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倒是過得四平八穩,不過抓臥底這事,那位成長老是一點沒含糊。
短短半個月時間裏,地牢裏的臥底人數,已經由最開始的十二三人,擴充到了五十多。
然而依舊沒能挖出那所謂的天劍山莊臥底。
這讓成長老不由產生懷疑,再次找到師小小確認消息,但她依然還是那番說辭。
沒辦法,隻得繼續挖掘下去。
很快便到了祭天大典當天。
灰蒙蒙的天空,淒冷的寒風,伴隨著陣陣雷聲。
白芊柔一身素衣,獨自站在祭壇中央。
隨著祭文念完,祭天大典正式開始。
恰在此時,天空下下起了綿綿細雨。
這邊祭奠進行得如火如荼,另一頭的地牢裏也是熱鬧非凡。
堅持了整整一個月,這些臥底們也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隨著牢門打開,一行人迫不及待地衝了出去。
師小小不緊不慢地混在人群中,趁這些人不注意便偷偷溜走。
來到約定地點,一眼便瞅見了鬼鬼祟祟躲在一棵槐樹下的王霸天,上前把他肩膀一拍:“咱這就動手嗎?”
“不要慌,再等等。”王霸天擺了擺手,示意稍安勿躁。
又過了一會兒,兔妖從身後的草叢裏鑽出,它一邊抖著腳上的稀泥,一邊說:“那四個老不死的還在禁地裏,並沒有去參加那什麼狗屁大典。”
“行,那就執行b計劃!”說著王霸天便站起身來。
“什麼b計劃?”師小小滿頭霧水,急忙追問。
兔妖朝她揮了揮爪子:“沒事,你就跟著打打醬油就行。”
不多時,在兔妖的帶領下來到了禁地外圍。
果然看到了那傳說中的四名太上長老,此刻其中一人神色有些激動,明顯是在對沒去參加祭奠感到不滿。
王霸天深吸一口氣,提著一個早就準備好的食盒,緩步走了出去。
“誰?”察覺到動靜,四人同時拔劍站了起來。
王霸天將食盒放在地上,兩手舉過頭頂,嘴角勾起一道人畜無害的笑容來:“各位長老,不要激動,我是自己人。”
看著她一身侍女打扮,為首那老嫗立馬拉長了臉喝問:“你來這裏做什麼?快走!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各位長老,我是奉聖女之命,特地給你們送些酒菜來。”
然而那老嫗絲毫不講情麵,衣袖一甩,寒聲道:“不需要!你馬上離開這裏!否則就休怪我無情了。”
“哎,好吧。”王霸天沒有糾纏,提起腳邊的食盒,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可惜這珍藏了三十年的青花酒,還有這醬香牛肉了。”
“且慢!”那饞嘴長老一聽到醬牛肉和青花酒,當即坐不住了,一個閃身來到王霸天麵前,劈手奪過他手中食盒,麵無表情道,“替我謝過聖女,去吧。”
“師妹你……”
“人家一片好心,怎能將其辜負?你不吃是吧,我吃!”說著,那長老迫不及待地打開食盒,用手指拈起一片牛肉塞進嘴裏。
“真香。”她一邊吃,一邊故意出聲,見其他三人依舊不為所動,輕笑一聲,接著當著幾人的麵揭開了酒壇子上的封皮。
霎時酒香四溢,其他三人最終還是沒能經得住誘惑,加入了吃貨大軍。
“給我留點,你都吃那麼多了!”一開始拒絕的那名長老,更是不顧形象地將盤子搶了過去。
幾人如同風卷殘雲,很快便將食盒內的酒肉瓜分得一幹二淨。
喝得最多的那名長老晃了晃腦袋道:“唔~我怎麼感覺有點上頭?”
“就你喝得最多,又那麼急,能不上頭?你看我就沒……呃~”另一人還沒說完,便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一頭栽倒在地。
眼看放倒了四人,王霸天這才從暗處走出,托著下巴陰惻惻一笑:“饒你精似鬼,一樣喝了老娘的洗腳水,喂,齙牙兔,剩下的交給你了。”
“迴去以後,記得把本大爺供起來。”兔妖嘟囔一句,直接躥了進去。
來到天魔塔前,輕手輕腳將門上的符紙一一摘下,隨即把門一推,直覺一股陰氣鋪麵而來,饒是它一身皮毛,也不由打了個寒顫。
塔內亮著兩盞油燈,微弱的燈光下,隱隱看到一枯瘦老頭,如同狗一般被鐵鏈子栓在一尊銅像上。
不用想,此人定然和炎姬沒有半毛錢關係。
所以他的死活與自己無關。
繼續往上走,來到第七層時,隻見一火紅色長發,身材妖嬈的女子渾身貼滿符紙,垂著腦袋,被綁在一根鐵柱上。
“你是炎姬?”兔妖仰著頭出聲。
聽到聲音的炎姬猛然抬頭看向周圍:“誰?誰在說話?”
“往哪兒看呢?我在你下麵。”
低下頭看到眼前的古怪生物,她不由得一怔:“剛才是你在說話?”
“很驚訝是不?”兔妖搓了搓門牙,嘿嘿一笑。
“確實很驚訝,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當然是為救你來的。”
聞言,炎姬慘笑一聲,搖頭道:“別白費力氣了,我身上的鎮魔符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你碰一下就得灰飛煙滅。”
“狗眼看兔低是吧?本大爺今天就撕給你看!”說話間,兔妖一躍而起,將貼在她身上的符紙挨個撕了下來。
炎姬看著麵前毫發未損的小東西,一臉駭然:“你……你竟然沒事?”
“嗬,就這?能傷到我?”兔妖甩了甩爪子,很是得意,“天絕之爪聽說過沒?這世上,就沒有本大爺碰不了的東西。”
“厲害了,我的兔。”
炎姬這輩子都沒服過誰,唯獨對這家夥刮目相看。
隨著身上的鐵鏈解開,炎姬難掩心中喜悅,仰天大笑起來:“十八年了!我終於又自由了!哈哈哈……”
“別擱這兒發癲,趕緊走,外麵還有人等著呢。”撇下這麼一句,兔妖率先朝樓下走去。
炎姬沒再逗留,跟著它一路走出天魔塔。
外界的空氣格外清新,她貪婪的唿吸一番後,隨即殺意滿滿地看向倒在地上的四名老嫗。
之所以被關在這裏數十年,都是拜她們所賜!
如今仇人見麵,自是格外眼紅。
“你最好不要亂來。”兔妖一邊將地上符紙重新沾上,一邊出言提醒。
“為什麼?她們把我關在這裏這麼久,我豈能這麼輕易放過她們?”
將最後一張符紙貼上,兔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要是想繼續被關在這裏,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好不容易重獲自由,她自然不想再次被關迴這不見天日的鬼地方,猶豫了下,點頭:“行,看在你的麵子上,暫且饒她們一命。”
一人一兔迅速離開禁地,與數米外的王霸天會和。
看著麵前這身材妖嬈的女人,王霸天試探性地發問:“你就是千屍門四大屍祖之一的炎姬?”
“如假包換,你又是何人?”炎姬兩手環胸,滿臉傲然。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架勢。
“獨孤玉燕。”
“沒聽說過。”她淡淡迴了一句,接著把目光看向遠方,“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救我,但我不會感謝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我們就此別過。”
“喂,你什麼態度?”師小小憤憤不平,上前指責道,“你知不知道為了救你,我們遭了多大罪?吃了多少苦……”
“我求你們來救我了?”炎姬側過頭,一句話懟得師小小說不出話來。
“本天才……”
王霸天一把拉住即將暴走的師小小,搖了搖頭:“我本以為傳說中的炎姬有多大魅力,能讓我徒兒那般癡迷,今日眼見,也不過如此。”
“你徒兒?誰啊?”
“雪葬。”
“雪……你說什麼?他是你徒弟?”炎姬睜大了雙目,一臉不可置信。
“怎麼?有什麼問題?”王霸天冷聲反問。
“哈哈,簡直可笑!”炎姬瞥了對方一眼,一臉嘲諷道,“不是我看不起你,你除了這副皮囊之外,毫無過人之處,我一個響指就能讓你灰飛煙滅,你信嗎?”
“這我還真不信。”身懷辟邪珠,王霸天還能怕了她?倒背著手,對其微微一笑,“你大可以把所有手段都使出來,看我怕也不怕。”
見其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炎姬當即麵色一沉:“你究竟是什麼人?救我到底有何目的?”
“這些日後你就知道了,現在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裏。”
“那我要是不走呢?”
“不走,那就擱這兒等死吧!慣的你!”王霸天心中一陣沒來由的厭惡,衣袖一甩,轉身便走。
師小小跟著朝她一瞪:“就是!真以為自己有多厲害了?你不想走,就繼續迴去蹲著吧,姐們我不奉陪。”
“你們……”
想她炎姬可是堂堂屍祖之一,何曾有人敢朝她甩臉子,當即將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兔妖在旁安慰道:“行了,我知道你心裏不服。不過我要提醒你,若是繼續逗留,那四個老婆娘醒來……”
“殺了便是!”
“嘖,你比我還能裝,隨便你吧。”說完,兔妖不再理會這心高氣傲的女人,兩腿一蹬,騎上了王霸天的脖子。
最終,炎姬還是忍耐下來,跟著幾人沿著一條小路下山。
沒走多遠,王霸天便停了下來。
倒不是前麵沒路了,而是有人擋在了路中間。
來人白衣勝雪,麵紗遮臉,渾身散發出來的寒氣讓人不寒而栗。
哎呀!
是白芊柔!
祭奠這麼快就結束了嗎?這可不妙!
“幾位這麼著急,是打算去哪兒啊?”白芊柔清冷的聲音響起。
“你誰啊?”炎姬正憋著一肚子火,上前便要動手。
“別找不自在!”王霸天趕緊製止她送人頭的行為,壓低聲音道,“這位是聖女白芊柔白仙子。”
白芊柔小手按住劍柄,語氣森冷:“是你們自己迴去,還是我親自動手?”
王霸天硬著頭皮上前,搓了搓手說:“那個,白仙子,咱好歹也算半個朋友,要不這事兒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吧。”
“算了?”白芊柔冷冷一笑,“你們可知道她是誰?把她放出去,屆時天下大亂,誰又來負責?”
“我負責。”王霸天一臉認真地說。
“你負責?你憑什麼負責?”
“就憑我是劍仙親傳弟子!”王霸天一臉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