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君昊深深看了打人的青年一眼,並未急著發(fā)怒,問道:“爸,這是怎麼迴事?”
他知道這個老丈人對於古董古玩一直很感興趣,當(dāng)初也想著憑借撿漏以小博大,讓家人過上好的生活。
隻是在這方麵實在沒什麼天賦,被人騙了幾次,損失了不少錢之後,就打消了這個念想。而且因為家裏沒什麼錢,一狠心將這個愛好都戒掉。
現(xiàn)在家裏條件好起來了,重拾往日愛好,來古玩街逛逛很正常。隻是他一向不是那種高調(diào)張揚的作風(fēng),怎會跟這人起衝突?
淩正仁揉著生疼的肚子,滿臉委屈道:“我就進(jìn)去看了看古玩,出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他一下,把他的青花瓷瓶打碎了。”
說著一臉自責(zé)歎道:“這青花瓷瓶他花了三百多萬剛買的,都怪我走路不長眼睛,那可是三百萬呢!”
他玩古玩這麼些年,加起來賺的錢也不到三萬塊,現(xiàn)在一下子要賠人家三百萬,當(dāng)真是心都在滴血。
趙君昊溫言道:“爸,你別太自責(zé),這種意外事故難免的。放心,三百萬小意思。”
他扭頭衝那青年看去:“我是趙君昊,這位是我?guī)[父,你怎麼稱唿?”
那青年神態(tài)極其倨傲,雙手環(huán)胸道:“我叫顏敬。廢話少說,拿錢來!這老東西剛剛一口咬定沒錢,想要賴賬,我足足打了他十分鍾,他才願意給你打個電話。你最好能拿得出錢來,否則我連你一起打!”
趙君昊眼神一冷,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如果你這青花瓷瓶真的價值三百多萬,我肯定照價賠償,但我得先鑒定一下。”
顏敬嗤的一笑,上下打量趙君昊一眼,不屑道:“就你,還會鑒定?”
作為一個富家子,顏敬不愛吃喝玩樂,隻鍾情於古董。他跟著專業(yè)的老師學(xué)了四年多的古董鑒賞,都不敢說自己有能力鑒定古董。這小子真是好大的口氣!
顏敬身邊一個穿著長衫的老者說道:“顏少爺,咱們直接報警算了。看這小子一副窮酸樣,肯定也賠不起的!”
顏敬支起一隻手:“不忙,這小子裝模作樣的,我倒要看看他能看出些什麼!”
見趙君昊蹲下,仔仔細(xì)細(xì)的查看那青花瓷瓶碎片,淩正仁一頭霧水。
難道趙君昊真的會古董鑒定?不可能的吧!?
想到自己麵臨三百多萬的巨額賠償,淩正仁簡直要哭出來了。
這迴去要讓老婆女兒知道了,自己不得被罵死?老婆從此以後一定不會再允許自己玩古玩的。
低頭研究了一陣,趙君昊站了起來:“這青花瓷瓶,是仿製品,根本不是什麼古董,自然也不值三百萬。”
顏敬哈哈大笑,指著趙君昊:“老子早料到你會這麼說了。”
長衫老者冷笑道:“你說是仿品,就是仿品?這青花瓷瓶是老夫細(xì)心鑒定過後,才讓顏少爺買下來的。你的意思是我看走眼了?”
趙君昊點點頭:“不錯!”
轟轟轟——!!
接連幾團(tuán)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jìn)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jìn)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hù)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qiáng),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hù)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