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異坐在草原聖女身前,一個經過測算對方剛剛攻擊不到他的距離。有些諷刺道:“什麼叫正麵擊敗?難道你是被我從側麵擊敗的?”
草原聖女一陣語塞,想要反駁些什麼卻無從下口。隻能換上一抹頹然,閉眼說道:“既如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過你記住,慕蘭是不會放過你的!”
“聖女不愧是聖女,都到了這功夫了還要用慕蘭威脅我。難道你們幾次三番,隻是跟我開個玩笑,原本不是衝著古某的命來的?”古異臉上露出一抹嘲諷,語氣帶著幾分不悅。
林銀屏又是一陣語塞索性不再爭辯,催促道:“既是如此,你為何還不動手?”
古異攤了攤手道:“我有說過我要動手嗎?”
“那你想怎樣?有什麼手段盡管使出來,要是皺一下眉頭……”
草原聖女忿然說著給自己打氣的話,可看到古異揚起的手,身體下意識一哆嗦。說到一半的話就此戛然而止。
古異撥了撥額前散落的一縷頭發,仰頭看了看草原聖女,淡淡道:“抱歉,在下剛剛沒聽清,您說什麼?”
草原聖女吞了吞口水,將胸腔中那句想要罵出來的話強行忍下。扭頭決然道:“落在你這卑鄙惡賊手裏,我還有什麼話好說,你要是個男人,就給我個痛快!折磨人的不是好漢!”
古異無語的放下手,臉上調侃的顏色驟然收斂,換上了一抹嚴肅與寒意:“聽聖女這義憤填膺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天南發動的戰爭,侵略了你們草原呢!”
林銀屏緊閉地眼睛再度睜開,看著古異那張滿麵寒霜的臉,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湧起一絲怯意。
她強振著精神說道:“弱肉強食,本就是這個世界的法則,你天南人這些年來隻知安逸享樂,哪裏配擁有那片沃土?”
“聖女還真是張口就來,若是人無七情六欲,沒有悲歡喜樂,那還求個什麼仙,問個什麼道?難道有朝一日修成正果,還要像行屍走肉一般永遠地活著嗎?”
“哼!修行一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若不斬滅情欲,又如何能登臨絕巔!”
“哦,若是你的敏哥知道你這般想法,不知會作何感想……”古異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眼神犀利地盯著林銀屏。
“你……強詞奪理,你們天南就隻會搬弄口舌,若是真刀真槍,我草原豈會怕了你們?”
“可現在被捆縛在這裏的人是你,拿著劍的人是我。你們草原最強大的結丹修士也不過如此,所以有何顏麵在我麵前說天南孱弱?”
“你欺負我一個弱女子有什麼可得意的,你若真有能耐,去我部落與大祭司戰上一場呀!”
“聖女大人,你跟我賣弄這個口舌有什麼意義!我若是要取你性命,你半個時辰前就不會醒過來。”
草原聖女一愣,突然意識到古異的言外之意。狐疑道:“那你想要做什麼?”
“聖女大人,我想跟你談筆合作!”古異見林銀屏鬆口,出手解開了束縛住她的風縛。
草原聖女身體下墜,連忙屈身一點,單手撐地。緩了緩神才站起身來說道:“合作?什麼合作?”
“這下麵的遺跡,我來幫你們開,二十年內,草原不得對天南出兵!當然,遺跡中的寶物,也得分在下一份!”
“你!你竟知道遺跡的所在?”草原聖女心中一驚,一抹殺意湧入心頭。但想到自己如今的境地,這抹殺意也就蕩然無存,隻剩下無奈。
“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多。聖女大人,相信經曆今天的事,你已經不難看出,對付著白瘴,我比陰丞獄那廝更擅長!”
古異一邊說著,伸手一招。四周被無道之力生生破開成為一個半圓的白瘴倏然分出一絲來到古異指掌之間。被他好似玩物一般把玩起來。
草原聖女看到這一幕眼神巨變,露出一抹難以置信之色。此時再看向古異的眼神就開始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說實話,之前古異在這淵底來去自如的本事就令她費解不已。如今看到他竟然能操控這淵底的白瘴,就更加驚詫了。
不隻是她,相信這事換作誰也難以相信。對他來說,這淵底似乎就跟地麵上一樣似的。
毫無疑問,古異展現出來的能耐比那位陰羅宗長老顯然更適合跟她們合作。草原聖女心中思索著,逐漸出現一抹心動。
但緊接著草原聖女就變得警惕起來:“我草原正在與天南交戰,你天南怎麼可能會好心與我們合作?怕不是有什麼陰謀吧?”
古異再度笑了,甚至草原聖女還從他的笑容中看到了一絲不屑:“聖女你不要誤會,我若是真要圖謀你們草原什麼,隻需要用陽謀就可以了。而且我再重申一遍,要跟你們合作的不是天南,而是我!”
“你?你不準備將此事告知天南?”草原聖女滿目狐疑,對古異的立場開始出現了一絲懷疑。
“聖女想必也知道我黃楓穀如今的境況了。我有大仇要報,所以對於變強的機會,我自是不會放過的。”
“你就不怕我把這些告訴九國盟的長老?”
“聖女盡管去,如果您能活著站在九國盟某個長老麵前,且看看他會不會信你!”
“你倒是有些膽量,膽敢隻身與我們整個慕蘭合作?”
“聖女,試探的話就不要說了。古某可以以道心起誓,對於合作之事是真心實意,沒有惡意。”
林銀屏略作思索,突然變得認真起來:“古道友,我承認你的提議讓人心動,但我們與陰羅宗已經開始了合作,若是草原終止合作,將會麵臨得罪這個大晉魔宗的風險,此時相信古道友的能耐自然是知道的吧?”
古異笑了笑,心裏明白這位聖女已經開始動搖了。
“聖女這點放心,壞人自然是我來做。這位陰長老此刻就在葬魔淵,我已經準備好了口袋。讓我七派中的一位老祖出手對付他了。相信他經此一敗,會主動結束跟你草原的合作。之後遺跡打開,你草原盡可密而不發。”
“你……”
草原聖女看著古異,忍不住後退了兩步。如果之前古異在他眼裏是厭惡。此刻就已經有些恐懼了。
“聖女大人,還有什麼問題嗎?”
林銀屏略作思索,目光遲疑道:“古道友,你隻身與我草原合作,就不怕我們臨時變卦?”
古異依舊淡淡一笑,不過笑容中多了幾分寒意。他一揚手,手中出現了一盞青銅古燈。正是他先前從林銀屏手裏搶來的。
“聖女大人,希望你明白一點。古某如今距離打開遺跡所需的,也就僅僅是這青燈的驅使之法了。”
古異頓了頓,看了看草原聖女的表情,繼續說道:“古某不喜殺戮。否則大可直接取了你的性命,從你的元神裏尋找青燈駕馭之法。反正今日見過我的人隻你一人。聖女也不用懷疑古某是否有搜魂的本事。你草原的天瀾元辰冥想術,在我看來也隻是小術而已。”
“古道友這話也未免過於危言聳聽了吧?小女子雖然體魄比不過道友野蠻。但神魂可不是你想拿捏就能拿捏的……”
轟!
草原聖女話還沒說完,古異身上驟然傳來一陣詭異的力量波動。一下子就將原本被迫開二三十丈的白瘴再度生生迫開了數十丈。
而直麵這股力量的草原聖女隻覺得嗡地一下,心神差點就失守了。
噔噔噔後退了幾步後,草原聖女扶著巖壁艱難地開始喘氣。此刻古異已經收斂了剛剛的靈魂力量,可她看古異的眼神卻前所未有的恐懼。
古異語氣也有些不耐煩,似乎耐心快要耗盡了一般說道:“古某的耐心實在有限。如果聖女還要再做所謂的試探,那麼我們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草原聖女此刻的心理防線早已接近崩潰。在被古異絕對壓製的情況下,這位昔日的草原天之驕女,開始有些動搖了。
這時聽古異說道:“接下來,我問你答。答不上來,古某調頭就走。聖女死在這瘴霧之中,相信草原和陰羅宗之間會發生一些有趣的事。”
“第一個問題,在下提議的合作,聖女是否願意接受?”
林銀屏略作遲疑,終於堅定下來:“好,我願意跟你合作!隻是草原是否願意,我須得……”
“那是你的事情,第二個問題。草原二十年內不可向天南發兵。草原可能做到?”
草原聖女皺了皺眉道:“此時小女子也做不得主。得由族中長老說了算。”
“可以,聖女你隻管把話帶到族中。若是族中長老不答應,那合作就沒有繼續的必要了。另外,葬魔淵的祝千函和赫家五位道友,到時候恐怕會出點意外……”
聖女臉色一變,緊皺著眉頭剛要發作。卻聽古異繼續說道:“第三個問題,遺跡開啟後,裏麵的寶物,古某要五成。聖女可有異議?”
“五成?這不可能!道友你一人就想吞掉五成寶物,未免太貪心了些!”
這次古異出乎意料的沒有發怒。反而恢複了之前的淡然:“沒關係,除了草原二十年不得進兵的條件外。其餘條件都是可以商量的!聖女若是覺得在下要的多了,盡管還口價就是。”
草原聖女聽到古異這話,心中略做思量。原本她還打算允諾幾件古寶和丹藥之類的東西。可聽到古異一開口就要五成,她就有些開不了口了。
草原聖女知曉古異的能力對她們而言有多麼重要。但畢竟他就一個人。吞得下這麼多寶物嗎?
“最多一成!古道友,這是我能做主的極限了。而且遺跡中心的寶物,我草原誌在必得,不可能讓予道友。”
古異幾乎想都沒想便說道:“好!既然如此,那就一成!不過遺跡中的寶物……大家各憑本事。如果古某拿到了,你們可以拿其他東西來交換。如何?”
草原聖女愣了愣,突然意識到古異一開始叫的五成根本就是唬人的。心中一陣暗罵。不過嘴上還是說道:“好,我答應你!那道友,可否將青燈還予小女子!”
古異晃了晃手裏的青燈,隨手一拋。就好似扔白菜一般扔向了林銀屏。後者連忙小心翼翼一接。捧在手中端詳了半天才收起。
這時古異說道:“既然合作談成,為表誠意,古某可以放了赫敏道友。不過還是提醒聖女一聲,不要耍小聰明。自今日起古某會留在這下麵尋找遺跡入口。所察覺到草原變卦或是有什麼花樣,我會立刻毀掉入口。讓這遺跡永遠封存在這絕地之下。”
草原聖女嘴角抖了抖,終究歎息一聲道:“道友放心!”
古異點了點頭道:“那便好,赫道友已經送到了你們來時的那片崖穀上。道友可以離開了。”
古異說完這話,林銀屏頓覺渾身一鬆。凝滯的法力再度流淌起來。草原聖女長舒了一口氣。看著古異露出一個複雜的神情。
古異抬手屈指一彈,一道勁風唿嘯而上,在茫茫白瘴之中生生轟開了一條通道。
林銀屏當即會意,拱手說了聲謝,隨即頭也不迴紮進了通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