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柯把u盤交給金智敏後，暫時不再操心那事，看金智敏辦成什麼結(jié)果再說。


    他對卓婭說迴家看望老媽，要不她生氣了。


    卓婭拿出一張銀行卡塞到他手上，附在他耳邊詭笑道：“你陪我一次算一萬塊。卡裏的錢任你花，記得迴來陪我。”


    寧柯也笑起來，把卡還給她，色色地道：“我不給你嫖。不過我也嫖不起你。扯平。別擔(dān)心，老娘把私房錢偷偷勻了些給我…”


    兩人開著下流玩笑，到底還是又激戰(zhàn)一場才分開 。


    寧柯並不是太為母親曾美怡著想，而是更為老媽史藝瓊擔(dān)心。


    父親是軍人，去世早。老媽為了兄妹倆也不改嫁。與一個叔叔交往，但堅決不同意結(jié)婚。


    兒子迴不來了，連屍身都沒見著，老媽實在無法接受。


    她是中學(xué)老師，工作崗位還要堅守。幾十年的生活把她磨的很強韌。這也讓寄生的韋西對飛機失事兇手更仇恨。


    以寧柯的身份，他幫不到老媽任何事，很是無力。


    他到大學(xué)“探望”妹妹韋冬至，遠遠見她鬱鬱寡歡樣子，心有索絞。


    終於找到個機會，他上前搭訕：“你好。你是韋冬至吧？我叫寧柯，曾是你哥的朋友。”


    “寧柯？我哥的朋友？我怎麼沒見過你？”韋冬至淡淡道。


    “我們都在s城讀大學(xué)，不同校。但經(jīng)常一起踢球。有幾次還一起坐車迴漢城呢。爆炒黃喉是你哥最愛！”


    韋冬至聽他說到爆炒黃喉，眼裏放鬆了一些警惕。她問：“你找我有事嗎？”


    “沒事。”韋西對付自己這個妹妹，不至於失手。化身寧柯的他道：“他從前老是提起你。我打聽了一下，知道你在這讀書，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遇上你了。”


    韋冬至問：“你怎麼認出我來？”


    “咳，湊巧。”寧柯從手機裏調(diào)出她的一張照片，中學(xué)時拍的，道：“有次在高鐵上見他看照片，還以為是他女友。知道是妹妹，我就讓他發(fā)給我，那時同他玩笑說，和我妹妹很像，認下了。”


    韋冬至果然被擊中，眼淚流下來。寧柯很清楚，這時候不該說話，也不該有動作。於是站在那，看著操場上一群人踢球。


    過一會，韋冬至好了。她擦了淚，笑著道：“讓你見笑了。”


    寧柯輕聲道：“見笑？你把我當(dāng)畜牲吶。”


    韋冬至這次是真的笑起來。她道：“我打算迴家看望老媽，你去哪？”


    寧柯望著她道：“我想隨你一起去看看伯母。”眼裏盡量表現(xiàn)出征詢懇求神色。


    他這妹子服軟不服硬，得順著她性子。


    韋冬至想了想，道：“好吧。我還可以蹭下順風(fēng)車。”


    哪知寧柯道：“唉。慚愧！我的執(zhí)照被吊銷了。我一直坐網(wǎng)約車。”


    “哎，等等，你剛才說你的名字是…？”韋冬至忽然想起什麼，問道。


    寧柯苦笑道：“寧柯。也許去年你在網(wǎng)上見過這名字…”


    韋冬至使勁點下頭，道：“也見過你照片，隻是沒記住。聽說你的…”韋冬至指指自己腦袋。


    寧柯趕緊道：“被悶了一下，無大礙，恢複得差不多了。”


    韋冬至這才放下心來。


    寧柯那次車禍，鬧得沸沸揚揚，她確實聽室友議論好一陣子，自己也順手瀏覽過一下。隻是她心情一直係在自己哥身上，沒過多關(guān)注他。


    寧柯叫了網(wǎng)約車，兩人一起去她家。也就是韋西自己家。


    寧柯於是有了接近老媽、老妹的機會。


    *****


    金智敏拿著寧柯的u盤迴到家，從頭至尾細細研究了兩遍。


    nh9413航班失蹤事件，既是人類航空史上的巨大災(zāi)難，也促成了無線電愛好者的空前盛會。作為無線電超級發(fā)燒友，金智敏對此案件也做了嚴(yán)謹(jǐn)跟蹤。


    他看了寧柯的分析，對他提出的一些想法深感驚奇。比如寧柯說，不要被飛機與衛(wèi)星“握手”的信號欺騙。衛(wèi)星信號與飛機“握手”的技術(shù)間隔是每小時一次。nh9413航班相距不到一小時與衛(wèi)星兩次“握手”，意味著後一次是飛機能源耗盡、解體爆炸導(dǎo)致發(fā)出的信號。——這個結(jié)論不可信。是人為製造信號、欺騙世人的可能更大。


    金智敏陷入了沉思。寧柯的分析破綻頗多，但假如有一處看似荒謬的結(jié)論是事實的話，那他往後的推論就一路順暢了。


    也就是說，寧柯的“胡說”隻要成立一個，這個“胡說”之前的推理即便不正確，後麵的推理依然可能是有效的，導(dǎo)出的結(jié)論仍有可能成立。那他給出的飛機殘骸位置就有探索價值。


    金智敏對寧柯生出某種佩服之情。寧柯是半吊子，分析推理卻很值得重視。


    他把寧柯的分析，以自己的資料作了一些矯正、補充。使之更嚴(yán)謹(jǐn)些。


    弄好之後，他找自己師兄、導(dǎo)師，與他們做了深入探討。


    也找自己叔叔作了一次懇談。


    然後等消息。


    某天，有人代表一個國際組織找到他師兄，表示可以考慮嚐試合作。


    雙方經(jīng)過協(xié)商，達成協(xié)議。基本上是金智敏提供獨家分析數(shù)據(jù)，對方在約定期限內(nèi)按照這些數(shù)據(jù)進行搜索。如果成功找到飛機殘骸，則支付金智敏美元xx萬元。如果不成功，則互不相欠。金智敏收迴分析資料，有權(quán)另找他人合作。


    那家機構(gòu)名字叫“寰球海探”。注冊地是a國。簽約後，金智敏交給對方更詳實的數(shù)據(jù)u盤。


    然後就是等結(jié)果了。


    金智敏在談判前與寧柯作了溝通。簽約後也把合同給他過了目。


    寧柯是穩(wěn)坐釣魚臺的。他對花裏胡哨的條款興趣不大。隻看了看那條：找到飛機殘骸，金智敏可收獲多少錢。


    寧柯覺得數(shù)額太少了。但也沒條件獅子大開口。因為這差不多是隨便指個位置，讓對方搜尋。找不到拉到，找到就給錢。


    三個月後，寧柯正在自家別墅想點事，手機響了，“金智敏”三字在屏幕上閃爍起來。寧柯觸碰接聽圖標(biāo)，金智敏的尖叫聲立即刺到耳膜發(fā)癢：“柯子、柯子，大事件，天大的事件啊，飛機殘骸找到了！！”


    寧柯讓手機離耳朵遠些，聽金智敏講了大致情況。其實就一句話：發(fā)現(xiàn)了飛機殘骸，確定是nh9413航班。


    別人聽了當(dāng)然會震撼。但對寧柯來說，這算屁的新聞。他就是從那裏迴來的。隻是他怎麼說人家也不會信。現(xiàn)在搜尋隊有視頻，會出公告，不怕大家不信。


    那就等著看各方的表演了。


    他還是第一時間給韋冬至發(fā)了一條信息，把這結(jié)果告訴她。


    韋冬至很快撥電話過來。寧柯給她詳細講了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