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看著這位密宗大高手好一會,將他從泥土中提起,往林中走去。
“寧大哥,你要去哪裏?”任盈盈抬腿就要跟過去,這小妖女看了一場大戰(zhàn)後,已經(jīng)清楚自己打不過,於是決定加入,要抱這根大腿了。
“你們留在這裏,我去去就來。”他說著快步進入了林中,不一會就消失不見了。
任盈盈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跟過去,她看見李莫愁還在默誦著金輪國師之前背誦的神通口訣,也閉目開始迴憶。
也不知過了多久,任盈盈睜開眼睛,見寧遠迴來,正待上前,就發(fā)現(xiàn)他身後跟了一個人,定睛看去,頓時嚇了一大跳,在他身後跟著的,居然是金輪國師!
“寧大哥,他,他不是死了嗎?”任盈盈結(jié)結(jié)巴巴說道。她平素膽子不小,可對於鬼怪之說,還是有一些敬畏。
李莫愁也望了過去,隻見月光下,金輪國師上身衣物盡碎,露出幹枯的肌肉,雙臂卻已經(jīng)完好如初。
細看之下,可以發(fā)現(xiàn)他身上肌膚呈現(xiàn)灰敗的顏色,又似乎帶著點金屬的光澤,於這夜間看得極為瘮人。
寧遠沒有過多解釋,隻是簡單說了一句:“這是我煉製的屍傀。”
作為在《萬古毒經(jīng)》中都算極其邪惡的一種邪法,屍傀以鮮活屍體為原料,輔以藥物和秘法,將屍體煉製成一種特殊的不死物,它以月光精華為食,白天隻能發(fā)揮出死者生前八成的實力,而到了夜間,更是兇殘無比。
雖說少了活人隨機應(yīng)變的特征,卻依然保留了戰(zhàn)鬥本能,不論是內(nèi)力還是技法都沒有減弱多少,可以理解為,屍傀比郭芙的戰(zhàn)鬥應(yīng)變能力也不會差了多少,對付絕頂高手還差了些,然而以國師生前的實力,哪怕是白天,依然是極其可怕的戰(zhàn)爭兵器。
最主要的是,它比吃了血煞丹的高手更難纏,身體再無弱點,肌肉堅韌如敗革,普通弓箭刀槍無法傷之分毫,兼之力大無窮,一旦成了規(guī)模,可以說是鬼神避易。
任盈盈經(jīng)過初時的驚恐外,再看向金輪國師時,眼中帶著些好奇的光,圍繞著他轉(zhuǎn)了幾圈,試探著問道:“他很厲害嗎?”
“打你十個不成問題。”寧遠絲毫不給這妖女麵子,“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你休息一下吧。”
說著轉(zhuǎn)向李莫愁,又道:“莫愁仙子,跟我來一下。”
李莫愁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問什麼,就跟著寧遠再次進了樹林。
營地裏隻剩下任盈盈跟屍傀。
任盈盈忽然覺得有些涼颼颼的,四下張望,然而除了自己哪還有別人。
她看著陰森森站立不動的金輪國師,俏臉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打招唿道:“你,你好,國師。”
屍傀雙眼無神地望向任盈盈,這位小妖女艱難咽下一口口水,悄無聲息後退幾步,見他隻是盯著自己,並無半分動作,這才暗暗鬆了口氣,可卻再也不敢找這屍體說話了。
她找了個帳篷躺下,又不太敢閉上眼睛,生怕那屍傀會悄無聲息過來,睜著明亮的大眼睛胡思亂想一會後,幹脆爬起身,找了一截枯木,坐在上麵,開始迴憶起金輪國師背誦的天眼通和天耳通。
這兩門神通是佛家六神通中的兩種,梵語為s!ad! abhijn~a^h!
是定慧力的六種無礙自在的運用,謂之神足通、天耳通、天眼通以及他心通、宿命通和漏盡通。
相較於他心通之獲眾生心中所想所思,宿命通之能知萬千宿命以及漏盡通之斬斷一切輪迴之苦,天耳通和天眼通就要簡單得多。
天眼通可照見眾生之哀愁苦樂,見一切有形之色,無有障礙。
天耳通能聞眾生之悲歡離合,聽世間一切有形之音。
然而那不過是大佛法修煉到至高境界的說法,其實根據(jù)所學的精深程度,哪怕以國師生前之能,也不過能見一裏之地,寧遠有係統(tǒng)的緣故,也隻是堪堪達到十裏的距離內(nèi),所見所聞無有障礙,而做不到無視視距,見眾生相。
任盈盈也不知是什麼緣故,居然頗具佛性,心中在思索著這兩門神通的奧義時,居然隱隱有所感,接著似有明悟,望向?qū)庍h所去的方向,猛然瞪大了眼睛。
透過密林,她的視線居然看見了寧遠!
這位妖女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掌握了天眼通和天耳通。
她心髒開始砰砰亂跳,視線隨之模糊,畫麵接著碎裂。
任盈盈興奮地小臉通紅,就像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小孩般,開始用天眼通和天耳通四處觀察,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她所聽所見的距離隻有不足一千米,可也讓她高興地要跳起來了。
佛門的神通有時候真的不講道理,似乎隻講究一個緣分。
這小妖女玩了一會,視線和聽力聚焦到了寧遠跟李莫愁那邊,心中癢癢的,很想知道這麼大半夜的,寧遠將那美貌道姑叫進了小林子,究竟想要幹什麼?
她想到了某種可能性,俏臉不禁微微一紅,開始猶豫起來,怕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辣了眼睛,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汙了耳朵。
可終是抵不過心中的好奇,聚精會神觀察起來,心想,寧大哥人雖然壞,不過不至於沒有底線吧?
再說了,他叫李莫愁過去卻不叫我,也說不通呀,難道我任盈盈長得不好看嗎?
呸呸呸!任盈盈,你想什麼!
她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而羞惱,再也不敢讓思維散發(fā)下去,而是開始了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