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過去了,時間悄然流逝。
就在這時,右邊的一間殿堂裏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響——哐當!!
那是玉器摔碎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在這靜謐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
緊接著,殿堂裏還傳出了一個男人粗暴的叫罵聲:
“你……趕緊……”
男人的聲音本是怒不可遏的咆哮,但話到嘴邊,他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硬生生地將後麵的“滾出去!”三個字咽了迴去,然後強忍著怒氣,改口道:
“……從這裏……出去!我不想再說第二遍,千萬……記住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壓抑,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不禁心生恐懼。
而他的臉色更是陰沉得如同被烏雲籠罩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有一座府邸,隱於蔥鬱的竹林深處,那是樊家的府邸,世代顯赫,門楣光耀。
在這府邸之中,住著一位傳奇人物的孫子——樊書策。
他,一位身材修長挺拔,宛若青鬆般屹立的男子,身著一襲華貴的青衣,那衣裳上繡著繁複的雲水圖案,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仿佛能捕捉到晨曦的第一縷溫柔。
他的麵容精致得如同精雕細琢的白玉,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俊朗非凡,氣質超凡脫俗,行走間自有一股不可言喻的風流態度,令人望而生畏,又心生傾慕。
然而,本是氣宇軒昂,令人敬仰的臉龐,此刻卻因憤怒而扭曲,仿佛暴風雨前的天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怒火熊熊,似乎要將周遭的一切燃燒殆盡。
這一切的源頭,皆因一位女子——舒鶯。
“樊公子,這是本姑娘親手為你熬製的靜心參湯,特地挑選了上好的人參,願能助你平息心火,養顏安神……”
舒鶯的聲音柔和而堅定,仿佛春日裏的一縷清風,輕輕拂過心田,卻仿佛絲毫未察覺到樊書策周身彌漫的怒意。
她手持一隻精致的瓷碗,碗中湯色清澈,香氣撲鼻,顯然是用足了心思。
“你!舒鶯,你這是故意的吧!本公子早已明確告知,對你的心意,我不想再重複第二遍!我的客殿,豈是你這等閑雜人等可以隨意踏足之地?”
樊書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在他看來,舒鶯此舉,故作矯情而已。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連唿吸都變得沉重。
舒鶯的臉上卻無半點懼色,她輕輕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倔強,幾分挑釁:
“樊公子,我不過是一片好意,你何必如此動怒?這世間萬物,皆有因果,你今日種下何因,他日便需承受何果。”
言罷,她輕輕轉身,留下一抹決絕的背影,那碗靜心參湯靜靜地躺在桌上。
這一幕,如同一幅生動的畫卷,緩緩展開在樊府的每一個角落,讓每一個旁觀之人都在暗自揣測。
在那座古韻悠長、雕梁畫棟的庭院深處,夕陽的餘暉懶散地灑在青石板上,為這即將風暴來臨前的寧靜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麵對樊書策那幾乎失控的暴怒,他的麵容扭曲,雙眼如同燃燒的火焰,似乎要將周圍的一切吞噬。
但舒鶯,這位庭院中的大小姐,卻如同一汪深邃的潭水,沒有絲毫的驚慌,臉上的表情平靜得令人心悸,仿佛外界的喧囂與她無關,她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與世隔絕。
她緩緩蹲下那曼妙的嬌軀,動作優雅而從容,宛如林間小鹿輕盈地俯身飲水。
她的手指纖細而靈巧,輕輕觸碰著地上那些散落如星辰的玉器碎片。
每拾起一片,都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儀式。
動作輕得仿佛怕驚擾了空氣中的塵埃,慢得又似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就好似她在迎風舞劍,每一式每一劃都蘊含著不為人知的深意與力量。
“大小姐,這種粗活還是讓我來幹吧!”
小蝴蝶,這位身著翠綠衣裙、腰間佩劍的劍侍,急匆匆地跨前一步,憤憤不平地拉開了舒鶯的胳膊。
她的杏眼圓睜,怒火中燒,那眼神銳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直欲將樊書策千刀萬剮。
盡管身為劍侍,身份卑微,但舒鶯從未以主仆相待,總是以姐妹之情溫暖著她。
這份情誼,讓小蝴蝶在麵對任何挑釁舒鶯之人時,都毫不退縮。
“哼,總有些人不長眼,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貨色,竟敢在這庭院之中,對我家溫婉賢淑、才情出眾的大小姐無禮!我定要快去快迴,將此事稟報給樊奶奶,讓她老人家為我們大小姐做主!”
小蝴蝶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邊說邊用那雙充滿力量的小手,輕輕按揉著舒鶯因蹲下而略顯酸楚的肩頭,眼神中滿是心疼與憤慨。
這一刻,庭院中的氣氛微妙而緊張。
一邊是樊書策那愈發洶湧的怒火,另一邊則是舒鶯與小蝴蝶之間那份無需多言便能深刻理解的默契與溫情。
夕陽的餘暉將她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仿佛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描繪出一幅既悲壯又美麗的畫卷。
讓人不禁屏息以待,想要一探究竟,這場因玉器破碎而引發的風波,究竟會如何收場。
“小——蝴——蝶——”
在那陰雲密布的庭院深處,樊書策的眼神猶如冬日裏最凜冽的寒風,惡狠狠地凍結在小蝴蝶身上。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他那緊咬的牙關間,艱難地、一字一頓地擠了出來,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厲與輕蔑。
“哼!樊少爺,您那震耳欲聾的嗓音,對小蝴蝶來說,可真是多餘至極。我的耳朵尚未被世俗的喧囂所蒙蔽,大可不必如此費力。”
小蝴蝶非但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反而以一種近乎挑釁的姿態,直視著樊書策那雙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眸,針尖對麥芒,毫不示弱。
她的聲音清脆而堅定,如同春日裏最早綻放的花朵,不畏嚴寒,傲然挺立。
就在這時,一旁的舒鶯,仿佛是被這緊張到幾乎凝固的空氣所觸動,輕輕歎了口氣,那雙含水的眸子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她以一種近乎本能的保護姿態,猛地伸出手,將小蝴蝶拉到自己身後,動作中帶著不容拒絕的溫柔與堅決。
舒鶯的聲音低沉而幽怨,如同夜空中最遠的星辰,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哀傷。
“樊書策,還是讓我自己來處理吧。在這個冷漠的世界裏,即便是最細微的傷痛,也隻能自己默默承受。割破手指,或許隻是身體上的一道淺痕,但心中的裂痕,又有誰來撫平呢?泣……泣……泣……”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近乎哽咽,卻仍強忍著不讓淚水滑落,隻是輕輕別過頭去,留給眾人一個孤獨而倔強的背影。
那背影在微弱的光線下微微顫抖,仿佛是風中搖曳的燭火,雖微弱,卻不滅。
小蝴蝶見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輕輕拍了拍舒鶯的肩膀,眼神中滿是理解與鼓勵。
“小姐,別難過,我們都不是孤單一人。在這個世上,總會有那麼一束光,能穿透黑暗,照亮你的心房。”
她的聲音柔和而堅定,如同春日暖陽,試圖驅散舒鶯心中的陰霾。
這一刻,庭院內的氣氛似乎有了微妙的變化。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不易察覺的暖流,仿佛在提醒著每一個人,即使前路再艱難,也要勇敢地麵對。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份溫暖,值得我們去守護,去追尋。
“閉嘴!你們兩人一唱一和的,這是把我當空氣嗎!”
樊書策咆哮起來,臉色陰沉如淵。
舒鶯臉色一陣變幻,目中散發出一團水霧。
隨後她哽咽著:
“這都怪我不通情達理,聽聞你最近心情不好容易暴怒,才嚐試給你熬一碗靜心湯消消氣,你要是反感的話,我倒給母豬喝就是了,何必如此鬼哭狼嚎呢!”
“舒——鶯——!!”
樊書策重重冷哼,全身的每一個毛孔幾乎都要竄出火苗來。
眼看著兩人就要鬧僵,小蝴蝶趕緊出來圓場:
“樊少爺!你誤會大小姐了,趕緊降降溫度,氣壞了身體就沒哪個姑娘會看上你了!”
樊書策臉罩寒光,氣極反笑:
“沒有姑娘看上本少爺!?就算真的如此,我也不會去看你家大小姐第二眼!”
小蝴蝶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小聲嘀咕:
“不識好歹的蠢貨,不懂得珍惜眼前人,有你後悔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