肩上,翅膀撲棱了兩下。
他從鴿腿上解下信箋,目光沉沉地掃了一眼,神情迅速變得凝重。
謝驚春見狀,忍不住問道:“父親,怎麼了?”
謝硯禮將信折好,“京城出事了。”
侯府。
謝硯禮剛剛踏進侯府,秦九微立刻快步迎上前,眼中帶著一抹急切。
一把撲進他的懷裏,“你迴來了!你終於迴來了!”
她今早收到消息,根本不敢相信。
沒想到他真的會迴來這麼快!
謝硯禮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我迴來了,別擔心。”
秦九微窩在他懷裏,後知後覺才聞到一股血腥味。
她目光一瞥,才發(fā)現(xiàn)他的肩膀處暗色的血跡已經(jīng)將衣料浸透。
傷口原本已經(jīng)簡單包紮過,但因為謝硯禮長時間趕路,現(xiàn)在再次撕裂了。
“怎麼會受傷?”秦九微聲音裏滿是驚慌。
謝驚春快步跟上,解釋道:“我們在迴京路上遇到了伏擊。”
“是高顯派的人嗎?”秦九微猛然抬起頭,脫口問道。
謝硯禮眉頭微微皺起,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皇上怎麼會派人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