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禿驢，竟敢暗算我！”神秘麵具人惱羞成怒，一邊撲向玄慈大師，一邊憤怒咆哮，“看來，是我低估了你的手段！”


    隨著他一聲咆哮，周身黑霧迅速彌漫開來，漸漸吞沒了小院的上空，霧中鬼影幢幢，似有萬千冤魂，撲向自己的仇人。


    虛空中，神秘麵具人身形連閃了幾下，眨眼間便欺近了玄慈大師。


    玄慈大師自知內力有限，跟對手硬碰硬非明智之舉，於是跟麵具人在殘桓斷壁間展開了周旋。


    江湖武林人士紛紛從泥水中爬了起來，剛才玄慈大師的大力金剛掌與劍花相碰時，爆發出來的衝擊波太猛了，將他們一個個掀翻在地。


    不過，玄慈大師剛才的大金剛掌，還是震驚了全場。


    \"大師果然智勇雙全，居然還留有後手！\"種師道猛地拍碎身旁的石墩，這位向來沉穩的邊關大將此刻驚歎不已。


    他身後那些萎靡的士兵聞言精神大振，長槍陣重新列起時，槍尖寒光連成一片。


    楊星竹手中折扇\"唰\"地展開，掩住半張俏臉。但那雙杏眼裏閃爍的驚訝藏都藏不住：\"都說少林七十二絕技神妙，今日才算開了眼界。\"


    \"姐夫！\"阿紫扯著喬丐峰的破袖子，踮著腳尖往戰場張望，\"那老和尚的僧衣能吃劍氣！\"


    確實。玄慈大師染血的僧衣下擺無風自動，先前為大師擋住了不知多少劍氣。


    \"諸位同道！\"蓬萊派弟子手持長劍，指著神秘麵具人，\"不能讓大師一個人戰鬥，降魔衛道，正當時！\"


    這聲唿喝像火星濺入油鍋，原本畏縮不前的江湖客們頓時騷動起來。


    “對，不能讓大師一個人戰鬥！”一個穿褐色短打的精瘦漢子揮舞著柴刀，作勢就要衝上去。


    \"俺娘當年受過少林恩惠！\"他吼叫著揮刀指向麵具人，濃重的關中口音在雨幕中格外響亮。


    幾乎同時，三道身影從不同方位撲出。使判官筆的白麵書生、舞鏈子槍的紅臉老漢，還有個使鴛鴦鉞的年輕女子，三人配合默契，儼然是常年搭檔的架勢。


    玄慈大師身形微微搖晃，卻在眾人即將圍攻之際，雙臂平展，高聲喝止：“諸位且慢！此事因老衲而起，豈可牽連無辜？”


    他的聲音雖已沙啞，卻帶著得道高僧特有的威嚴，胸前黯淡的佛珠隨著喘息輕輕晃動，染血的僧衣在風中獵獵作響。


    神秘麵具人執劍飄落，玄鐵麵具下的雙眼既有憤怒又有震驚，先前他以為玄慈大師已經窮途末路，沒想到居然還能夠施展出極為耗費內力的大金剛掌。


    他周身翻湧的黑霧已弱了幾分，手中軟劍卻依然穩穩指向老和尚，劍尖還在滴落著雨水與血水的混合物。


    “老禿驢，少在這假慈悲！”他的聲音充滿恨意，“今日若不說出當年那場滅門案的幕後真相，誰來都不好使！”


    玄慈大師雙手合十，眼中滿是悲憫：“施主，仇恨隻會滋生更多仇恨。當年之事，老衲定會徹查，但冤冤相報何時能了？放下屠刀，方能立地成佛！”


    “住口！”麵具人暴喝一聲，軟劍狠狠劈向身旁的石獅子，飛濺的碎石在雨中四散開來，“換做你全家被殺，你會坦然放下嗎？”


    圍觀的江湖人士此刻卻群情激憤。那個使柴刀的關中漢子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大聲喊道：“大師！跟這魔頭廢什麼話！俺們這麼多人，還怕他不成？”他身後，使判官筆的書生也連連點頭：“正是！剛才大師那一招，連鬼神都能鎮住，今日定要為民除害！”


    蓬萊派掌門海雲子拳頭緊握，沉聲道：“大師，此人手段狠辣，留著必是大患。我等願助您一臂之力！”他身後的弟子們長刀齊舉，寒光閃爍，殺意凜然。


    靈鷲宮女人神情嚴肅，美目流轉：“大師，您雖佛法高深，但這麵具人身上邪氣詭異，又有丹藥相助。此時不除，他日必成大患。”


    不遠的楊誌握緊樸刀，虎口的血跡尚未幹涸，眼中滿是不甘與憤怒。


    玄慈大師搖頭歎息，望向麵具人：“施主，你可知，仇恨就像這細雨，隻會讓人迷失方向。唯有放下，才能尋得真正的解脫。”


    麵具人卻突然仰天大笑，笑聲中充滿絕望與瘋狂：“廢話少說，今日要麼你告訴我真相，要麼我拉著你一起下地獄！”他周身黑霧再次暴漲，凝聚成無數張猙獰的鬼臉，發出淒厲的哀嚎。


    阿紫湊近喬丐峰的耳畔，小聲道：“姐夫，這神秘人太難纏了，這可怎麼辦呀……”喬丐峰眉頭緊皺，沉默不語，眼裏滿是糾結。


    嵩山少林現任主持玄難大師上前一步，禪杖輕敲地麵：“阿彌陀佛，施主，冤仇宜解不宜結。若你肯放下執念，老衲願與玄慈師兄一同查明真相，還你一個公道。”


    麵具人聞言，仰天冷笑，“我等了這麼多年，誰給了我們一個公道？等來的隻有謊言！今日，我隻要真相，隻要血債血償！”他揮劍直指玄慈大師，“最後一次機會，說不說？”


    玄慈大師望著麵具人，眼神堅定：“老衲不知施主所說何人，但定會給你一個交代。隻是，殺戮絕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麵具人眼神一厲，手中長劍一抖。“那便用你的命來償還！”話音未落，他身形一閃，如鬼魅般再次撲向玄慈大師，軟劍帶著淩厲的寒氣，直取要害。


    圍觀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唿，種師道大喊：“保護大師！”楊星竹收攏折扇，右手拇指按壓在食指關節上，做好了隨時啟動八卦陣的準備。楊誌更是毫不猶豫地揮刀衝上前，怒吼道：“休傷大師！”


    佛堂廢墟內，那尊幹裂的地藏王菩薩像，在雨中靜靜注視著這一切，嘴角那抹詭異的笑容，在閃電的照耀下忽明忽暗，仿佛在嘲笑這世間的恩怨情仇。


    而玄慈大師，左手持鐵木禪杖，右手撚動佛珠，口中念誦佛經，僧衣泛起微弱的金光，準備迎接這新一輪的生死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