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柯自西部高原迴來，與卓婭小別勝新婚，自然在一起膩歪幾天。


    但兩人都感到有一絲不一樣。


    以前，寧柯在她這毫無忌諱，率性而為。卓婭問他與幼薇一起如何如何，他便配合她表現。寧柯也問她的過往隱秘，她則含混帶過。


    但現在，寧柯卻不能暴露與溫景儀在一起的花樣。雖然他很想與她試試。


    卓婭則是因為第六感而有些落寞。


    在卓婭這裏住了兩天，寧柯才迴父母家。母親曾美怡見他曬得黝黑，似乎還瘦了，很是心疼。寧柯趕緊摟著她把禮物奉上，是一頂少數民族風格的遮陽帽，純手工製作，質地非常好。她這才分了心。


    就餐前，寧柯把禮物給父親、哥哥呈上。又問寧柏珀：“哥，怎麼沒帶田婧迴來？我也為她準備了禮物呢！”


    寧柯拿出一個盒子，裏麵是一副瑪瑙手鐲，寧柯說開了光。寧柏珀接過道：“她有事。我轉交吧。”


    寧柯感到寧柏珀的語氣有點怪。


    寧勿用笑問：“柯兒，你這次去高原，有什麼收獲？”


    寧柯印象裏這老頭很少笑。連母親見了，都欣慰起來，期待地看著寧柯。


    寧柯頓了頓，道：“人很渺小，容易死；一生太短了，沒活明白就沒了；家人最好。”


    寧勿用少見地對他點頭，表示肯定。然後道：“尼莫達爾公司股份不適合在曳兒名下。她快宣誓入籍了。你如不想管，那就轉給柏珀。他支付現金或其它什麼給你都可。你恢複後也得找點事做，不能總是混著。”


    寧柯頻頻點頭，一口答應。


    曾美怡問：“什麼尼爾公司？怎麼還扯上曳兒了？”


    寧勿用示意她問寧柯。


    寧柯於是簡單說了說。


    曾美怡驚奇道：“什麼？從海底找到飛機的公司是智敏的？柯兒有份？還上市了啊！”


    寧柏珀笑道：“媽，智敏很不簡單的。但老二更厲害！金智敏隻聽老二的。”


    一家人吃著飯，有說有笑。真正寧柯的記憶裏，這是家裏最輕鬆愉快的一頓飯。


    寧柯找到金智敏，把有關幹仁波齊的物什交給他：十個衛星信號接收器的全套參數、密碼。


    那些接收器的手續已辦好。接收器則是星狗悄悄布放的，都在人跡到不了的地方。接收器材料最先進，可抗極致低溫，安全沒問題。


    按參數連接電腦，調試正確就可接收數據了。


    關於尼莫點和歐亞大陸點的熔漿對流問題，暫時還不能與金智敏談。因為有個問題沒法解釋：寧柯是如何知道的？


    然後對他講了把股份轉給寧柏珀的事。


    金智敏問：“你爸有沒說派人參加管理？”


    寧柯道：“沒說。你怎麼看？”


    “我當然希望他派人了！”金智敏道：“我既抓業務，又要看著後勤，多難哪！在你這兒沒牢騷，對他們我可要提了。為我分擔了雜事，對公司發展也有好處。你們家是集團公司，管理人才多的是。這下太好了！”


    寧柯道：“那你早點對寧柏珀說吧。我就不摻和了。”


    “那怎麼成？”金智敏跳起來：“公司沒你不行啊！你還是老樣子，我們每兩周碰頭一次。我給你開份薪水。”


    寧柯早估計到他會這麼說，也就沒反駁。薪水不薪水寧柯不在意。為了公司，寧柯也不能不理。因為每次的情報都是星狗出動去搞的。其他人還真代替不了。


    搞定了金智敏這裏的正事，寧柯又輕鬆下來。他帶上從高原挑選的禮物，來找韋冬至。


    下個月她就畢業了，不知她找到工作沒？還是讀研？


    他約好韋冬至在校門口碰頭。見麵後，寧柯把禮物送上，包括給老媽和大叔的。


    他送給他們的禮物都不敢挑奢侈品，以免引起懷疑。


    韋冬至很開心，一邊走路，一邊輪著打量幾件禮品，一邊問：“柯子哥，你來看我，每次都不忘我媽，還有諶叔。對了，你上次發誓說不追我，還天打雷劈的。是我不好嗎？”


    寧柯一滯，真想對她說：妹呀，我是你親哥！他緩了口氣，對她道：“誰敢說我妹不好，我對他不客氣。冬至，我有女朋友。另外呢，那時我一見到你照片，就認定你是我妹了。韋西不在了，我們做兄妹，就當韋西還存在一樣。這樣不是很好嗎？”


    韋冬至點頭道：“這個我知道。我就是覺得你賭咒發誓不追我，有點奇怪。我也很沒麵子。所以不想對媽說。”


    寧柯這才放下心。他道：“說不說沒關係。以後你不再奇怪就行。你就當我是韋西，其他都不是事。”


    韋冬至對他露出了開心笑容。寧柯也覺得一下子陽光滿地。


    說到工作的事，韋冬至表示她與一家雜誌社簽了合同，畢業後去那裏上班，從實習記者做起。過了下個月，再下一個月，拿到畢業證，她就去報到了。


    韋冬至說是諶叔的戰友牽線介紹的。寧柯想也就是死去老爸的戰友關照的。他們那些戰友十分重感情。


    寧柯很為她高興。說想送一樣禮物給她，作為她畢業、參加工作的賀禮。問她想要什麼？


    韋冬至歪頭想了一會，問他：“什麼都可以提嗎？”


    “什麼都可以提。而且我剛得了一筆錢，你可以大膽一點。”寧柯鼓勵道。


    “好。我這個背囊用了四年，款式過時了。你送個新款的給我吧！”韋冬至笑著道。


    寧柯鼻頭發酸。他抹了一把臉道：“好的，好的。”過一會，他故意低聲下氣道：“妹啊，我是在社會上混的人。你剛參加工作，要是讓朋友們知道我隻送一個背囊作賀禮，會被人罵我的。我再搭部手機，你看怎樣？”


    “手機啊？”韋冬至心動，有點向往，不過很快頹喪道：“媽不會同意的。”


    “老媽…阿姨那裏我去解釋。”寧柯立即道：“就這麼定了。到時我會想個好的借口的。…今天你想吃什麼，哥請！”


    韋冬至看他一眼，覺得他與哥哥韋西真的有點像了。她心想，哪次不是你請？考慮一下，她道：“我快要參加工作了，現在起要學習成人禮儀。柯子哥，你今天請我吃正規西餐，教教我，怎樣？”


    寧柯“啪”地打個響指，笑道：“ok，咱們今天就吃正宗西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