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肖乾並沒有立即給出迴答,似乎是在權衡利弊。
過了一會,才道:“不用了,鬧市槍擊,事情已經鬧得夠大了。再追上去打,恐怕事情無法收場,暫時先這樣吧!
他海龍王再怎麼權大勢大,終究是一個灰黑色地帶的人物。再怎麼恨趙君昊,也不能做事不計後果。
倘若在策劃了鬧市槍擊之後,再搞一個飛車槍擊,恐怕他海龍王就是手眼通天,也禁不住上頭雷霆大怒之下的全麵嚴打。
盡管中槍的是呂瑤,而並不是趙君昊最珍視的淩霜月,這個結果對肖乾來說有些差強人意。
但是知道呂瑤也是趙君昊很珍視的一個女人,這個結果倒也可以勉強接受。
在海龍王接到翻江蛟匯報之後沒多久,趙君昊也接到了來自大狗的電話。
“趙先生,呂小姐中槍了!
“什麼!?”
陡然聽到這個噩耗,趙君昊頭腦“嗡”的炸開,整個人直接跳了起來。
“怎麼迴事?人怎麼樣?”
“醉虎已經將她送到醫院了,情況暫時不明。動手的人被我抓了,現在在我這裏!
“哪家醫院?”
問明醫院,趙君昊火速趕往。
他現在壓根就不在乎是誰動的手,他隻想知道呂瑤沒事。
開著車,趙君昊一顆心無比的焦躁。
他後悔啊。
明知道是非常時期,為什麼不對她們兩個加大保護力度,為什麼自己不親自跟過去看看?
就算她們交談的時候,不願意自己在場聽著,自己在遠處看著默默保護她們也是好的!
假如呂瑤有個什麼不測……
假如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發生了……
那後果,趙君昊不敢想象。
他隻知道,即便是現在,他已經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了。
“呂瑤,你會沒事的,你等我,我馬上就到了。”
趙君昊眼珠幾乎要瞪出血來。
直到這種即將要失去的時刻,他才真正明白呂瑤在他內心有多麼重要的地位。
他死死咬著牙,雙手幾乎要將方向盤都握斷,那油門踏板更是要讓他直接踩斷。
他就這般一路風馳電掣,在車流之中穿梭,闖過一切紅燈黃燈和交警,用生命狂飆。
終於,他趕到了醫院。
狂奔來到手術室,他看到了臉色沉重坐在那的醉虎和大狗。
兩人見趙君昊來了,均是站起,滿臉羞愧的低下頭道:“趙先生,對不起,我們辦事不力!請趙先生責罰!”
他二人對自己的本事向來自負,可現在,趙君昊讓他們保護的人卻出了事。
他們深深辜負了趙君昊對他們的信任,內心之憤怒、痛苦、羞愧,無比深重。
趙君昊仿佛沒看見兩人,他直接來到淩霜月身邊。
淩霜月坐在那裏,一臉的失魂落魄,動也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本來是要殺我的!
她喃喃的道。
聲音之輕,趙君昊都沒有聽清楚。
“什麼?”
他問道。
“他本來是要殺我的,是呂瑤救了我。”
淩霜月道,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知道嗎?那時候,我正要勸她離開你的?墒牵墒撬齾s不顧生命,為了擋了槍!
趙君昊緊緊將她抱住。
“好了,她會沒事的。我發誓,就算醫生沒有辦法,我也一定不會讓她出事!
他話是這麼說,實際上心裏也相當的沒底。
他幾乎想要衝進手術室,將醫生們全部趕走,自己來給呂瑤治療。
但也知道這種情況下做那種事,太過於不理智,反而會害了呂瑤。
“你知道我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的時候,她說了什麼嗎?”
淩霜月大哭著說道。
“她說,我是你最愛的人!
說到這裏,哭得更加響了。
“你知道嗎?我錯了,從一開始我就錯了。我根本就沒有她那麼愛你,我根本就不應該跟她見麵的。是我害了她,你跟她本來好好的,我不該去打擾你們的。都怪我,都怪我!”
趙君昊緊緊將她抱住,一言不發。
過了良久,手術室的門開了。
趙君昊急忙站起:“醫生,怎麼樣了?”
他心中有一個衝動:別跟我說你已經盡力了,你敢說那種話,我就弄死你!
醫生道:“還好搶救及時,病人沒事。但是病人失血過多,暫時狀態還很虛弱,待會你們不要跟她說太多話!
趙君昊長出了一口氣,連聲道:“是是是,謝謝醫生!
他將淩霜月抱住,柔聲道:“看,我說過她會沒事的吧?你別自責了。發生這種事,不怪你,也不怪她,隻能怪我,我在外麵得罪了人,卻沒有保護好你們。”
不多時,呂瑤被轉入了看護病房。
由於剛剛做完手術,她還處於昏迷當中。
趙君昊和淩霜月就守在她身邊,靜靜地看著她。
就這樣一直到阿罪和二狗兩人也趕到醫院,趙君昊出了病房。
“阿罪,二狗,從現在起,你們兩個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的守在這裏。哪怕是醫生,也得搜過身才能讓他進去。裏麵的人若是出了什麼事,你們提頭來見!”
“是!”
二人躬身肅然答應。
“醉虎,你去給我找一些藥材……”
“大狗,你聯絡黑盟方麵的人,給我調集人馬來靜海,我要殺他個天翻地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绷制咭拐J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庇陮m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