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6k,0點還有一章四千字,28號過年陪陪家裏人,請假一天,29號照常時間三章,另,括號裏字?jǐn)?shù)沒算錢)
“天降吾皇,天佑神朝!”
周牧站在祭壇上,祭禮已然開始,按道理說,受祭禮而封王公者,理應(yīng)跪俯,但他很特殊,遇皇不拜,便站著受封。
祭臺兩旁,鑼鼓喧天,四方青銅鼎中都燃著神火,來參禮的最弱都是妖仙,負(fù)責(zé)敲鑼打鼓,
一位位妖族大能則執(zhí)儀仗、禮棍等事物,真王端坐雲(yún)天,靜靜觀禮。
而無論是妖仙、大能,還是天上端坐的真王,神色都很複雜,南朝開辟七萬年,受祭禮而封王公者不算多,但也不少,
可一個人族,且還隻是一個仙境的小人仙來受禮受封!
這真是頭一遭!
莫名的,敲著鑼鼓的妖仙覺得有些屈辱。
南皇站在重殿最邊緣,將出而未出,背負(fù)雙手而觀禮,皇宮外很多城裏有名的妖,以及部分修為不俗、妖緣很好的人族,紛紛站立著遠(yuǎn)觀,
他們的神情同樣複雜。
“一個青年,成了我們祖祖輩輩無數(shù)年來渴望而未成之事。”
一尊老人仙歎息,他氣息很磅礴,屬於仙境第三關(guān)大玄的行列,妖緣很好,受邀而來,此刻在感慨: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個青年又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之前大地上、蠻荒中,都未曾聽說過他的名?”
受邀而來的百來人族都抿了抿嘴,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
他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南朝皇都,近乎已然被妖族同化,雖然說南皇都不設(shè)養(yǎng)殖區(qū),人族也可以安穩(wěn)生活,
但到底是低妖一頭的,算二等民,很多人從小的願望、祖輩的教導(dǎo),就是有朝一日能入皇宮麵見妖皇,這就已然是光宗耀祖了。
可現(xiàn)在呢?
一個外來人,一個籍籍無名之輩,不僅登臨皇宮中,更在受祭禮,即將被封為王公!
“自然是好事。”
觀禮的人族中,最德高望重的一位大能捋了捋長須:
“我聽聞,這位小公子很受陛下看重,將有一座王城做為封地,我打算追隨他,前往新城,或許能別有一番天地!”
“蘇老認(rèn)真的?”有年輕一些的人仙吃驚道:“我可以預(yù)料到,他去了王城赴任後,日子會很不好過,且不說丟了城主位的真王是否會懷恨在心。”
“就說那王城上下,哪個妖會服他?修為可怖就罷了,偏偏他還隻是一個人仙,甚至不如我,僅僅站在天仙的層麵.”
一旁很多人族也輕聲規(guī)勸,認(rèn)為這很不智,那個年輕公子到底修為太低微了,赴任後一定會被百般刁難,
他固然不會有事,妖族們不敢殺他,但跟著過去的其他人族可就未必.
老邁的大能平靜道:
“是很危險,剛開始會很窘迫,但這也是機(jī)會,更何況我一萬歲了啊。”
其餘人族麵麵相覷,眼中閃過了然之色。
不入真王領(lǐng)域,不證那壽不盡之境,一萬多歲就到了頭,除非妖食人或者人食‘食人之妖’!
在皇都,他們永遠(yuǎn)不可能有吃妖的機(jī)會。
但若出了皇都,遠(yuǎn)赴他城.
一些人族都心動了,能受邀來的都不俗,皆為人仙乃至大能,但又還有些猶豫,覺得太危險,也舍不得在皇都的‘基業(yè)’。
“想這些說什麼?”另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大能開口:“我們就是想去追隨,那位也不一定要我們。”
“能被妖皇看重到這般地步,受妖族祭禮,見皇不拜,得王城為封地這等人物,一定有極特殊之處,哪怕修為低微,也定然眼界很寬闊!”
人們都沉默了,都明白這個道理,一旁其餘站在皇宮外觀禮的妖仙等,彼此也在交換眼神,有妖發(fā)笑。
“讓一讓,讓一讓!”妖群、人群後,有嚷嚷聲傳來,一個青衫漢子,領(lǐng)著個小胖墩和木訥少年,硬生生擁擠到了最前列。
有被擠開的妖仙要發(fā)怒,可那個屁股高腫的小胖墩隻是橫了他一眼,
妖仙頭皮發(fā)炸,心頭湧現(xiàn)出死亡的恐懼,猛然閉嘴。
其餘妖族、人族,也都驚疑不定,低聲私語,言說從未見過此三人,都在揣測三人是何來路,難道也是從城外來?
人群、妖群竊竊私語間,重殿大門處,站在邊緣的南皇微抬眼瞼,瞥了眼皇宮之外,瞥了眼那青衫漢子。
他笑了笑,忽然側(cè)目:
“白澤。”
此時正在驚疑不定,不住咽著唾沫的三代白澤一顫,走上前來:
“陛下.”
他笑容有些苦澀,之前在南皇敘述時,察覺到對方在說謊——他也不想察覺啊!
“你來,站在我身邊。”南皇微笑,很和藹,將幼童攬至身側(cè),輕輕拍著對方肩膀:
“你與我一同觀禮。”
“謝陛下”幼童苦澀點頭,心頭總有很不好的預(yù)感,小眼珠子四掃,懷疑這位陛下會不會殺妖滅口。
恰此時,皇宮中發(fā)生變化。
“大祭司登臺了!”有妖仙振奮,眺望那位老妖聖,一步步走上高臺,手持一根黃金權(quán)杖,頭戴著九重紫金冠!
“周牧武。”
大祭司開口,凝視著周牧,後者心頭一寒,對方生著一雙金眸,目光很有穿透力,似乎如同白澤一般可以看穿人心。
這是一位妖聖,若放在太古,則為天君、菩薩,身俱【太乙道果】,體內(nèi)孕育中千世界,於鼎盛歲月都是了不得的強(qiáng)者!
君不見,便是統(tǒng)帥一部天庭兵馬的二品仙官——托塔李天王,自身也不過一尊神聖!
“閣下是?”周牧不卑不亢的發(fā)問。
“祭司罷了。”
大祭司平靜開口,看向周牧的目光卻帶著一絲奇特,似乎意味深長。
緩了緩,他淡淡道:
“你若問的是我太古時代的身份,即。”
“平天大聖,牛魔王.”
周牧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大祭司繼續(xù)慢條斯理開口:
“之座下,碧水金睛聖。”
周牧眼珠子縮了迴去,有些牙疼,就不能一口氣說完嘛?
大祭司一雙金眸中,閃爍著光輝,似在迴憶往昔,輕聲感歎:
“那一段輝煌歲月啊”
緩了緩,他似乎想起如今是什麼場合,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周牧,高舉起手中的黃金杖。
“大祭,起兮!”
皇宮內(nèi),敲鑼鼓的妖仙、執(zhí)儀仗的大能,乃至於天上的一位位真王,都神色肅穆,都齊唱:
“天降吾皇,天佑神朝!”
“恭請大尊,垂目世間!”
周牧四顧,看見祭壇上湧現(xiàn)出金色輝芒,輝芒糅合,並通於天,
似乎形成了一條通道,在溝通未知處,溝通未知生靈!
隻是金光旋而震動、龜裂,那條通道似乎在崩塌破碎,但無論是祭壇上的大祭司,重殿邊緣的南皇,
亦或者其餘神聖、真王等,都很平靜,似乎在預(yù)料之中,司空見慣了。
可是。
下一剎,原本將要崩塌毀盡的金色光,忽而凝實,通道建立了,成功了!
萬萬裏重雲(yún)震蕩、匯聚,竟演化成一隻眼眸,轟然睜開!
皇宮嘩然,南皇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原本橫亙在天穹的諸多妖族真王嚇得連忙落地匍匐,
就連大祭祀也懵了:
“啊?成了?”
他忙不失迭的朝著天上跪下。
周牧頭皮一炸,察覺到眼眸在凝視自己,餘光看見南皇、神聖、諸王都匍匐著,無窮天威自上而下,橫亙?nèi)f萬裏!
這是誰的眼?
或者說,這群妖,祭出的通道聯(lián)絡(luò)到了誰,引來了誰的一縷目光??
周牧有一種被看的幹幹淨(jìng)淨(jìng)的錯覺,但知道這隻是錯覺——元始前輩才專門替自己遮掩、抹除了很多痕跡。
而且,天上那隻眼,看似恐怖到?jīng)]邊,但總給人一種外強(qiáng)中幹的感覺,很虛幻,似乎被削弱了無數(shù)倍。
下一刻。
“便是,此人?”
雲(yún)海所匯成的眼眸震動、發(fā)聲,慢條斯理,透著難以言說的威嚴(yán),高高在上。
“吾便再,仔細(xì)看看。”
下一剎,雲(yún)海眼眸收縮,正在強(qiáng)行凝實,站在重殿邊緣的南皇執(zhí)禮的瞳孔一縮,似乎有什麼事情超出了意料之外。
周牧也頭皮一炸,有很不好的預(yù)感,想起一件事!
南皇的眼睛,都可以看穿自己的真身,天上這尊呢??
正當(dāng)凝實的眼眸要再度投來目光,洞觀周牧之時。
忽然。
在那雲(yún)海中,或者說在那道目光主人真正所在之處,有聲音響起,那聲音又透過降臨而來的目光,響徹天空。
“到底哪裏來的賊偷!”
“哪裏來的!”
“夭壽啊,夭壽啊!”
轟隆道音震動間,那隻凝實的眼眸劇烈震動,似乎遭遇什麼變故,驟然散去了。
隻來得及丟下一句倉促的話:
“不錯,可承天帝命,當(dāng)大賜。”
而後便雲(yún)淡風(fēng)輕,天空澄澈。
皇宮、皇都,都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發(fā)生什麼事了??
剛才那轟隆的道音,是什麼鬼?
周牧眨巴眨巴眼睛,莫名的覺得道音很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皇宮之外,本突現(xiàn)眼眸嚇了一跳的青衫漢子也在揉著耳朵,
他也覺得,這個道音特別的熟悉。
一旁。
“怎麼感覺”小胖墩狐疑:“有點像老爺?shù)穆曇簦俊?br />
“傻蛋!”青衫漢子給他腦袋來了一巴掌,小聲道:“你難怪你要遭罰,老爺豈會說這些個話來!”
緩了緩,他神色凝重,悄然給小胖墩、木訥少年傳音:
“不過剛才那隻眼,那降臨來的虛幻目光,我若沒料錯的話語,應(yīng)該來自南皇背後的無上者!”
小胖墩和木訥少年同時抽了口涼氣。
青衫漢子也在咽著唾沫:
“好險好險,而那道音,應(yīng)當(dāng)是那位無上者真實所處之地發(fā)出的,祂降來目光本就很艱難,突遭打斷,自然散去.幸好啊!”
他嘖嘖稱奇,繼續(xù)傳音:
“否則,若是叫那凝視的目光一觀,我估計那周牧武的真實身份藏不住了,會被看出來是楊二郎的降世身!”
小胖墩思索、沉吟,最終小聲傳音迴道:
“可是無上者都被鎮(zhèn)壓著,且很可能被老爺鎮(zhèn)壓著,所以那道音,豈不是真的很有可能”
青衫漢子又給了他一巴掌:
“我看你是又想挨三百板子了!”
小胖墩委屈的一手捂住腦袋,一手摸了摸高腫的屁股,似心有餘悸,不再開腔,
至於青衫漢子,則摩挲著下巴,在思索。
那聲音聽著的確像老爺,但最不可能是老爺。
老爺何等人物,崇尚無為,心緒萬劫無波瀾,已近於【道】,或者說就是【道】。
“古怪,古怪!”
“幸好,幸好!”
青衫漢子拍了拍胸脯,舒了口氣。
皇宮重殿,南皇微微拍了拍胸脯,舒了口氣。
祭臺之上周牧亦然。
“那絕對是老君!”他心頭發(fā)虛,猜到降臨的目光是某位無上者,而吼斷了目光的道音.
周牧眼觀鼻鼻觀心,決定下次再見老君,打死也不承認(rèn)曾化太上一日之事!
畢竟,方才的轟隆道音,淒厲的有些過分
至於嗎!
至於嗎!!
周牧腹誹。
至於周遭四處,很多妖在茫然,那位大祭司也起身,拍了拍雙膝,拍了拍衣襟,心驚膽顫的凝望天穹。
見許久過去,天穹暗沉依舊,他這才轉(zhuǎn)過頭,看向重殿之中失神、迷惑的南皇:
“陛下,祭禮將終了,是否敕封?”
南皇迴過神來,看不見麵具下的神情,隻是平和肅穆的開口:
“周牧武。”
隆隆聲響傳整座皇都,周牧抬頭,隔著數(shù)千丈距離,與那位南皇對視。
他之前很敏銳的注意到,南皇似乎也受驚,方才恐怖目光消失後,南皇疑似在慶幸。
“我在。”周牧朗聲。
“既已有無上者親令,當(dāng)敕你王公之位,王位還需真王修為,你尚且差了一些,則敕為【公】,冠字以.”
似乎沉吟片刻,南皇繼續(xù)道:
“冠之以,天。”
天?
天公?
群妖嘩然,天為號,其實並不少見,很多,一些真王也得了天王之號,
但是天公卻不一樣,因為天公二字,是可以用來指代上蒼、道、老天爺?shù)模?br />
即,天帝。
自古以來,敕封王公者,天王常有,天公卻一個不見,天公天公,雖為公之爵,但誰也不覺得會比一位王要低,甚至遠(yuǎn)勝!
站在重殿外的豬頭佛陀微微頷首:
“天公?周天公?倒是很貼切。”
群妖震動間,南皇再問:
“周天公,汝之封地可已想好?是要三方大王城之一,還是其餘三十三座尋常王城之一?皇都之外,諸城之中,汝皆可自選。”
周牧心思百轉(zhuǎn)千迴,有了定數(shù)——三日前,在夜半三更走向皇宮時,他曾經(jīng)詢問過那頭蛇妖,諸王城的確切位置都在何處。
“我選救苦城!”他高聲道。
“救苦城?”南皇顯然有些詫異,淡淡道:“還以為你會選梅山城。”
梅山城,在太古時代曾經(jīng)一度叫做灌江口,是二郎真君之所在,城下鎮(zhèn)壓的半個天庭之妖,周牧猜測或許會是梅山諸聖之一的袁洪。
他曾一度心動,但最終還是選擇了鎮(zhèn)壓著未知天庭大羅妖的救苦城,原因也很簡單——救苦城靠近北方邊疆,
距離【青山】,不算遠(yuǎn)。
老青牛是常居於青山的。
“確定了,就是救苦城。”周牧高聲喊著,南皇微微點頭,伸手?jǐn)M下一方大旨,
旨意上,欽點周牧為【天公】,待遇平齊於真王,封地救苦城,全權(quán)自治,無需上繳血食稅。
“何時赴任?”南皇發(fā)問。
“五王城那件事情過後,自然赴任,應(yīng)當(dāng)在今年。”
“善。”
南皇再度頷首,側(cè)目看向遠(yuǎn)處一位觀禮的真王,周牧順著看去,那位真王臉色鐵青。
“汝可聽見?”南皇對那位臉色鐵青的真王問道:“還不去救苦城,準(zhǔn)備交接城主之位?”
“是,陛下。”
明顯是救苦王城之主的真王執(zhí)禮,冷冷瞥了眼周牧,哼了一聲,信手將虛空撕裂,踏入其中,剎那消失在皇宮中,或已至於北疆。
“既然如此,祭禮便該到此為.”南皇溫吞的開口,可是話都還未說盡,卻變故突顯!
“小妖皇,吾來送你大禮!”
一聲大笑忽然響起,震顫皇宮,諸王、神聖等,都下意識的側(cè)目看去,卻見到一個青衫漢子闖入了皇宮,帶著一個小胖墩和一個木訥少年,
青衫漢子笑嗬嗬,轟然抬起腳!
下一剎,皇都之上,長空崩碎,一隻巨大牛蹄子從破碎的天空中踏了出來,在落下,覆蓋整個皇宮!
“青袍客!”豬頭佛陀色變暴退,群妖嘩然,大祭司埋頭就跑,若大皇宮中的強(qiáng)大生靈,竟都在往外逃!
周牧眨眨眼,茫然四顧,隻是一剎而已,皇宮中竟空了,隻剩下重殿中的南皇,以及闖進(jìn)來的青衫漢子、小胖墩與木訥少年。
咦?
不對。
還有三代白澤。
周牧孤零零的站在祭壇上,那群妖都已逃出了皇宮,他此時望見南皇朝著天上落下的巨大牛蹄子吐了口氣,
旋見一縷無暇清氣冒了出來,轟然將牛蹄子貫穿、打散!
“哎喲!”
青衫漢子痛唿了一聲,右腳鮮血淋漓,一瞪眼,化作一個青袍加身的威嚴(yán)男子,這是他本來的人形。
青袍客雙手垂立,沒了之前的不正經(jīng),像是要施展大手段,但餘光瞥了眼呆立在祭壇上的青年,又轉(zhuǎn)了念頭。
他收斂威勢,不顯異象,避免餘波泄出,隻是平平無奇的出拳,拳頭橫跨虛空,驟至南皇身前!
那個三代白澤所化的幼童,不知何時擋在了南皇身前,滿臉驚恐和‘果然如此’。
下一剎。
‘咚!!’
周牧聽到一聲悶響,盡管青袍客已然很收斂了,但悶響依舊將周牧體魄給震裂,
他隻覺得頭暈?zāi)垦#秀遍g,看見那尊神聖層麵的幼童,被打爆了!!
一位神聖,連半點反抗能力都無,半點玄妙都來不及施展,直接被打崩了道基,磨滅了性命。
轟隆隆!
燦爛霞光暴起,真王隕落尚且福澤百萬裏,何況一位神聖?
三代白澤死去,他已化作中千世界的內(nèi)景地破碎,海量神性物質(zhì)反哺大天地,萬萬裏都在落下神聖雨,無窮生命被滋潤,
才被震的快碎裂的周牧,剛剛淋著神聖雨,傷勢剎那愈盡,被滋潤,體魄在緩緩變強(qiáng)!
“白澤!”南皇發(fā)出一聲悲傷的唿喊,眼中帶著笑意:“好你個青袍客,真以為本皇好欺負(fù)麼?”
南皇做怒目狀,玄袍獵獵:
“收斂餘威,免得傷了一城生靈!”
“小妖怪,你爺爺不知道?還用你來說?”青袍客嗬斥,負(fù)手而立,站在虛空中,看上去仙風(fēng)道骨:
“上次未分勝負(fù),今日叫你見見本座之能。”
‘哞!!’
伴隨一聲牛哞,周牧看見立於虛空的青袍客手中,多出了一方紫金色的葫蘆,在嗬斥:
“小妖怪,你爺爺喚你一聲,你可敢答應(yīng)?”
周牧眨眨眼。
南皇眨眨眼。
後者嘴角抽了抽,又似乎在緬懷什麼,很感慨。
他瞥了眼滿皇宮亂竄、似乎在尋找什麼的小胖墩與木訥少年,又看了看呆立在祭壇上的‘周天公’,
感知中,諸王和神聖正在城外天穹凝觀著,似乎隨時準(zhǔn)備拔腿就跑。
南皇微微蹙眉,雖出不得重殿,但立在殿中,也可出手。
下一剎,
青袍客見南皇無有迴應(yīng),撇了撇嘴,抓起紫金葫蘆,像是一塊板磚一般砸去——不是他不想施展大手段,不是他不想真正催動此至寶,
實在是那個周牧武就在旁邊,怕給震死了!
兩尊大羅鬥在一起,無窮霞光噴薄而出,遮蔽一切,看不清戰(zhàn)場,
霞光與天上落下的神聖雨交相輝映,恰形成了一副絕美畫卷!
周牧後知後覺的迴過神來,整個皇宮都被十色霞光籠罩了,伸手不見五指,更別說凝觀戰(zhàn)場。
就連皇宮外的那些真王、神聖,目光也穿透不了籠罩皇宮的霞光,什麼也看不見。
周牧一邊思索要不要此刻念緊箍咒,一邊準(zhǔn)備往外退,認(rèn)為此地太過危險,
萬一這具身體真被震死了,那也太虧!
“罷了,種種跡象表明,南皇都在助我,這時候坑他,似乎不太好.”
心頭低語間,周牧準(zhǔn)備離去。
隻是,當(dāng)他才抬腳,要施展【天涯咫尺】遁走。
‘轟隆隆!!’
周牧看見十色霞光震動,前方似有一道什麼東西蕩來了,直到衝至眼前才看清!
是一具殘破的屍骸,是那隻白獅,是那隻被青袍客一拳打死的妖聖白澤!
伴隨屍骸而來的,還有一角青銅碎片,看著很像是南皇臉上麵具的碎片。
“臥槽!”
周牧看著那白獅骸骨連同青銅碎片朝著自己砸了下來,還沒反應(yīng)過來,已然被砸中,整座祭壇都崩塌碎裂!
但他緊接著發(fā)現(xiàn),屍骸、青銅碎片半點都沒傷到自己,隻是壓著他朝下,將大地?fù)舸彼俚膲嬄渲?br />
“是南皇刻意的?”
“他要做什麼?他在將我送去哪裏?”
周牧念頭恍惚的想著,屍骸與青銅碎片壓毀大地,壓著他下墜著、下墜著。
“地下.等等,關(guān)押大羅之所?”
這是周牧最後一個念頭,被神聖殘骸、青銅碎片壓著撞在了地底深處的某個宏偉陣勢。
大陣劇烈震動。
周牧被震的神魂發(fā)顫,眼睛一翻,便昏了過去,身軀卻也隨之陷入陣中。
‘啪!’
震昏過去的周牧,恰砸在某個被囚禁十餘萬年的生靈跟前。
昏死前一剎,周牧看清了那尊生靈的模樣。
是一隻很年輕的猴子,頭戴鳳翅紫金冠,身著鎖子黃金甲,腳踏藕絲步雲(yún)履,眼中在淌血。
“大聖?”周牧聲息頓止,徹底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