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魔形態各異,或生有三頭六臂,肌肉賁張,揮舞著巨斧、狼牙棒,武器上幽光閃爍,仿佛浸染了無盡的血腥與罪 孽。
或展雙翅遮天,目露兇光,尖喙如鉤,能撕裂蒼穹。
或身如小山,周身繚繞著黑色的魔焰,焰中冤魂哀嚎,令人膽寒。
其雕刻之精細,每一道紋理都似是歲月與魔力的鐫刻。
魔軀上的鱗片、毛發清晰可辨,隻要靠近,就能感受到那森冷的觸感與磅礴的魔威。
光影交替中,浮雕牆似有了生命,魔影躍動,發出陣陣低沉的咆哮,天地為之色變,風雲因之卷動。
仿佛末日將至,萬魔即將臨世,令人心魂俱震,不敢久視。
“這就是萬魔圖嗎?真是動人心魄啊!”趙龍虎發出這樣的感歎。
“諸位,如你們所見,這就是傳說中的萬魔圖。”宋朗聲開口,指向身後的石雕牆。
“能來到這裏,說明你們都是萬中無一的天才,有資格跟我進萬魔圖一觀。”
說著,他一揮手,身後的石雕牆一個幽暗的門戶緩緩出現,宛如通往地底深淵。
“等等,前輩,不是說誰爭奪到的資源最多,萬魔圖就歸誰嗎?”趙龍虎在方清羽的示意下立即開口。
道寶內部,生死在器靈一念之間,還是小心為妙。
而且宮天行遲遲不肯現身,也不知道在醞釀著什麼陰謀。
“爭奪還未結束,萬魔圖內還有著海量的資源,你以為先天聖教千年的積累就這麼點東西嗎?”
宋轉身反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波動,眼神有些呆板。
方清羽洞察之眼掃過,發現對方隻是一具分身,根本不是本體。
現在陷入兩難之境,若繼續深入萬魔圖,絕對會兇險萬分。
隻要宮天行一聲令下,道寶內的大陣直接絞殺,那時候將逃無可逃。
但若不進去,恐怕會與海量資源和萬魔圖擦身而過,從此與這件道寶無緣。
“奶奶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看了一眼麵板,還有點魔心值,他決定拚一把。
隻要能接近萬魔圖器靈本體,就直接拿下,到時候宮天行也翻不起波瀾來。
想到這,他心念傳音告知四個魔仆,讓他們跟緊自己的腳步。
然後直接抬腳跟上宋的腳步,眸中適時地露出熾熱而貪婪的目光來。
“方清羽,道寶內部你都敢進去?”在與左宏一擦肩而過的時候,對方不解的傳音。
“若是害怕,那你趕緊滾啊,看到你就煩。”方清羽翻了個白眼,若不是實在殺不了對方,恨不得一刀捅死。
“哼,你既然不怕,我有古魔前輩保護,豈會怕了?”他一聲冷哼,跟了上去。
“隻會躲在前輩高人身後的廢物!”方清羽不屑。
“你想找個人躲都沒有呢,可憐蟲。”左宏一不甘示弱。
“......”
倆一路打著嘴仗,一邊邁步走進萬魔圖。
而左宏一這種沒見過網絡暴力的人,怎麼吵得過方清羽?被罵得狗血淋頭,最後直接自閉了。
是真正物理上的自閉,直接隔絕了方清羽的神識波動。
吵不過就‘斷網’的辣雞!
一踏進萬魔圖,森森魔氣鋪麵而來,放眼望去,到處都是迷蒙的大霧。
神識也探不出多遠,局限在周身兩三丈內,腳底下是漆黑而堅硬的土地,散落著無數的枯骨,帶著斑駁的血色。
一腳踩下去,枯骨斷裂,發出哢嚓哢嚓的響聲。
迷霧深處有許多高大的魔影屹立,周身縈繞著可怕的死氣,或有碧綠的鬼炎升騰而起,陰風環繞唿嘯。
即使隔得老遠,依然能感受到那鋪天蓋地的怨念和衝天的戰意。
“那些就是八百餘年前戰死的魔神,他們魔念不滅,魔身不朽,帶著強烈的怨念。”
宋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恍若一位熱情好客的主人,正在給客人介紹家裏的景物。
眾人心中凜然,八百餘年過去了,這些魔神的身軀依然屹立不倒,不腐不朽,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主人,屬下感應到了紫氣長虹和青雲萬裏的劍氣。”曹心突然心念傳音,並為他指了一個方向。
方清羽抬頭望去,似乎在天邊,有紫氣升騰,青氣繚繞,赫然是幾百年不滅的劍氣。
在青氣和紫氣映照下,他看到了天空有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裂痕。
“這萬魔圖似乎受到了重創,已不負當年之威。”方清羽暗暗思忖著。
因為洞察之眼中,看到崩裂開來的大地和天空,有一股近乎無敵的意誌凝而不散,讓這些裂縫無法修複。
“這就是當年長生秘境高手出手的痕跡嗎?這麼多年過去了,其神意依然凝而不散,當真可怕!”
在老魔殘魂記憶碎片中,有短暫的畫麵,一隻泛著紫氣瑩瑩的巨掌從天而降,一掌就崩裂了萬魔圖,山河破碎。
也就是因為這一掌,讓本勢均力敵,甚至是略占上風的先天魔宗一敗塗地,無數的高手被紫青雙仙斬殺,血灑長空,屍落如雨。
那畫麵就此戛然而止。
現在看到破碎的天空和大地,才知道當年那一戰有多麼慘烈。
對比這些大能的戰鬥遺跡,心中因得到魔心不朽而飄飄然的感覺瞬間消散,宛若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清醒了過來。
“相比於真丹境,法相境的絕頂高手強出不知道多少,劈山斷嶽隻是等閑。”
方清羽徹底冷靜下來,靈臺之上魔焰湧動中,無數雜念被橫掃一空。
“我現在還是太弱了,等取了這萬魔圖,立即尋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好好閉關個十年八年再說。”
現在神通、資源都不缺,隻要給他時間,一定會飛速成長起來。
就在他思忖間,宋把眾人領到了一個祭臺之上。
這個祭臺到處都是斑駁的血跡,用一種泛著瑩瑩青光的青石建造,古老蒼涼的氣息透出,帶著歲月的餘暉。
祭臺四周,有古樸的青銅燈臺屹立,散發出幽幽的綠芒。
在這些綠芒的映照下,祭臺上雕刻的各種魔神宛若活了過來一般,帶著森然的邪意。
祭臺中央,一個高大漆黑的人影靜靜站立,俯視著到來的眾人。
宋的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提著一盞散發著綠芒的燈籠,如勾魂使者歸來。
“祭魔臺,前輩,把我們引到此地到底是何意?”左宏一竟然一口叫出了這個祭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