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符老板打了一天工之後,陳潛終於找到機會開口。
“符老大,我真我境初期的修行已成,需要出去遊曆一段時間,打算跟你請個假。”
符璿用順手了陳潛,一時聞言還頗有些不舍。
但修行之事大於天,阻人成道無異於殺人父母,所以她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快去快迴,然後……”
猶豫了一下,她額上天眼緩緩開闔,向陳潛看來。
神秘、淡漠、俯瞰眾生的眼睛好似將陳潛由內到外看了個底朝天般,給陳潛一種極為強烈的窺探感。
“還是看不透麼……”符璿用細不可察的聲音自語一句,隨後天眼閉合,伸手將一個圓筒狀的物體遞給陳潛。
“注意安全,若遇危險,此物或可保你一命。”
陳潛接過帶有淡淡餘溫的竹筒,心下一暖。
“多謝符老大。”
他對符璿的感觀還蠻好的,這位太卜大人沒有從他身上索取任何東西,反而給了他很多幫助。
告別符璿之後,陳潛向丹鼎司走去。
持明藥主將自己的首座名譽頭銜給了自己,他多少還是要去感謝一聲的。
畢竟修仙修的不隻是打打殺殺,還有人情世故,
到了丹鼎司,陳潛正巧撞見了風風火火往外跑的丹落。
“寶大人?你怎麼來了!”
丹落先是一喜,隨後小嘴一癟,委屈的都可以掛水壺了。
“你這麼厲害不早說,早知道我就不去丟人現眼了。”
陳潛打了個哈哈,敷衍了兩句問道。
“你這急著出去做什麼?”
丹落聞言歎了口氣。
“那位鏡師叔快要渡劫了,師尊要為其煉製一爐應劫的丹藥,我這不奉命尋藥麼。”
陳潛想了想,問道。
“你且說說都需要些什麼藥材,我若是遇見了幫你留意一下。”
丹落不疑有他,三兩口便告訴了陳潛,然後揮揮手便離去了。
看著丹落風風火火離去的身影,陳潛嘴角微翹。
這丹鼎司果然是他的福地啊,一來就到手一張六品丹丹方。
無視了一眾煉丹師們“首座好”的殷勤聲,陳潛一路往裏走,很快便在之前的洞天月崖找到了持明藥主。
巧的是,那位被二十三月環救活的鏡璃劍首也在此處,兩人一邊品茗,一邊論道,像極了陳潛想象中的修仙之人。
丹塵自然先陳潛一步發現了他的到來,態度和善的向陳潛招手道。
“陳小友也來了呀,且坐下嚐嚐我這洱海福祿喜茶。”
洱海福祿喜茶?
陳潛心中一動,這可是六品茶葉,是能對曆劫半仙起作用的神茶啊!
沒有推辭,陳潛落座後自己給自己添了一杯香茗。
嫋嫋而起的白霧浸潤了陳潛麵前的空氣,一種極鮮明、極透徹的清香撲麵而來,讓人不由得沉醉在這世間難尋的茶香之中。
“好茶!”陳潛還沒品便由衷的讚了一聲。
“此茶唯有南海摩羅聖地可產……小兄弟,你是劍客嗎?”
說話的女子有著一襲冰藍轉白漸變色長發,臉上蒙有黑色眼罩,一身天青色與煙青色相間的服飾,將其修長的身段籠罩在雲紋月繡之下。
盡管手中沒有握劍,但那將劍道走得極深極遠,仿佛整個人都是劍之化身般的感覺迎麵而來,遠遠超越了她自身的形象。
仿佛感受到了針鋒相對的意味,陳潛的劍之道格微微顫鳴,過往與如今所悟化作的劍意激發而出,頗有些按捺不住的感覺。
“哪裏有什麼劍客,隻是有時會用劍罷了。”
強行將劍意壓製了下去,陳潛端起茶杯細細品了一口說道。
鏡流手指微翹,在身側的劍器上略作摩挲。
“能引起吾之劍心注意的,可不隻是會用劍而已。”
劍客者,聞戰則喜,以劍會友,直言不諱,寧折不彎。
陳潛當然不是劍客,他確實隻是一個偶爾會用劍的人而已。
不過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將其用到了普通人無法觸及的境界罷了。
陳潛正要搭話,然而洱海福祿喜茶的後勁已然傳來,他連忙凝神靜氣,以此修行自身,為自己的力之大道打基礎。
半晌之後,他結束了修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讓兩位前輩久等了。”
“我來此是為了感謝藥主為我引薦的首座之位,然後便是辭行的。”
“我的劍確實尚可,若是鏡璃前輩感興趣的話,或許可與我同行,這一路上必然少不了用劍的時候。”
丹塵放下手中茶盞,微笑著說道。
“不必多謝,若無小友煉製的偽海禁丹,吾友不知還要沉睡多久,倒是我們要謝謝你才是。”
鏡璃向陳潛微微頷首,算是表達了謝意。
“可,待你出發之日,知會我一聲便是。”
好不容易遇見一把感興趣的劍,她自然要仔仔細細的觀摩一遍才行。
此外,她也需要迴南海一趟,看看自己摩羅一族的族人。
而迴去後,也能從自己的藏品裏找到對隱月略作迴報的珍品。
簡單的立下了約定,陳潛又待了一會兒,白嫖了持明藥主兩盞洱海福祿喜茶,方才離開丹鼎司。
“有趣,他的丹已經讓我自愧不如,沒想到還能有讓你感興趣的劍。”
丹塵在那失去了所有友人的一戰後,心態早已發生了轉變。
所以他並不在乎這麼珍貴的洱海福祿喜茶被陳潛牛飲了兩杯。
反倒對陳潛又一次表現出來的特殊之處起了好奇心。
“他曾經必然有過極情於劍的時候,我能感受到。”
鏡璃細細品味著剛剛一剎那氣機交會的感受。
“那是一種極為純粹、極為浩瀚,既孤又絕,欲要走到極致的傲慢。”
她眼罩下的冰藍色眸子裏閃過一絲被壓抑極深的興奮,但表情依然極為淡然。
“他定然沒有嚐到過失敗的滋味,不然無法在這樣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
話題到這兒戛然而止,她扭頭看向東方。
那是東域,是陳潛前幾世所待的地方。
“也不知道我那兩個徒弟怎麼樣了,身具道體如今也該邁入第五境了吧?”
南海之戰前,她在東域遊曆了一段時間。
做過宗主,還因為自身的一些問題將其一分為二,弄出來了兩個截然不同的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