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等人的議會從傍晚時分一直持續到了夜幕降臨。
殿外包括韓立等人在內的弟子們早已各自散去。
隻不過韓立走得很是糾結,離開廣場時,目光還時不時瞥向殿內。
同他一樣的,還有董萱兒和陳巧倩。
殿內,經過一下午的熱烈討論,六派已經商定好了一個大概的盟約。
雖然說是商議,但本質上其實還是令狐和清虛子、月仙子三人在拿主意。
不過各派長老也不傻,在一些落到實處的地方紛紛表明需要迴門內請示各家太上長老。
令狐三人自然也知道這些小輩打的什麼主意,也未提出異議。
於是場上六派長老們與令狐再度約定在半個月後,讓各家老祖親自來談,便紛紛告辭迴各自的宗門了。
不過臨走之前,每位長老也紛紛留下了賀禮。
見識過古異的實力後,這些長老也都明白築基期的禮物他已然無法入眼了。
為了表達對古異的拉攏之意,更為了討好令狐,這些長老們各自拿出了不少好東西。
其中一些甚至讓李化元和紅拂都有些心動。
古異自然全部笑納,十分親切地與各派長老一一道了謝。
今日的收獲的確頗豐,光是符寶古異就收了四件。
當然最珍貴的還是莫過於清虛子贈予的那枚元嬰級飛劍符寶。
除此之外,古異從菡長老手裏掰過來的無影梭也是一筆巨財。
雖然品質才達到珍品,但畢竟是一件古寶,其價值已然不下三五萬靈石了。
最關鍵的是這無影梭居然還是一件遁行古寶。
如果法力足夠,其遁速甚至能比得上元嬰後期修士遁行的速度。
古異對這寶物可太中意了。
雖然自己如今實力大進,已經能夠匹敵結丹修士,但畢竟境界尚淺。
築基期不擅遁法,遇到一心想逃的對手,自己多半也是沒辦法的。
雷遁隻能在近戰時出其不意,連續施展得再快也總會有停頓,比不上結丹期的遁光。
至於剛領悟的遁空……不提也罷。
但有了這飛梭,無論是用來逃跑還是追擊,那都是極好的。
待各派長老盡數告退後,清虛子也帶著浮雲子和逸塵子起身,對著令狐和月仙子各自施了一禮。
“令狐師兄,月師妹,貧道也告退了,半月後再會。”
令狐紅光滿麵,連忙起身相送。一直看到對方消失在山外才轉身迴到殿內。
一時間,殿中便隻剩下令狐和古異三姐弟,以及月仙子帶著南宮兩姐妹了。
除了沉浸在通告中的古異以及故作糊塗的南宮婉以外,此刻殿中的其餘五人全都十分默契地看向了兩人。
令狐率先開口道:“月師妹,數十年未見了,師兄甚是掛念,不如師妹來我太嶽峰小坐幾日,切磋論道一番如何?”
月仙子麵色一喜,連連點頭道:“全憑師兄吩咐。”
令狐笑著捋了捋胡子,瞥了古異一眼後道:“既如此,霓裳和南宮兩位師侄也在我黃楓穀小住幾日吧?如今正是深秋時節,我穀中楓林,乃是天南一大奇景啊!”
不等南宮婉開口,霓裳仙子十分有眼力勁兒地站出來說道:“多謝師伯美意,我與師妹正有此意的。隻是是在不敢打攪師伯與師尊論道,便隨便尋一處弟子居暫住便好。”
聽到霓裳的話,令狐心中十分滿意,暗道這丫頭懂事。但臉色卻是一板說道:“這可不成,你們是貴客,怎能怠慢?我看你們年輕人也該多一起切磋切磋。化元,便由你負責兩位師侄的住處吧!”
李化元臉色一僵,連連求饒道:“師尊,清波洞實在有些寒酸,況且弟子家小和一眾徒弟都居住在其中,小孩子家家不知分寸,唐突了兩位師妹就不好了!”
令狐老臉皺了皺,似乎對李化元的態度有些不滿,又看向紅拂。
後者連忙說道:“師尊,弟子這兩日正有所悟,想要閉關一段時日,怕是無暇款待兩位師妹,這……”
令狐還不等紅拂把話說完,當即嗔怒道:“修煉哪裏差這幾天,招唿兩位師侄才是大事……”
見令狐吹胡子瞪眼的模樣,紅拂臉上閃過一抹委屈之色。
此時月仙子開口打斷了令狐的話:“師兄此言差矣,紅拂師侄乃是我七派結丹弟子中少有的天驕,修煉乃是頭等大事,好不容易有了頓悟的機會,自是不能錯過!”
令狐歎息一聲說道:“話雖如此,可師妹和兩位師侄遠道而來,怎可怠慢?”
月仙子笑了笑道:“師兄,聽說古師侄如今獨占一峰,尚未招收弟子。想來十分清靜,不如讓我的兩位徒兒暫且寄居在那裏如何?”
令狐聽罷胡子抖了抖,笑道:“這……天奇峰清苦,怕是會委屈了兩位師侄。”
這時李化元突然插話道:“師尊,老六這些年對天奇峰打理得頗為用心,比我清波洞要好得多。”
紅拂也附和道:“正是的,古師弟雖然年輕,但心思細膩,由他款待兩位師妹,再好不過了。”
兩人的話像是說給令狐聽的,也像是在說給月仙子和南宮婉聽。
令狐卻依舊有幾分遲疑的模樣,嘀咕道:“這……”
月仙子心中有些無語,明明令狐老頭的意圖已然這麼明顯,卻依舊要裝模作樣。
她主動說道:“師妹倒是覺得這法子好,古師侄年紀輕輕有這等神通。也正好讓我這兩位弟子好好學學。也好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
令狐老臉瞬間眉開眼笑,全是褶子。
“那兩位師侄你們怎麼看?”
霓裳十分懂事地頷了頷首道:“全憑師伯吩咐。”
令狐點了點頭,看向還在走神的古異,微笑道:“好,那老六,這幾日,這兩位師姐便交由你來款待了。切不可怠慢了。”
古異正看令狐的陳年八卦看得起勁,突然聽到令狐叫自己,猛然迴神抬頭。卻發現六雙眼睛齊齊看著自己。
古異愣了愣,腦袋裏捋著剛剛差點從耳中跑過的話,從中嗅到了一絲陽謀的味道。
不過轉瞬間,他又想到了一些別的什麼,便點頭答應道:“弟子遵命,師尊請放心。”
聽到古異的迴答,令狐和月仙子都是眉開眼笑。
兩人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古異和南宮婉身上,越看越覺得兩人竟是那樣般配。
古異也偷偷瞟了一眼南宮婉,見對方神色清冷,全程一言不發,竟然對此事沒有抵觸。一時間拿不準對方在想什麼。
古異迴想到在血色禁地中,自己可是足足“暈了”四五個時辰,對方若是知趣,不想弄得大家都難堪,應該不會刨根問底。
令狐拍了拍古異的肩膀道:“既如此,天色也不早了,你快帶著兩位師姐去天奇峰吧。”
月仙子也上前一步,眼神頗有幾分欣賞地看著古異,又看了南宮婉一眼說道:“古師侄,我這徒兒可就交給你了……”
古異麵色古怪,總覺得這老女人話裏有話。但也沒說什麼,點頭恭恭敬敬答應了一聲,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招唿道:“兩位師姐,請跟我來吧!”
南宮婉嘴角動了動,終究什麼也沒說。依舊是霓裳仙子溫婉笑道:“有勞師弟了。”
三人出了大殿,古異便喚出飛葉法器,領著霓裳與南宮婉朝著天奇峰飛去。
見到他如此寒酸的法器,霓裳有些忍俊不禁,朝南宮婉傳音道:“師妹,你覺得這小子如何?”
南宮婉此時有些心不在焉,聽到霓裳的話,有些敷衍道:“確是個天才。”
霓裳有些古怪地看了南宮婉一眼,低聲道:“師妹,你似乎有心事啊!”
南宮婉看了看霓裳仙子看似關切實則八卦的眼神,心中腹誹不已。
但為了提防霓裳還是想了個由頭應付道:“師姐有心了,師妹隻是想到這魔道竟然如此囂張,膽敢如此大肆破壞此次禁地試煉,實在可惡!”
霓裳仙子聞言當即平息了原本對南宮婉的調侃的念頭,附和道:“魔道賊子的確可惡,可歎今日各派那些長老仍是畏首畏尾,當真是一群趨炎附勢之輩!”
霓裳說到這裏,似是又想起什麼,目光再度看向前方距離她們不過數丈的古異。
“不過師妹,這位古師弟年紀輕輕,倒真是個人物。這等天賦與戰力簡直聞所未聞。難怪令狐老祖將他看得如此重。”
對於霓裳的這番評價,南宮婉倒是沒有反對。
憑心而論,若是沒有禁地中那難為情的事情。這古異在她眼中的印象堪稱完美。
天賦絕倫,又有天人之姿。
也就是心性有些稚嫩,但在他這個年紀,倒也正常。
南宮婉想到禁地裏的事情,臉上不自覺再度印上一抹紅霞。
而這一幕落在霓裳仙子眼中,卻是讓她愈發篤定,自己這位獨身修行多年的師妹,怕是動了凡心了。
霓裳仙子這麼想著,突然沒來由地就說了一句:“師妹真是好福氣啊……”
這話落到南宮婉耳中,卻讓她嬌軀一顫,連連辯解道:“師姐莫要胡說,我哪裏有什麼福氣?”
霓裳仙子見到師妹的窘狀,掩嘴笑了笑,眼珠滴溜溜一轉,朝著古異的方向指了指。
南宮婉立馬變作一副嚴肅地模樣道:“他……不過一十來歲的娃娃,師姐莫要開師妹玩笑了。”
霓裳仙子卻笑道:“師妹,師姐可還什麼都沒說,師妹就急著辯解,莫非是心虛了?”
南宮婉一時不知如何辯解,索性輕哼了一聲,不再搭理霓裳仙子。
見師妹似乎真的有些介意,霓裳仙子想著自己玩笑可能開過了,連忙追上去道歉。
兩人嬉笑幾句後再度有說有笑起來,隻是南宮婉此刻卻是像被什麼刺激了一般。
時不時偷偷看向前方的古異,心中好似在逼迫自己下什麼決心。
古異飛在最前方,心中叫苦不迭。
真不是他刻意偷聽,實在是自己元神太強,霓裳仙子和南宮婉又絲毫不知收斂。這傳音簡直就跟在他耳邊炸響一般,不想聽到都不行。
“這老登,自己喜歡月仙子卻連表白都不敢,偏偏愛在這裏亂拉紅線。不行,迴頭得找個機會跟他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