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古異便離開天奇峰,再度來到嶽麓殿。
馬師兄送他的破鼎不經事兒,那自然得弄一尊經得住燒的好鼎。
他如今已然是這裏的常客,看守的弟子們早已記下了這張俏臉,甚至還主動現身與他打招唿。
隻是這些弟子並不知道他的身份,隻知道他跟門中的李師祖走得頗近,多半是他的子侄或者親傳弟子。
古異輕車熟路越過陣法,跟李化元陪同在此的一名記名弟子打了聲招唿,沒有打攪李化元清修便直接進了內殿。
一番打聽下,古異直接找到了原著中給韓立售賣丹爐的許師兄。
之前兩人也有過幾個照麵,隻是未曾說上什麼話。
許老自然也知道古異似乎是李化元的忘年交。
得知古異的來意,十分上道的將自己珍藏的十幾尊丹爐一字排開,讓古異挑選。
通過查看屬性的霸道鑒寶能力,直接挑了一尊名叫【黃元鼎】的小巧丹爐。
這尊丹爐通身由黃元靈玉雕刻,又刻上了凝聚火力的陣法。
在許老所藏的十幾尊鼎爐中,算不得最好的,但絕對是最耐燒的。
見古異挑選好了,許十分上道地表示直接要將這鼎送給古異。
古異的身家自是不屑占這種小便宜的,更不願意無端欠人人情。
按照查看屬性中對這鼎的估價,古異直接湊整給了許老兩百靈石。
許老見古異堅持,也不矯情,滿心歡喜地接過了古異的靈石。又是好一陣近乎。
換得丹爐後出來內殿,正好遇上了刻意來等自己的李化元。
師兄弟兩人又少不得在嶽麓閣聊了小半日修煉心得。
說到興奮處,兩人還切磋了一番。
再次證明古異的戰力已經跟結丹修士是一個檔次。
甚至古異隱隱覺得,如果自己出全力,在李化元不用法寶的情況下。無傷收割掉李化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晌午,古異迴到天奇峰,卻發現平日裏冷冷清清的峰頂居然少見的熱鬧。
劉靖、宋蒙、鍾衛娘,以及董萱兒和陳巧倩全都來了。
韓立此時已經醒了過來,隻是不知道是自然醒還是被他們活活叫醒的。
不過看得出他神元氣足,應該休息得不錯。
峰頂的小院裏,陳巧倩和董萱兒兩人針鋒相對,似乎正在爭論些什麼。
董萱兒此時叉著腰咄咄逼人,一句快過一句。
而陳巧倩則是被她連綿不絕的嘲諷與謾罵噎得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隻能時不時反擊一聲“你……”或者“我……”。
鍾衛娘拉著已經快要忘我的董萱兒,左右為難地勸著架,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樣。
韓立、劉靖、宋蒙三個大男人則是坐在一旁的桌前,皆是一臉苦笑。
如今韓立已經是李化元的弟子,劉靖、宋蒙也就自然而然成了他的師兄。
三人本就年紀相仿,加上性子投機,此時相處得已經頗為融洽。
看著鬧市一樣的峰頂,古異飄然落在了山門前。
“這麼熱鬧。
見到古異出現,除了韓立,其餘人當即就拘謹起來。
唯有董萱兒一副意猶未盡,不依不饒的樣子。
對麵的陳巧倩也是俏臉緋紅,好似氣的不輕。
看到古異出現,她雙目中更是映上了一層水霧,看起來頗有幾分讓人心疼。
在劉靖的帶頭下,幾人紛紛來到古異近前行禮道:“見過古師叔……”
古異心中無語,揮手強調道:“天奇峰不講那些胡亂規矩,你們跟我年紀相仿,跟韓兄一樣,稱我古兄即可。咦……這不是宋蒙嗎?我還是喜歡你上次來找我切磋的時候那桀驁的樣子!
古異一句話成功將壓力給到了宋蒙。
在場的人都知道他跟武炫曾經來挑戰過古異一次,據說是不分勝負。
不過此時看到他在古異麵前慫得跟個鵪鶉一樣,大家便對那一戰的真相有了些不一樣的猜測。
宋蒙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幹笑了兩聲沒有接話。
劉靖似乎看出了他的尷尬,拱手上前說道:“禮不可廢,不可壞了規矩!
古異歎了口氣:“隨便吧,你們開心就好。嗯……不打算放我進去坐坐嗎?”
劉靖一愣,才發現自己一行人將這本就狹窄的院門圍得水泄不通,紛紛一臉尷尬地讓出路來。
古異心中無語至極,索性懶得管他們。自顧自進了小院,大模大樣地坐到了主座上。
眾人也紛紛跟進小院,彼此壓抑的很,似乎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八卦。
古異心中好奇,傳音向韓立道:“老韓,什麼情況?”
韓立神色微變,將古異迴來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劉靖三人是聽聞古異出關,專門來答謝古異在血色禁地護衛鍾衛娘的恩情的。
陳巧倩則是早就在天奇峰請了人關注古異的情況,得知他出關也一早就趕來了。
至於董萱兒,同樣也是聽紅拂說了古異出關的消息才來。
不過她可不是來謝恩或者敘舊的,而是來拷問陸楓的事情。
這些時日,董萱兒頻頻打聽陸楓的事情。自然而然也得知了陳巧倩的存在。
不過董萱兒自然不願意相信是陸楓移情別戀,她更願意相信的是陳巧倩使了狐媚手段。
尤其是上次迴黃楓穀的路上,她親眼看到陳巧倩跟古異套近乎。
就更是篤定了自己心底的想法。
此前古異迴來之前,董萱兒正在對陳巧倩發難。
因為紅拂自小很少管她,因此董萱兒自幼就養成了一身刁蠻的性子。
加上自小相處的朋友眾多,其中不乏一些醃臢之人,罵人的話說上半天都能不重樣的。
而陳巧倩自幼受陳家家風教誨,崇尚的是君子之風,在對罵上自然就落了下乘。
若非古異迴來的及時,恐怕董萱兒能逼得陳巧倩直接動手。
原本幻靈真經的事情,古異就因為董萱兒耍小聰明而心裏有些不舒服。
此時見她居然在自己的地盤耀武揚威,心裏更是有些不滿。
“你們今日齊齊來到我這小破院子,有什麼要吩咐的。俊
他咳嗽了兩聲,老氣橫秋的問了一句眾人,眼睛卻是盯著董萱兒。
後者也知道古異就是在問她,當即怒氣衝衝地站起身,槍火味十足搶聲說道:“古師叔,今天我來是為了什麼,想必你心知肚明!
古異一甩頭,不屑道:“誰有心思去猜你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有事說事,沒事就早些迴去修煉,也少讓你師尊操些心。”
董萱兒見古異如此欠揍的樣子,一下子火就大了起來,漲紅了臉怒道:“呸!誰要她操心。我來隻問你一句,陸師兄的事情,你到底知不知情?”
古異冷笑一聲道:“我知情啊,他失蹤的事情,昨天就聽師姐跟我說了。怎麼,你也知道我跟這渣滓不對付,所以刻意來登門道賀?大可不必,我昨夜已經慶祝過了!”
聽到古異的話,董萱兒直接被氣得愣在了原地。
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古異這話的內容有些離譜,她愣了好半天才也不知該如何反駁。
而一旁圍觀的眾人也都被古異的語言藝術給雷到了。
一如紅拂之前的感官顛覆一般,無論是與古異稍微有些相熟的鍾衛娘,還是跟他並不相熟的劉靖和宋蒙。
在他們的認知裏,古異這樣謫仙一般地人,必然是知書達禮,謙遜有加的。
然而這樣的他,竟是長了這麼一張不饒人的嘴。
人不可貌相。
就連自小在他們印象中就沒吃過虧的董萱兒,居然也被他一句話就噎住了。
當真是一物降一物。
而此時心情最為解氣的莫過於陳巧倩了。
先前她被董萱兒罵的差點兒失了心神。現如今董萱兒被古異氣得臉色漲紅。
想想就解氣。
而且想想剛剛古異的話,陳巧倩莫名就覺得想笑。
憋了半天終是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笑,成功將董萱兒無處發泄的怒火再度引走。
“狐貍精,你笑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勾搭這淫賊!”董萱兒紅著眼睛,惡狠狠地瞪向陳巧倩。
陳巧倩自幼受過的教養何其保守,平日裏單單是聽到“狐貍精”、“勾引”這類詞匯,她都會覺得臉上發燙。
如今被人這麼說,那更是又羞又氣,大腦不自覺宕機。
董萱兒見陳巧倩這副無力招架的樣子,心中的鬱悶好似終於有了一個發泄口。
然而還沒等她說下一句,古異的狂轟亂炸便又來了。
“你一身不倫不類的媚術都收斂不住,哪裏來的臉麵說別人是狐貍精!”
古異這話就像是一個火折子,將董萱兒直接點燃。
她聲淚俱下道:“古異!你竟然為了這個賤人罵我!”
董萱兒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古異有些奇怪。
不知為什麼,他居然從對方的語調中聽出一絲幽怨。
而看到她抹眼淚,古異心底更是一陣心虛,有種事情鬧大的感覺。
就好像是小孩子之間打架,隻要沒人被打哭,在家長眼裏就不算個事。
可一旦誰家寶兒被揍哭了,家長們就會紛紛參與進來。
古異強撐著不讓氣勢弱下來。
起身怒道:“放肆!你屢屢頂撞師門長輩,我訓斥幾句還要分為誰?你要耍瘋,就迴赤霞洞去,休要在我這裏胡鬧!”
哭了的董萱兒心情好似決了堤,原本壓抑的情緒稍稍得以發泄。麵對古異血脈壓製一般的壓迫力,竟然恢複了一絲絲對抗的勇氣。
她抹了抹眼淚,不依不饒說道:“想讓我走,除非你告訴我陸師兄被你藏到哪兒去了!”
古異麵色一沉,快有些失去耐心了:“董萱兒,你莫不是沒帶腦子,那日在禁地中我已經發下了天道大誓,你這麼快就忘了?”
“天道大誓?”
劉靖,宋蒙和陳巧倩好似捕捉到了什麼稀奇的東西。一個個或緊張或期待地豎起耳朵。
董萱兒一時語塞,哽咽了兩聲,強撐道:“可是除了你,還能是誰!陸師兄失蹤那天我查了,整個黃楓穀中唯有你和韓立不在執法隊監察中。而且你二人又和陸師兄有過節,韓立這個廢物不可能殺得了陸師兄,隻可能是你!”
見董萱兒這麼想,韓立和古異兩人都是鬆了口氣。
雖然廢物的名頭不好聽,但是廢物的名頭卻可以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